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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我会在57岁的父亲这里，突然有了一个小32岁的弟弟。
那天，刚结束会议的我，收到母亲的微信：“你爸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
短短一句话，直让我心跳加快。父亲一向不愿麻烦我，能被他说成“大事”的，绝对不简单。
回拨电话，母亲的声音有些迟疑：“你爸……最近身体挺好的，就是……家里多了个新成员。”
“新成员？什么意思？”
“你爸……再婚了，对方怀孕了，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是个男孩。”
说完，电话那头一下子安静下来。我脑子嗡嗡作响，像被什么用力砸了一下。57岁，父亲这辈子竟然还能再有孩子？而且，我还有个比我小32岁的弟弟？
我挂了电话，买了最近的一班高铁票。
1000公里的路程，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
从离婚到再婚，父亲并没有瞒着我，只是他向来低调，我对这个新家庭的了解少之又少。
可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像是一颗石子，激起了我原本平静生活的千层浪。
到家的时候，父亲抱着那个孩子站在门口等我。
他老了很多，鬓角的白发刺得我眼睛发酸。孩子很小，软软地窝在父亲怀里，睡得毫无防备。父亲见到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折腾了？”
“爸，怎么会呢？”话虽然这么说，但我的语气还是藏不住复杂的情绪。
吃饭的时候，父亲的妻子也出来了。她比我大不了几岁，模样清秀，话不多。我努力维持表面的从容，心里却忍不住琢磨：她是怎么看待这段关系的？他们是真的幸福吗？
饭后，父亲拉着我到阳台。
他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其实我也没想到还能有个孩子。
你妈走后，我一个人过了好几年，后来遇到她，觉得日子还能重新亮堂起来。”他顿了顿，补了一句：“有了这个孩子，我感觉自己还能再拼一把。”
我愣住了。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父亲的生活有过那么多挣扎。
第二天，我抱起弟弟的时候，他咯咯地笑了。
那一刻，我忽然释然了。这个孩子的到来，不是为了取代我，而是父亲人生的一个新开始。作为女儿，我能做的，不是质疑，而是理解。
离开的时候，父亲送我到车站。他握着我的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可能一开始难以接受。但希望你明白，我不是抛弃你，只是想让自己老了也有个念想。”
我点点头，鼻子一酸：“爸，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养这个小家伙。”
高铁开动的时候，我看着渐行渐远的父亲和那个孩子，心里前所未有地平静。亲情，有时候不是选择，而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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