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的早晨 /
秋分到了，
是接骨木开口说话的时候了
于是它吐出一颗颗红色的字
柴犬目光炯炯
对着铁门空喊，后面
跟着两排锋利的牙齿
青石板的小径曲曲折折
围着两栋硕大的建筑，划着小圈大圈
一不小心，就回到了原点
在这样一个明亮的早晨
只有我知道它们
面临着迭代的告别
但我不能告诉它们
该来的终会到来，我不会把秘密揭开
喜欢动情的人们，一声不吭
炊 烟 /
生活的开始
生命的休止
舞动翅膀的鸽子
连篇累牍的简单
折磨死去活来的人们
我盯着它
看见所有的世事变迁
时间日益苍老 /
我还有仅有的一点时间可以作为赌注
赌一次四季的破防
不欠谁的东风
也不必在春天起舞
房子已经倾斜，缓缓地
比我衰老的速度要慢很多
我们像一对老友
它扶着我，坚持要送完最后一程
热锅里的米粒生死不离
用雪白的一生，我望向窗外
和一头牛的目光相遇
彼此，含情脉脉
所谓生活 /
你可以是任何一种事物
手表，头发，香烟，塑料盒子
和你自己——
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恰是我热爱你的原因
简单的，复杂的
不可捉摸的
有时你也像烈酒
你是原野里流浪的马匹
站台边何去何从的孩子
裹在河流里的爱
挂在树上未被摘走的果实
别告诉我永恒是什么
不要为反复发生的事发出惊叹
爱就爱了，具体或者抽象
至于意义，不要追问
和这个世界 /
认识自己
从一场夜晚的幽暗
开出棉花
在一个寒冷的日子
说一些遗憾的话
然后不再计较
做一些事情
把它们拼成人生
我始终充满诚意
在这条颠沛流离的船上
夜 /
雾散的湖泊
捧起落日
草木沉沉睡去
不理会风
酒已三巡
热情烟花般老去
飘荡的影子
划过星
顶着夜色
侠客匆匆行走
穿过归根的树叶
忽略了刀
像鸟一样孤独 /
像鸟儿一样孤独
一片片的寂寞划过屋顶
像蔷薇般的凛冽
被怀抱大雪的猛虎嗅成温柔
雨水如此轻巧
这涕泪滂沱的尾音
河流兀自流淌，忘却——
以夜以继日的奔忙
万物仍在努力交响
努力描绘理想的美
秋天也俯下身来
写长长的信
我在森林里徒步
看见沉默的春天以及一切
情不自禁
说出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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