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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女儿安然走了。那场车祸摧毁了我的世界。
我和丈夫劝过女婿李然，日子还得往下过，年轻人应该重新开始。可他只摇头，说：“除了安然，我谁都不要。”他的眼睛里有泪，声音却平静得让人心疼。
三年过去了，清明节前，我提着一篮水果和几件衣物，去看望李然。总觉得，这孩子一个人生活，总会有些不方便。到他家楼下，门半掩着，似乎刚有人出去。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客厅还是那个客厅，家具摆放一如从前，甚至连茶几上的摆件，都没挪过位置。
只是，空气里多了一丝陌生的味道。
沙发上有一条粉色的围巾，茶几上摆着几本育儿书，厨房的灶台上还留着没洗的碗筷，清汤挂面里隐约能看到几根小孩子的塑料勺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
“李然！”我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
卧室的门开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探出头来：“叔叔说不能跟陌生人讲话……”她声音稚嫩，语气却带着几分警觉。
我愣住了。
这时，李然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看到我站在客厅，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他低声喊了声“妈”，然后急忙抱起那个小女孩，像是在掩饰什么。
“这孩子是……”我盯着她，声音有些发抖。
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是安然的女儿。”
那一刻，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安然三年前就走了，这孩子怎么可能是她的？”
李然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她……是安然的遗腹子。那时候，我怕你们接受不了，就瞒下了。”
我跌坐在沙发上，眼前发黑。三年来，我们以为李然一个人孤孤单单过日子，没想到，竟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苦笑了一下：“我想把她抚养大，再找个机会告诉你们。可我怕……怕你们知道了，会觉得心里更难过。我答应过安然，会好好照顾她们娘俩，女儿没了，我至少要对孩子负责。”
我看着那个孩子，长长的睫毛，圆圆的脸蛋，和安然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心疼，又恼怒。
“李然，你太自私了……”我哽咽着，“这是我们的外孙女啊，为什么要让我们错过这三年？”
李然红了眼眶，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妈，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伸出手，孩子怯怯地看着我，慢慢从他怀里爬到我身边。那一刻，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抱着她，我心里忽然明白了。安然虽然不在了，但她留下了这条生命。失去的，无法挽回，可未来，还有机会补偿。
“李然，别再瞒我们了，咱们是一家人，一起把她养大。”我声音沙哑，却说得坚定。
他点点头，眼里终于多了一丝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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