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老师教计算机编程,比我小一旬,都属蛇。
昨天下午,大宣在我办公室聊了近两个小时。临出门时,他握住我的手,抖了又抖:“保国老师,千万别把我的家丑,写进文章里!”
我笑着问:“你还觉得那是丑事吗?”
大宣眨了眨眼,似乎回想了一下,忽然笑道:“确实不算啥事,但也不是美事,那,写不写随你吧!”
我决定还是写出来,让更多的“大宣”有所获益。
是的,大宣所谓的“家丑”,就是“老婆出轨”了。
一般而言,老公出轨会让老婆感到羞辱,老婆出轨会让老公觉得愤怒。
大宣强压着愤怒,对我吐露了老婆出轨之事。
我知道,改变一个人既有的认知,难于上青天。
最好的方式,就是促其自省自悟。
于是,我先跟大宣讲了刚刚看过的一个案例:贵州省丹寨县教科局的公务员陈某,发现妻子与局党组书记罗某通奸,用一把屠宰刀刺死了罗某,被判处无期徒刑。
我问大宣:“你觉得陈某的行为,值不值?”
“值!”大宣的回答直截了当,“其实,我一直也有此心!”
我问:“你觉得,陈某从中得到了什么?”
“解了心头之恨!”
“仅仅是解恨吗?”
大宣想了想,望着我道:“还能有啥?”
“我也认为,只是解了心头之恨。”我继续说道,“对陈某而言,家散了,人生毁了。最令人痛心的是,子女会因此落下心理阴影,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大宣听了,沉默不语。
他点上一支烟,吸了两口:“可是,我心底的这口怨气,实在咽不下!”
我注意到了他的用词——由“恨”转“怨”。
我说:“你怨谁?”
“当然是老婆!”大宣说,“女人裤带不松,男人只能裤裆紧绷。”
“也不尽然。”我喝了一口茶水,“但是,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重点。”
一个人喜欢用概念化语汇,对具体的人事作出判断,逻辑思维一般都存在误区,比如,“医生都是铁石心肠”,“当官没用不贪的”,“农民善良淳朴”,等等。
我不能直接指出大宣的逻辑错误,只能让他自我领悟。
“你认为老婆与人有染,证据是什么?”
“那天下午我本来有课,因为忘记拷贝课件,就跟人调了课回家去拿。她反锁了门,叫了半天才开。有个畜生,衣冠楚楚坐在我家沙发上,说是来跟我老婆一起探讨工作上的事。我当时没有发作,晚上逼问老婆,她也承认了。”
“后来呢?”
“老婆痛哭流涕,说是第一次,保证以后不犯了。”
“她有责备你吗?”
“说我就晓得工作,一点情趣都没有。”
“你觉得,她说得在理吗?”
“只是为出轨找借口而已!”
“那你觉得,她出轨的真实动机是什么?”
大宣一时语塞。
我说:“我们先作个明确的结论,才能继续讨论。下面几个问题,你只用‘是’或‘不是’来回答。你觉得,她是为了侮辱或激怒你,才出轨的吗?”
“不是。”
“她是为了达到离婚目的,故意出轨吗?”
“不是。”
“她是为了贪图对方的钱财吗?”
“不是,我家不缺钱。”
“她是想通过权色交易,谋求一官半职吗?”
“也不是。”
“她是爱上了对方,情不自禁吗?”
“不可能!那个畜生既没才能,也没长相,只有肌肉比我发达。”
我关掉一个手机来电,问道:“那么,她能从出轨中获得什么呢?你可以想一想再回答。”
大宣沉思了半晌,说道:“追求新鲜和刺激。”
“新鲜和刺激,能带给她什么?”
“快活。”
“她有让自己快乐的权利吗?”
“当然有,但是她为了自己快活,背叛丈夫,就应该受到责罚!”
“你说得没错。”我摁灭烟蒂,“夫妻之间的相互忠诚,既是法律义务,也是道德规范。我们需要明白的是,法律与道德往往都是反人性的。如果我们能站在人性的高度审视,就会发现,‘出轨’为何会成为古今中外普遍存在的现象了。”
“这个——,我倒是从没想过。”
“无需深度思考,只要想通了就行。我们现在需要解决如何对待配偶‘出轨’的问题。”
“我跟你聊,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觉得火候已到,只是引而不发:“你我都属蛇,我们作个假设:如果有一天你被蛇咬了一口,会不会拿着棍子穷追不舍,非把它打死不可?”
“傻瓜才会那么做!”大宣面露笑意。
“你会咋办?”
“去医院治疗。”
“蛇咬了你,伤口会让你感到剧痛,甚至危及你的生命,你却选择放过那条蛇,去拯救自己。”
“我相信,人人都会这么做。”
“老婆出轨了,只是给你造成心理上的痛苦,是不是?”
“是的,心痛。”
“心痛,表面上源于你老婆的出轨,本质上是你自己产生了一种怨恨的心理。”
“也是一种正常心理吧?”
“正常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这种心理如果困扰你,让你内心备受煎熬,就需要拿出一个解决方案了。”
“怎么解决?”
“你打算为此离婚吗?”
“儿子明年就大学毕业了,我们都不想离婚。”
“你相信,她真的会跟对方一刀两断吗?”
“不确定。”
“如果她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会怎么做?”
大宣微微一叹,用拳头顶住了下巴。
我说:“会去追打那条咬过你的蛇吗?”
大宣缓缓抬头,望着我道:“我——,明白了。”
我微微一笑:“许多时候,真正伤害我们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的心结和怨恨。”
配偶出轨了,别去医院,你就是自己最好的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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