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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和爸要不先搬回老房子吧？这样我们也方便些。”儿媳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平静得有些过分。我愣了一下，看向坐在一旁的儿子。他低着头，拧着双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套房子是我和老伴用一辈子的积蓄换来的。
去年，儿子结婚，因为女方家要求房子写两个人的名字，我二话没说掏出了70万养老钱，帮他们付了首付。
老伴当时劝我：“这可是咱俩的养老钱啊。”但我怎么舍得儿子被看不起？
“他是咱的亲儿子，难道还能不管？”我拍了拍老伴的手，笑着安慰他。
没想到，短短一年不到，我却成了“多余的人”。
儿媳递过来一份协议，说是为了“明确居住权”，让我签字后尽快搬回老房子。
我强忍着怒气问了句：“房子我出了大半的钱，怎么我反倒没资格住了？”儿媳的脸色终于有一丝波动，嗓音却依旧平淡：“妈，您别误会，这只是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
我看向儿子，他始终沉默。那一刻，我心里一阵发凉：原来，他早就知道，却不敢反驳。
搬走那天，我收拾东西时，意外在书架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字迹是儿媳的。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拆开了。
信里只有短短几行字，却让我泪流满面。
“妈，对不起。
房子的事是我提的，不是阿宇的主意。
您和爸养大他不容易，我知道您心疼他，不想让他为难。
可是，他越依赖您，将来就越难扛起这个家。
我想让他担起责任，不再什么都靠您。
我或许做得太狠，可我不是想赶您走，而是希望，您能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信的儿媳还写了一句：“阿宇嘴笨，但他其实心里是爱您的。他总说，他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您。”
我愣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
老伴在门口喊我：“东西收拾好了没有？车快来了。”我擦了擦眼泪，把信重新放回了夹层。
那天，我们搬回了老房子。虽然房子旧了些，但阳光很好。老伴种了几盆花，说是以后每天都要晒晒太阳。我也开始学着跳广场舞，认识了几个老姐妹，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自在。
儿子每周都会来家里吃饭，每次都会带上儿媳。我们谁也没提过那封信的事，但我能感觉到，儿媳对我的态度更亲近了。她会拉着我聊一些生活琐事，甚至还主动帮我申请了老年健身卡。
这也许就是成长吧。我放手了，儿子却走得更稳了。而我，终于学会了不再以“母亲”的身份为重心，而是为自己活一次。
我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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