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 第12期 总第348期

新疆的春天是从杏花开始的。

每年的三月中下旬，吐鲁番帕米尔伊犁河谷，南疆北疆的杏花次第开放；灿若云霞的杏花，唤醒了新疆的春天。

2024年3月28日，从杭州飞喀什，开启探寻帕米尔高原复地的杏花之旅。

A  途  中

那天，我们一早从塔县出发，过盘龙古道后，再沿613县道，一路在深山峡谷中穿行，一路和塔什库尔干河作伴，一直深入到大同乡止，全程6个半小时，230公里。

前70多公里，几乎都是风化的峡谷地质层，寸草不生，村子也没有，就更别提杏树了。

经过班迪尔蓝湖后，塔什库尔干河就出现了，之后一直到大同乡，都伴随着这条河。

这条大峡谷，地质条件极差；道路崎岖，多弯路、多窄道、多落石，一边是陡峭的山崖 ，一边是湍急的河流；在山谷开阔地，是很规范的双车道，但还是有很多地段只有一个车道多一点；山谷里的网络信号不畅，也是断断续续。

B  库科西鲁格乡

帕米尔高原的野生杏花，逐水生长，花期一般在3月中旬到4月初，盛开期只一周；大同乡海拔最低1800米，最先开放，其次塔尔乡，最后是2400米的库科西鲁格乡。

我们的路线是从西到东，先经过海拔最高的库科西鲁格乡；当我们到达第一个杏花村，第一眼，就被震撼；老树沧桑，盘根错节；杏花花开密集，虽还没有完全怒放，但色彩粉嫩，精神气十足。

C  塔尔塔吉克族乡

继续沿河往东，就是塔尔乡，海拔2000米；塔尔乡的杏花村子比较集中，幸福五号桥四号桥是赏花最精华的地方；这一段游客多，路边也有一些小商小贩，也建了一个游客服务中心，也有几家民宿。

每逢花期，几条杏花大道便会被密实看不到天的杏花所笼罩，形成一条条花的隧道。

有村子，河上就会有桥，大都是过人的小木桥，大村子就会有过车的大桥。

村子里，房前屋后，田间地头，河谷两岸，到处都开满了杏花；老树居多，树龄高达百年以上。

高原峡谷之中，村子和杏花，宁静、朴实和自然，没有一点商业气氛，没有一丝哗众取宠的姿态；“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杏花树下有麦田牛羊，有老人小孩，生活气息浓厚；不管村子大小，都值得进去看一看。

杏花树下，可以看见散养的鸡群，只只鲜龙活跳，个个身材健美。

在好几个村子，都发现有这个样子的梯子，利用一棵老树的树丫做成的，简单实用。

帕米尔高原古称葱岭，其波斯语意为“平顶的屋”；1300多年前，玄奘路过葱岭，沿着叶尔羌河谷从印度取经东归；这段路便是塔莎古道，连接塔县和莎车两个古丝绸之路上的商业重镇，通往西亚、南亚及欧洲。

新疆西南部，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兴都库什山和天山等一众名山，汇聚盘结，将这里的平均海拔抬升至4000米以上，得名帕米尔高原。

D  大同乡

大同乡，海拔1800米，有“杏花之乡、玉石之乡”的美誉；每年3月中旬，大同乡的杏花最先报春；我们到这来，已是4月底，杏花已过旺盛期，粉色过渡成了白色，地面已有落花。

随着游客的增多，村子里跟进了基础设施；牧民们也办起牧家乐，也学会了网络预定，尝试与游客交流。

当晚，我们入住阿依克日村的一家牧家乐；主人一家四口，把自家最好的房间，让出给客人；这是一个套间，里间四人通铺，外间六人通铺，合用一个卫生间；室内装饰考究，干净整洁，还有一套豪华的音响设备。

自家四口人，则住边上一个房间，也是六人通铺，室内装饰简陋多了；临走时，我提出给他们拍个合影，他们欣然同意，虽然还有些腼腆。

E  塔吉克族

塔吉克族，属欧罗巴人种，纯血统的白种人，既有欧洲人的白皮肤高鼻梁，又有亚洲人的神秘气质，语言则是古老的雅利安语；塔吉克族，主要分布在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中国境内则主要聚集在新疆塔县。

—— 百度百科

在这些大山河谷的缓坡地，一个个被杏花包围的村子里，塔吉克族过着半游牧半定居的生活；春播以后上山放牧，秋季回村收获过冬；他们民风淳朴，与杏花相依，与牛羊共处，少有外界干扰，安静自由地生活着。

屋子里走出一老奶奶，抱着一小孙孙；家里养着好几头牛，看见我们，老奶奶让小朋友和我们玩，自己则回去打扫牛棚。

一对母子坐在门前，小女孩一见到我们，就开心地和我们打招呼；她很知道我们的心思，立马起身，戴上漂亮的小花帽，有模有样跳起舞来；后来，又跑到地头，帮大人赶羊。

村子里几棵硕大的杏树下，女儿陪着父母在树下拍照；看到我过来，还让我替她们拍合影。

一家老两口，老人刚从山上砍柴回来，老婆在家门口等着；看到我们，一点不躲闪，热情打招呼，还一起合影。

塔吉克族的住房，土木结构平顶屋，很简陋；房子边上，有土台或木制平台，上铺毡毯，以供坐卧；这一家三代，在自家门口的毡毯座上，晒着太阳，逗着小朋友。

村子里，都是老人和孩子在留守，语言不通，交流很是不便；老人家坐在家门口，看到有摄影人过来，不卑不亢，正襟危坐，任你拍照。

几个网红点，也有从隔壁村子来玩的塔吉克人；这一家子，穿戴整齐，携老扶幼，在河边高地上，让我们拍全景拍合影。

F  河  谷

613县道，进入峡谷后，一直伴着塔什库尔干河，海拔一路直降；河水清澈见底，蓝得诱人；水边浅滩，生长着杏花树；河两岸，世代居住着塔吉克族人。

峰回路转，在河水转弯处，从一片寸草不生的绝壁中，常常会突然跳跃出迷人的粉色；随后，隐藏在杏花之中的村庄，也随之出现。

塔什库尔干河，塔县的母亲河；它从喀喇昆仑山与昆仑山的交汇处发源，褐色岩石和千年积雪与它为伴；一路向东，到大同乡后，汇入南北向的喀什第一大河叶尔羌河。

大同乡是玉石之乡，名不虚传；河水清澈湍急，让河床里的石块，也变得色彩丰富，圆润好看。

G  杏花之美

体验杏花之美，一定要上帕米尔高原

——中国国家地理

眼前是一树树的杏花，周围是寸草不生的绝壁，头顶是高耸入云的雪山；环境如此恶劣，杏花依旧肆意绽放，且灿若云霞。

这是经历岁月沧桑的生命之树，见证了无数次春夏秋冬的更替，承载了人们的祈福与希冀；老树的躯干东倒西歪，全身布满沧桑，让人感悟到生命的力量、历史的厚重。

以前去过大西北，看望过沙漠里的胡杨；胡杨的美让人惊奇，胡杨的顽强让人叹服；这些杏花老树，不也有一股胡杨的味道、胡杨的精神气吗。

江南的春天，花事接二连三，杏花一闪而过，没太多人会去关注；而这片高原，春天唯有杏花。

这里不是江南，却比草长莺飞的三月江南更深沉，更凄美；杏花与雪花共存，远比杏花与春雨的组合，更能体现自身的品质。

H  羊儿与杏花

帕米尔高原，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羊儿与杏花同在，羊儿是塔吉克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

（未完待续）

后  记

南疆的杏花有什么魅力，需要千里迢迢赶去，这一趟给出了答案——

她生长在高原复地，远离尘嚣；她花开在雪山峡谷之中，与冰雪相伴；她与塔吉克族在一起，朝夕相处；帕米尔高原复地的杏花，充满神秘色彩又具人文情怀。

就像西藏林芝桃花独一无二，就像四川金川梨花独一无二，帕米尔的杏花也是独一无二；放眼全国，除了塔县，还能有谁。

2021年4月，林芝桃花；2023年3月，金川梨花；今年2024年3月，南疆杏花；大西北独一无二的桃花梨花杏花，已尽收囊中。

西藏四月 / 林芝 桃花 2021
川西行 / 金川 梨花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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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 保 平：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浙江大学摄影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