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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自己家里摔门出去的。门后传来的，是儿媳周琳冷冷的一句：“您要是住得不开心，就别住了，这房子名字本来就不是您的。”
这句话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心里。我撑着门框，手一直在发抖，嗓子干得发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在楼道里，我脑子空白了一阵，然后像过电影一样回忆起十年前买房时的种种细节。
那时候，儿子李浩刚和周琳订了婚。
女方家开口就提了一个条件：必须在市区买套婚房，写两个人的名字。
李浩是我的独生子，我当时也没多想，咬咬牙卖了老家的拆迁房，又东拼西凑了500万，交了首付买下一套三居室。
房产证办下来时，儿子说：“妈，写两个人名字是婚前协议的要求，不然琳琳家不同意这门婚事。”我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想着孩子幸福最重要，也就没计较。
刚搬进新房那会儿，他们小两口对我还挺客气。周琳嘴甜，李浩也孝顺，每天回家都会陪我聊聊天，还说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我。可时间久了，矛盾一点点浮现。
先是厨房的锅碗瓢盆，我喜欢用铸铁锅，周琳嫌重，说非得换成不粘锅；再到客厅的摆件，我买了一套景德镇的瓷器摆在那里，她却嫌土气，全都收进了柜子里。
我抱怨了几句，儿子劝我：“妈，琳琳年轻人，有自己的审美，您让让她吧。”我忍了。
后来周琳怀孕，我全心全意照顾她，熬汤、煮粥、做月子餐，却总是换不来一个好脸色。
孩子出生后，她更是直接跟我摊牌：“妈，您这带孩子的老观念不行，还是我妈更懂。”我被赶出育儿的一线“岗位”，成了家里可有可无的人。
想搬出去住，可是我能去哪儿呢？老家的房子早卖了，我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几乎全花在这套房子上，儿子每次都说：“妈，这里就是您的家，您住得安心。”可这话听多了，怎么都不像是真的。
直到前几天，矛盾终于爆发。
原因是一件小事：孩子把我珍藏多年的茶壶摔碎了，我心疼得说了他几句，周琳立马护着孩子，阴阳怪气地回我：“这房子里有什么东西不是我们买的？
您真当自己是主人了？”我气得脸发白，质问他们：“这房子难道不是我买的吗？”话一出口，周琳冷笑：“房子是两个人的名字，您哪来的份儿？”
李浩低着头，一声不吭。我这才意识到，十年前那份“婚前协议”，早就埋下了今天的祸根。
现在，站在街头的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有个家，却没想到，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外人”。这500万买下的房子，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留给我。
我终于明白，亲情和金钱，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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