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冬日的花
□廉彩红
四季有花，各有秉性，春花娇媚，夏花浓艳，秋花清逸，冬天的花则在明媚清芬里含着一种高冷，在芳香四溢里有着一份淡泊。
离家不远的草地上，此时一片枯索，曾经繁茂活泼的小草蔫头耷脑，失去水分和色泽的草叶在冬风的吹拂下东倒西歪。在角落处，我看到一株鬼圪针，还开着花。远处看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轻轻随风晃动着，让这片枯草地显出一片生机。我忙走过去细细打量，每朵花都是五瓣白色莹润的椭圆形小花瓣，中间黄色的花蕊似乎被花瓣保护在中间的小妹妹，娇俏明媚。鬼圪针的叶子也变成深绿色、干绿色、黄色，在逐渐缴纳出自己的水分和活力。而枝头上一朵朵的小花却傲然笑着，带着不屈和骄傲。我以前从没注意过鬼圪针花，如今看到它开在冬天的花，不由陷入沉思中。它的花无香味，模样简单质朴，安静地处在角落里，开着，落着，有人知无人知，它都不在意。一种淡淡的敬意慢慢地浮上心头。
毋庸置疑，蜡梅是冬天忠实的拥簇者。它把香气、模样、情意都毫无隐藏地奉献给冬天。在任何一个地方，遇见蜡梅，心里那份暖意和香气就遏制不住地浮到心头，萦绕在周身，久久不散。
公园有个蜡梅园，每逢冬季，我都要来到这里欣赏蜡梅。蜡梅枝干深褐，虬龙蜿蜒，苍劲向上，犹如退隐朝堂的智者，而枝头的蜡梅花则嫩黄娇媚，朵朵梅花犹如被蜜浸润了一般，泛着蜡质莹润的光泽，粲然、细巧、娇媚，在冬风里楚楚而动，把一身幽香浓浓淡淡弥漫得很远很远。随着人们纷至沓来，它们越发笑得天真，笑得热闹，像十八俏年华的小孩儿。蜡梅在诗人的笔墨中更是历经千年而不衰，其形不改，其味不散，香润千年，它有着“不肯皎然争腊雪，只将孤艳付幽香”的高傲自持，也有着“腊蕊雪中破，清香小院前”的烟火温暖，更是文人清供案上的一枝独秀“寒家岁末无多事，插枝梅花便过年”。
家里养了一盆虎刺梅，勃勃生气里带着一股子虎劲儿——不知道隐藏一点实力，一股劲儿地冲啊，开啊，笑啊，着实不用收敛一点。虎刺梅每个月都开花，什么时候都是枝叶蓬勃，虎虎有生气。其叶子则嫩嫩绿绿的，呈倒卵形，有一种萌萌哒的感觉。花，正红色的，娇媚精致，艳丽动人，和“虎”实在不搭边。
它和“虎”搭边就搭边在那满身的刺，坚硬刺疼，浇水时都得万分小心。我知道它长满了刺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这一身娇艳的花可得好好保护。每次看到虎刺梅，我都想到一句诗，“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或者“侠骨柔情”，诸如此类刚中有柔，柔而有韧的，给人力量和温情的诗句词语。
当冬天外面寒雪飘零，室内暖意融融，一盆火红的虎刺梅开放如火时，我心头充溢着的是希望和美好——那一朵朵娇小的花就是一簇簇燃烧的小火苗。
水仙花，身姿轻盈优美，花色高洁出尘，以“仙人之姿，君子之德”名世，因水而生，因水而葳蕤，因水而绽香；一向为人所喜，更是文人案头的清供。
水仙花，让人喜欢的原因还因它养法质朴简单，只需一只花盆，几粒石子，少许清水。如此品格高尚，姿态清逸美妙的水仙，怎不让人喜欢呢？
每到腊月，我会去花卉市场买一盆水仙回来。回到家后，给它换到浅口浅绿色的花钵中，在花钵里放置几枚鹅卵石和清水，给它安置在一个淡雅清隽的家。日子在那一钵清芬里慢慢地度过，也多了些韵味和期待。在期待中，心房里馥郁着淡淡的芳香。不久，水仙花竞相绽放了，纯白色花瓣，鹅黄色花蕊，衬托在翡翠般枝叶丛中，婀娜多姿，满室是奇特醉人的芳香，沁人心脾。
比起虎刺梅，水仙是柔媚和高逸的，它浑身上下风流云淌。看到水仙花开就让人想到《洛神赋》：“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尤其“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传神地表达出水仙的情韵体态。黄庭坚也把水仙认作是花中洛神。他在《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支》中这样吟道：“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又在《与李端叔帖》中写道：“水仙花开，明窗净室气撩人，似少年种梦也。”他可谓水仙之知己，犹如林逋之于梅，周敦颐之于莲，陶渊明之于菊。
花是柔的，花又是有力量的；花是艳的，花又有着高蹈浩渺的姿态。这些开在冬天的花，用自己的意志和生命在冬天含蕊吐香，绽露芳容，施展出自己的美，带给我们诗意和浪漫，也让我从中体会到力量和美，隐逸和绽放，从容和生机。
致敬，军史布衣陈廷贤
□殷江林
一条扁担，两个货箱，
一头是村野山货，
一头是日用家常，
双脚走遍了豫陕间山山岭岭，
足迹踏遍了卢氏县村村巷巷，
边走边叫卖，
人称小货郎。
直到有一天，
红二十五军北上抗日，
您的名字，
与红二十五军的命运，
紧紧地，紧紧地
连在一起。
您为红军带路，
沿着羊肠小道，
穿山越涧，
行走三天三夜，
避开重兵把守的五里川，
绕过严阵以待的朱阳关，
让红二十五军，
突出重围，继续向前。
提前到达陕北，
与中央红军会师在延安。
红军给的一摞银元，
您坚辞不要，
红二十五军首长写的纸条，
您小心揣在怀里。
敌人的皮鞭，
打不出您为红军带路的证据。
日军的战火，
烧毁了红军写给您的纸条。
悠悠岁月，
淹没了您为红军带路的事迹。
但是，三千红军官兵没有忘记您，
红二十五军军史没有忘记您，
军史布衣第一人——陈廷贤。
中共卢氏县委，
追认您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实现了您的终生夙愿。
四千平方公里的卢氏大地，
到处传颂着您的光辉事迹。
今天，我们来到您的墓地，
献上瞻仰的花篮，
追思您的光辉事迹，
看到您实现了生前的遗愿——
把我葬在县委党校旁边。
岁月淹没了过往，
却磨不掉您对党的忠诚，
您的精神将激励我们奋勇前行。
为你订制一款AI机器人
□川子
一早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头，我却依旧沉浸在黑暗之中。右眼的疼痛提醒着我，这场眼疾来得并不轻松。老婆早已起床，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为我滴上眼药水。我深情地说：“老婆，我爱你，你对我太好啦！我要为你订制一个AI机器人。”
半个多月前，我的右眼黄斑断裂，做完手术后需要至少居家一个月疗养。顿时，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我整天趴躺在床上或沙发上，因为眼压很高，常常闭着右眼，无法到处走动，特别难受，很不方便。右眼一度失去光明的我，想起当年第一次看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时，为主人公难过而落泪不止，如今自己也有了类似的体验，不禁感慨万千。
老婆每天都会不厌其烦地为我滴眼药水，叮嘱我按时服药。她的工作已经很忙，却还要照顾我这个“病耗子”，真是难为她了。更糟糕的是，她在挂衣服时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下来，闪了腰。每每看着她痛苦而又忙碌的身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是在大瑶山的那所乡卫生院偶遇我老婆的。那时候，她刚从卫校毕业，二十出头的小瑶妹，青春洋溢，笑容灿烂，淳朴善良。几度风雨，几度春秋，从相识相知相爱到成家立业，一眨眼就快三十年了。现如今，女儿在外地求学，年过半百的我突遭眼疾这一劫，看老婆这样忙里忙外，悉心照料，还做心理疏导，我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上半年，我应邀去南方L市游学，陪同我的杨总说，他们的城市要打造全国第一个涵盖各领域的机器人制造城。当时我就脱口而出：“好啊，杨总我要第一个报名订制一位私人秘书……”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要订制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秘书，而是一位无论相貌、性格、气质都和老婆一样的AI机器人。这位机器人不仅要会照顾我们，重要的是能让我们这个家的生活更加轻松愉快，也能让我们这个家更加温馨和谐。它可以帮我读书、写字、做家务，甚至可以陪我聊天，听我倾诉。在我心情低落的时候，它可以给我讲个段子笑话，让我开心起来；在我迷茫的时候，它还可以给我出谋划策，帮我找到“诗和远方”。
当然，我也知道，机器人再智能，也比不上老婆的真情实感。但我还是希望，有了这位AI机器人的陪伴，老婆能稍微轻松一些，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和享受生活。
“老婆，你觉得怎么样？”我满怀期待地问。
老婆笑了笑，说：“你真是个傻瓜，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我知道，无论未来怎样，有老婆在的地方，就是家，就是最温暖的港湾。而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恢复健康，尽早驶入我正常的工作轨道，努力让老婆过上更好的惬意的生活。
于是，我决定，等眼疾好了，我要带老婆一起去南方L市，看看那个正在建设中的机器人制造城。
老婆，在这个充满挑战和变数的世界里，请相信亘古不变的是我们忠贞的那份爱。
老婆，我要为你订制一款AI机器人。
爱，就是一餐一饭的滋味
□雨童
12月21日，冬至。一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日子。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从这一天开始，春悄悄沉潜于“数九”，经过81天风霜雪雨的历练，从严冬奔赴阳春，走向自己的主场。
冬至大如年，人间小团圆。这一天北方的饺子，南方的汤圆，寄予了人们幸福团圆的美好祝愿。这个冬至，我们家各主东西南北，都有自己的主场，饺子汤圆都齐活，却少了团圆。当现实的距离打破了节日团聚的旧模式，放下的是无奈和执念。想想去年9月从成都到上海，今年刚刚从北京转到上海陪伴女儿，都让我对团聚和陪伴的意义更加清晰。
朝鲜菜馆汤饭的异域风味，粤菜打边炉的滋补鲜美，日本菜馆里的清酒，凯旋路上的云南Bistro，还有冰激凌和自制火锅……每次到上海来看女儿，她总是带我去吃她认为特别好吃的各类美食，从不重样。这次也一样。中国人赋予了吃神奇的力量，就像这冬至的饺子，过年的饭，代代相传。
想想，我们倾其一生追求的爱和幸福是什么？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爱，就是陪伴，在这一餐一饭的滋味间流淌着幸福。与女儿一年见两三次，彼此缺失的陪伴，也在这一刻被填满。
女儿小的时候，因为我工作时间的不确定性，很少陪伴她，总是她睡着才到家，我还在睡的时候，她已背着书包上学了。上了初中，女儿学会了熬稀饭，下午放学熬上稀饭就去做作业，等我们回家做菜一起吃饭，女儿煮的小米稀饭成了最难忘的味道。后来，从西安到上海，从坐绿皮火车到乘坐高铁，每到周末或休假我就去陪她，也总是先问她想吃什么，带她去吃地方美食，包括放假回家，也总是千方百计给她做吃的。女儿工作后，一年见面的时间更少，但女儿开始当家做主，我每去一次，她都尽心安排各种风味美食，偶尔也会自己动手烧菜。吃饭时，我们或聊美食或默默地吃，其实在哪里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于彼此陪伴。好像也只有吃才能表达彼此那些因缺失了陪伴无以表达的想念、内疚、担心和焦虑，填补距离和时间的空洞，所以吃又带着疗愈亲情的滋味。
一餐一饭之间，承载着宇宙万物最深沉绵长的缱绻，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爱的味道。这大概，也是我们今生相遇，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人所赋予的意义，留在一次一次的相聚、一帧一帧的记忆里。
一碗酸菜暖冬天
□董国宾
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冷，似有一盆炭火萦绕我身边，因为我又想起了严寒冰雪天形影相随的母亲，想起了母亲立在寒风中，伸出一双温暖的大手，捧给我一碗碗好吃的酸菜。
自从冬天拉响了鸣笛，母亲的影子就踏步走进我的心里，像一架晃来晃去的秋千，摇醒了温热的记忆。那样的日子被时光隔成了一段往事，可回味起来仍像一块蜜饯。那是遥远的乡村生活中，瘦小母亲的爱和用心，是我曾经的温暖。
僻远的乡村，一家一户的农家小院无遮无挡，凛冽的寒风横扫而过，村子像裹进冰窖里。这样的冬天，算是惯常。故乡的每户人家都会花些力气，赶在冬天来袭之前，做好几件御寒之事。劈柴、备火炉、挖地窖，坚固门窗，再找来挡风的材质。衣食上，也沿袭着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传统民俗。
未逢寒露，母亲抱来一颗颗从庄稼地里收获的大白菜，在太阳底下晾晒，缩一下水，再一颗颗送进地窖封藏，母亲开始为冬天的吃食作准备了。这样的迎冬习俗，每年这个时候，母亲都会乐此不疲地重复一遍又一遍。如一圈圈时光的年轮，一年又一年累积在久经风霜的岁月老树上。
冬季到来后，冰冷的日子里，母亲以仅有的农家青菜作原料，用心打理一家人的吃食和生活。一碗碗冬天的酸菜，成了我家越冬的主打菜，乡下人也都以酸菜作为日常，在漫天飞雪的小村子里度年月。
酸菜，以农家常用的大白菜腌制而成冬菜。打记事起，母亲每年都要腌酸菜。母亲腌制的一缸缸酸菜，品相好，口感爽，村邻争相拿一些回去品尝。村邻们还会跑来，问母亲腌酸菜的秘诀。母亲说，用淘米水腌菜，腌出来的酸菜香脆。就这样，整个村子入桌的酸菜，都酸酸香香，爽脆适口。
要腌酸菜了，母亲把腌缸里外刷洗干净，找个空地安放平稳，转身又走到厨房生火烧水。一棵棵白白净净的大白菜，是母亲早先晾晒好的，摘去枯叶老帮，又削去粗根。水沸了，母亲将大白菜入锅焯一下水，又麻利地从水中捞出，侧身搭在院中的木架上。待沥干水后，装进腌缸，一层层撒上食盐，再注满一盆盆淘米水，压上两块干净的青石，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颗颗大白菜，困顿地头贴缸沿，搂成一团的叶片朝向缸心，层层相叠，在缸内挤肩而眠。
冬天似乎越走越慢，那清冷的天气里，母亲做的一碗碗酸菜，逢时给我送来一把把取暖的火。朔风怒吼的日子，外面雪花乱舞，幼年的我手捧一碗大米饭，一筷筷不停地夹起酸香脆嫩的冬酸菜，躲在旧屋舍大口吞吃，我在心里常嘀咕：好幸福！冰封的隆冬时节，母亲会自己忍饿，给我做一两顿五花肉酸菜炖粉条、炒酸菜肉丝，酸菜豆腐间或有的吃。走不掉的记忆中，冬天我时常有酸菜美味吃。
冬天走过去，又走过来。我成长的寒时冬月里，盈满了母亲的酸菜香，有和暖，有幸福。眼前的雪花没了冰凉，一定是远乡的母亲，用穿越时空的爱怜，温暖了寒冷的冬天！
小楼暖阳
□刘从进
多年前，我们单位因办公楼拆建不得已搬到一个旧街区上班。那是个老电影公司的办公楼，四层，一楼是旧货回收商店，二楼是一群农民工租住，三楼是我们的办公室，四楼是一个影楼。整幢楼呈曲尺状向北弯曲，和另外的房子组成一个小四合院。南面是一条拥挤的老街，街上有服装店、网吧、美容店，夜里对面的舞厅不时传来悠扬的舞曲……整个环境像吉普赛女郎的舞姿一样，充满叮当作响的生活气息。
转眼到了冬日，由于离家较远，中午我就在街上胡乱吃点东西，然后在办公室里度过。一段时间以来，我常常看到四楼阳台上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她坐在那“曲尺”的拐角处慵懒地晒着冬日的阳光，让我十分羡慕。我所在的三楼虽有几缕阳光，却是阴冷稀疏的，而女孩所在的四楼，阳光很充沛温暖。每天中午，日光照在白色的墙上，我在三楼，她在四楼，我看看她，她看看我，相隔一层楼，四五米的距离。
诗人巴尔蒙特说：“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世上。”人们对冬日的阳光总是分外渴求，我很想上去享受一下四楼的阳光，可是我不认识她。然而那冬日的暖阳对我的诱惑太大了，又一个中午，我终于怀着忐忑的心向四楼移去，她正在洗一个饮水筒，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也许知道我的心思，微微一笑，到房间里拿出一把黄色的弧形摇椅请我坐下，接着捧出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放在走廊的栏杆上，然后到楼下的邮箱里拿上来一大堆报纸给我看，再到房间里拿出一包葵花籽儿、一个烟灰缸、一个废纸篓。我先是有点不好意思，再就是一阵莫名的感动。白色的墙，黄色的地毯，两把摇椅里坐着两个陌生人，静静地晒着冬日的暖阳。她穿一身灰白相间的格子短大衣，一头披肩长发，应该是远离时下酷一代的女孩。
我们喝着开水，晒着太阳，十分闲散地聊着没有主题的话。交谈中得知，她的家乡就是我年轻时工作过的一个小镇。她19岁开始在县剧团工作，几年前剧团解散，她现在与一个摄影师合伙开一个不大的影楼，做新娘化妆，拍生活照艺术照。摄影师傅很忙，经常是她一个人独守影楼，生意也不太好。
冬日的阳光柔和地晒在身上，仿佛涌向人心田的暖流，抚慰着疲惫的心灵，它在寒冷的天气中为人送来温暖，在万物萧条中让人感到亲切。冬日的阳光让我对生命的真谛有了更多的领悟，更加恬淡从容。微闭眼睛，丢开世俗的烦恼，彻底放松地把自己抛在艺术的软椅上，这冬日的阳光便是人生的至高享受。
随后，我回到三楼上班，其间共一小时零七分钟。
一个多月后，照例是中午，她突然来到我的办公室，淡然一笑，说要为我拍一张照片，要我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她从四楼为我拍。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同意了。拍好后，她说影楼要搬走了，还说这半年来她看惯了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身影，让她的孤独有了一个伴儿。我恍然有所悟，也提出要为她拍一张照，让她坐在四楼常晒太阳的地方，我拿着她的相机站在办公室门口为她拍。
我们还约定双方都为对方留一个电子信箱，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就相互发送，但不能打听和告诉对方世俗中的事，至今我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如今她已发给我数十封邮件，分别是一只森林里美丽的红冠翠鸟，一座云雾缭绕仙鹤翻飞的小海岛……我想我应该永远保留这个邮箱，并时时打开它，保留它就是保留生活的美好，打开它就是打开生活的希望。
在冰冷的城里，人与人之间越来越挤，而心与心之间却越来越远。好多年过去了，我时常还会想起，冬日小楼里，一个晒着太阳青春恬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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