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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整理书籍的时候，看到几本金庸的著作，我有好几套金庸的著作，不同出版社的，有很多都是多年前珍藏的版本。那几本天龙八部上面，有不少秀气的笔体，还有一枚本不属于我的书签。
记得有一年，安晓蕊和老钟来我这里做客，我有一个房子专门收藏书和酒，也用来和朋友聚会之类的，老钟第一次来就到了这个地址。看到我的书架，她说：“哪些读起来又好玩，又不费脑？”我说：“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最重要的就是这十四本，还有一本越女剑。”她说：“我来挑几本，就白、天，额，额，和射雕英雄传吧。”她尴尬笑了下说：“真巧了，我无心的，臭胖子。”白韵的脸颊泛起了绯红。随后，我给她拿出好多本书，她直接崩溃了说不就三本么？多年之后，她才还给我那套书，她说：“要出国了，留着也占地，物归原主了，我可是读了好几遍，哼。”其实，当时我就看到她在书里写的一段段自己总结的概要，还有一些自己的随手笔记，一本武侠小说，被她有心无心写上了很多批注。在全书的末尾，她写了这么一段话：“全书都是遗憾，爱而不得，都是可怜人。”人生就是充满了遗憾，好在一件事情是遗憾，就会被另一件填满，也算无憾，全看选择了。
记忆中，我与亚军大哥、老钟胖子三人一起聊天的机会并不多。因为本就是不同缘分相遇，而且老钟对亚军有着很微妙的感觉，他觉得亚军无趣，也觉得和他一起有一种压抑。想来也是有道理，毕竟亚军大哥年纪更大，老钟在他面前也是弟弟，而且亚军大哥那不苟言笑的样子，着实与老钟不是一路。
不过都是成年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没有剑拔弩张过，因为我们都知道分寸。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有亚军大哥在老钟一般也不会胡说八道，场面就稍显沉闷。后来还是我抛出了一个话题，那就是对于财富的看法，以及未来的一些计划。那个时候我也算年轻，对未来还是有一些期待，每天也在寻求机会。如若当时，肯定无法想象多年之后，每日读书写字作伴。我们三个当时对于财富的看法是出奇的一致，我想这也是我们能聊到一起的原因。我们都是从“一无所有”开始，中年过后也都是“衣食无忧”，这个过程有着类似的经历。其实每个人都有一部发家史，尤其是80年代的时候，真的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机会细细聊聊这两位哥哥做过的一些买卖，尤其是亚军大哥。我问两位哥哥：“如果我们现在是衣食无忧，那么下一步会是什么？”亚军大哥喝了一杯茶说：“保持衣食无忧就好，过了这个阶段就不好了。”我说：“怎么不好？”亚军大哥看了一眼老钟说：“小钟，你说说。”钟胖子嘿嘿一笑说：“我笑着说是不是显得温和些，我猜是身无分文，或者叫直接没了。”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从黑夜到天明，从天明又到黑夜，飞龙在天之后就是亢龙有悔。人生就是这么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看透的人会点到为止，而执迷的人会一条路走到黑。人到达一个阶段以后，或为梦想，或为责任，总要有一个升华，如果只为财富，就会陷在里面。但奇怪的事情是，越陷在财富里面的人反而财富也就停滞不前了，而升华到另一个阶段之后，财富反而会再次提升，而这个时候也未必是好事。我说：“两位哥哥的性格我也很了解，既然你们都能看到终点，那如何选择过程，还有走向终点的心态是哪种。”亚军大哥说：“我们的财富承载力就像盛水的盆子，外面钱财如流水，我是自己打下的基业，而且儿子也比较上进，这方面以守为主吧。”我理解亚军大哥的意思，我记得在我还年轻的时候他就跟我讲过一个寓言故事，当时他说：“兄弟，你看这自然界里的动物，如果窝里的食物就一家子吃的，那就是幸福。如果它们运气好，找到一个宝藏里面全是食物，那结局就是它们被其他动物灭掉，然后所有食物被瓜分。”我当时笑着说：“大哥，这个我懂，咱都是经历过的，也看到过。”亚军大哥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当食物越多的时候，危险也就越大，羚羊为其羚角而死，虎为其虎皮而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般人想的就是别怀揣宝物，而亚军大哥想的是如果不是匹夫，而是一方诸侯呢？守不住城池，守住一个宝物绰绰有余了吧。这就是他守的道理，德不配位就立德，盆子小了就扩容，反正一句话：来之不易的基业，未来如何也要守下去。老钟在离婚的时候就注定了自己的结局，他自认为给孩子留够了积蓄，再多也是无益。所以他是及时行乐的典范，为了乐趣而花钱，为了女朋友而花钱，为了朋友而花钱。他曾跟我说的一句名言就是：“兄弟，花钱的感觉真是爽，你想一想，你花出的哪一分钱最后后悔了？”我很喜欢老钟的洒脱，他的这句话用到现在也适用，比如旅行，也许以前出一次国或者去一个别的城市，要花不少钱。但是当时花钱去玩的人哪一个后悔了？他们一定都庆幸，幸亏当时去了，如果现在这个疫情形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一次呢。花钱也是及时行乐的一种，九岁买一个棒棒糖舍不得，到了十九岁乐趣就没有了，也许这一生再也买不到性价比这么高的幸福感。老钟就是这种思维，他原本可以拥有很多财富，可是离婚的时候孑然一身，留给了前妻和孩子，在后面的人生路上，也是赚了就花，一辈子也没有穷过，一边赚钱一边花钱。他不扩容盆子的容积，而是进来多少出去多少，也不让自己到达亢龙有悔的阶段。在他们看来，我并不是聪明人，尤其是性格上有不少的桎梏和情感枷锁。所以两位哥哥一直认为我本不应该如此，在他们看来我错过很多赚钱的机会，不少非常好的项目没有参与。其实在面对那个盆儿的时候，我选择的处世逻辑是：“放”。既然我的盆子差不多满了，我花钱的欲望也有限，那么水流过来的时候我就关上门，让水流到别人的盆子里就好了。因为看法一致，三观趋同，我们成为很好的朋友和兄弟。又因为性格原因，老钟与亚军大哥总有一层客气，或者是薄纱一般的窗户纸。但好在我们看待问题的观点是一致的，所以相处时候从不抬杠，但是方式有不同，这无关紧要。就好像我们都认为明天会下雨，有人选择了打伞，有人选择了雨衣，有人选择了居家。这种朋友相处起来已经很舒服了，总比你认为明天下雨，结果旁边一个人故作神秘说句：“不敢苟同。”来得舒服。事实证明，有心扩容的亚军大哥，他孩子经营的产业是越做越大，当初他培养的朋友和义子，也都成为他儿子得力助手。他一生都是执棋者，也按照自己的规划去做，他曾跟我说：“兄弟，我讨厌当一枚棋子，棋子最终的宿命就是弃子，所以我要做执棋者。”而老钟却也落得潇洒，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他一生花的钱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多，也算是好好体验了人生这场旅途。两位哥哥离开之后，我对生活与未来有了更深刻的思考，本来就不激进的我变得更加释然，这盆水不增不减的状态，一如内心的平静。如果能够说到做到，每个人最初的选择，终归是他最后的归宿。我们三个人真的是不同的选择，但并不排斥，有心的读者其实可以扩容水盆容积的同时，也及时行乐，对于风险高的水，敬而远之，集每个人的一部分特点。希望各位读者播种希望，五谷丰登，衣食无忧就好，切莫贪多。我们这一生之中，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因为这样就减少了很多的内耗，大家心气足，很容易达成一致。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怎么都行，一条鱼，清蒸也好，醋溜也罢，其实都能吃也都好吃，但就是有些很亲近的人为了一些小事而不可开交。我很庆幸，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都能遇到一些和我志同道合的人，说得简单就是性格气场适合的远方。缘分，靠运气，也靠自己修，你要相信吸引力法则，如果你真的是以诚相待，也必定会有以诚相待的人出现，但是如果一个人偷奸耍滑，真诚的人也会离开。一个人的正途，正运，往往就是从身边的正缘开始，当你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优秀，你的机会也就来了。读过袁了凡，我便相信这是多年真诚，善良的结果，“放”过了一些事情，就会收获其他，有失也必有得。有些事情，今天看是失去，也许明天就回来了，此时看是失去，也许彼时就会收获回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