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的涟源土鸭 竟然飞到长沙来哒

文化   2024-10-17 11:40   湖南  

接连下了几天雨,把本是灼人如铁的秋浇得滋滋的响,烟雾紧锁江南,灯火都往低处赶。

树影下闪来一阵风,与其擦肩而过,深藏的凉意极其分明。

俗话说过了七月半,看牛伢子傍田坑。鬼节一过,妖风起,阴气渐重,秋也就跟随着凉了。但凉起来还是漫不经心,一点也不爽快。

二十四个秋老虎仍在做垂死挣扎。大势所趋,挣扎是没有用的。再猛的老虎蹦三蹦也得歇一歇。因此白天燥热,早晚就得凉快了一些。

今秋回涟源,乡下早已面目全非。许多人不认识了,进村没那么方便了。耕地大多荒芜,牛羊没了踪影,丰腴的小河瘦成了蛇,群山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倒是那块墓地比以前丰盈了些,扩大了不少边疆,增添了不少碑石,少了许多凄凉。

碑石都很精神,都有条不紊地站着。高矮不尽相同,形态也各异,都相安无事,各守各的本份。

倒是垂柳掩了河堤,荆丛侵占了田垅,杂草上了田塍。苦楝树苍老了不少,枯枝败叶,腐干烂根。给荒芜的田原添了些许亮色。可亮色太少,没成气候。看上去胡子拉碴的,像多年没洗澡,长年不剃须。被其吓着一惊悚,这惊悚也不小,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乡下的水泥建筑,倒是比那些碑石显得阔气多了。这里一幢,那里一群。像游兵散甬,长矛刀戟,更似一堆堆空壳,一匹匹饿狼。把低矮破旧的茅屋挤兑到犄角旮旯里,企图赶尽杀绝,令其抬不起头,也永无宁日。

我不想回家,只想在街上溜达。发现图书馆关了门,商园街变了样。满街都是发廊、养生馆与洗脚城,还有一些没有招牌的门店。发廊生意不怎么好,理发师都蜷缩在椅子上玩手机,洗脚城也只有一两个人光着脚丫仰躺在床上。养生馆是关着的,也许是扫地出门了,也许是生意本该这么做。鸡鸭都是圈养的,养生自然也要关起门来做。

走到商园街的中间,有几个没挂招牌的店铺,一两个中年妇女,脸上打着厚厚的粉黛,酷似从殡仪馆化妆出来的女尸,一见男人路过,便灵魂符了体。不是招手示意进去嗨,便是悄悄的问你休息吗?这些白骨精,个个没安好心。一旦妖气上了身,怎么死的都不晓得了。我怕死,不敢进去嗨,却为此陶醉,一时迷恋上了这种暧昧的味道。只身在这街巷中反复穿行,一次又一次地看她们招手,听她们叫我进去嗨。乐此不疲,直到她们不再理我才作罢。

没人理睬,便觉无趣。想起有个同窗在某镇机关上班,三十多年未见了,去年本可聚聚的,他想晚上请我吃饭,约几个老友聊聊。因疫情影响,不准聚餐扎堆。怕他受处分,也担心回家无车。他说开车送我,开车是不能喝酒的,不喝酒,聚会便少了许多味。

我说来日方长,以后机会多的是。不急这一下子,先缓一缓,待疫情稳定后再聚吧。一缓便是一年多,缓得心生愧意。不能这么缓下去了,缓得杳无音信,会产生误会的。你是为他好,他会认为你在摆谱,一身酸腐气。朝廷上的人是得罪不起的。人家挖空心思去巴结,而俺是机会上门都不要。

他说,这一缓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了。你平时很少回家。俺也有公务在身,不一定天天待在镇里。下次回来时记得提前通知。

见个面非得要吃饭吗?他说饭都不吃,难道几十年不见,就这么干坐着聊聊?想想都无趣。吃顿饭又要不了多少钱。

吃喝拉撒睡,吃摆在最前面。人人见面就问,吃了吗?答吃了,说明你日子过得好。说没吃,证明你废寝忘食。吃与没吃,只有自己知道,为了减少麻烦,不管吃与没吃,都答吃了,吃了。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这电话在手机里藏了几十年,人也在心里装了几十年。一直未用,也不敢用,有次遇到点麻烦,想请个人帮忙,也没找他。怕丢人现眼,怕为难他。

我告诉他俺是谁。问他今天在镇里没?当时他愣了一下,好像没听清楚,好像有点惊喜。忙说在镇里。问他欢不迎我去骚扰。他说当然欢迎呀。我就打公交车去了,到他镇政府下车。

我在门口大喊,他在楼上答。上楼握手,入座,沏茶,邀友,订餐,神侃大山。

饭是在食堂吃的,加了好几个菜,订了个小包厢。有几个同窗也在镇里上班,都一一邀了过来。还有一位临时召开紧急会议,开完会也迅速赶了过来。因上班时间不准喝酒,只要了两瓶歪把子酒,给非上班人喝。这酒是二两装,品质不差。倒出来半杯,经济适用,正合我意。

酒醉微醺,饭也吃得温馨。像几个兄弟坐在家里,随意地喝酒,大口地吃肉,开心地说话。都知根知底,不设防,不担心陷害,饕餮盛宴,样样光盘。吃完,摸摸殷实的肚腩,大悦。这下吃饱了。

有同学又拉着我的手说,今晚去他家里吃个饭。说到晚上,俺就有了难色,这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让人手足无措。

俺说改日再聚吧,手上还有点事。他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有空,人都来了,何不一聚。改天麻烦,还得另约,也不晓得有没有空。要不后天晚上行嘙?我问,中午可以吗?别搞到晚上。他说只有晚上有空,白天要上班。

他说平时经常聚聚的,这次去你家,下次去他家,没有规律可循,谁方便谁请,不请也没问题,没人计较的。这些我都知道,他盖新房是为了方便大家去他家里吃饭,他爱热闹,仓廪也实,冰柜里整天塞得满满的,什么菜都有,三五个月是吃不完的。而这些东西绝大部分是他人送的,旧的还没去,新的又来了。明知他家里喂了几十只鸭,还有人送鸭给他。他不要,人家就说这是某某某从某某地方弄来的,某某某是领导,领导的东西是不好拒绝的。据说这鸭是用特殊饲料喂的,遗传基因不同,加上异地生产,味道自然不同,吃了有益健康,还能提高智商。

我的智商不高,听后蠢蠢欲动。都说吃啥补啥,吃鸭补鸭,吃了会不会变成鸭呢?如果能变成鸭该多好,被富婆包养,天天赚大钱,还能快活似神仙。

想到此,似乎有点疯癫了。晚上有人愿意开车送我,有人立马反对,酒后开车不安全。不用他送,请个摩的便是。摩的就在隔壁,是自家兄弟,随叫随到,安全可靠,且送人不收钱。

既然如此,我便就势绊了一跤。真情难却。手上的事儿就只好搁一搁了,搁到明后天再去做。

皆大欢喜,没想到我如此爽快地答应了。那就先随车去他家吧,其他人下班后见。

他家不是太远,开车五到六分钟。左拐一下,右拐一下就到了。

他进门就烧水杀鸭,像杀猪一样的杀,一只五六斤重的鸭子逮到他手里动都没动一下,刀子捅进去也没多大的反应,风平浪静的,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叫了两个同学过来陪我喝茶,随即他一个人钻进厨房忙去了。从下午两点忙到下午六点半,一直没停,中间只接了个电话。说是局里领导打来的,明天要来他家里吃饭,他又有得忙了。怕我不信,他还拿聊天记录给我看。他喜欢人家去他家里吃饭,认为这是人家看得起他。这观点我不怎么认同,但还是没有扫他的兴,附和着说是的是的。

他弄了一桌子的菜,像满汉全席。都是湖南家常菜,味道也极好。有些吃过,有些没吃过。那只鸭子是用白辣椒炒的,火候控制得非常好,肉质松软可口,且透着淡淡的幽香。我本来是不吃鸭肉的,嫌鸭肉太紧,咬不动嚼不烂,味同嚼蜡,而且没什么营养,吃与不吃都无异。

据说这只鸭他喂养了些时日,上次聚会有人想撮着他把鸭杀了炒着吃,都没有撺掇成功。说这次是我来了才动手宰杀的。听得我心里一暖,竟然有点怀疑人生。这同学情怎么差别这么大呢。过去被同学坑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却被同学暖得泪流满面。

据说鸭子很好吃,大家一齐抢,俺也试着搛了一块尝尝。尝后大快朵颐,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酒也甚好,自家酿的药烧酒,味道正,不伤头。喝得云里雾里。怕出丑,杯底留酒,寓意越喝越有。酒不断根,醉如神仙。

打的回家。这感觉挺好。后面坐着个美女,身体挨着身体,易让人想入非非。她怀里抱着一个冬瓜,紧靠着我的不是她的肉体,而是她的东瓜。

结果空美了一场。我开始后悔,后悔没有同她一样抱上一个冬瓜。

如果抱了,摩的司机会不会同我一样想入非非呢?肯定不会,摩的司机是个男的。那我便可把冬瓜送给美女了,多少可以博得一点芳心。

春江水暖鸭先知。油然想起这句诗。想起这句诗的时候,身后的美女中途已经下车了。



刘小文 湖南涟源六亩塘人,曾在省作协编过《校园与家庭》杂志与《小天使》报,先后在《女子文学》,《伴侣》,《六月》,《青年时代》,《未来》,《文苑》,《散文诗》,《知识文库》《佛山文艺》《诗潮》等杂志及中国文化报,中国益智报,湖南文化报,湖南教育报,湖南日报,长沙晚报,小学生读写月报等报刊发表过作品。第五届“潇湘杯”诗歌组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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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文 自由撰稿人。编过报刊杂志。 第五届“潇湘杯”诗歌组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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