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爱各种音乐。我喜欢摇滚也喜欢爵士——任何高质量的音乐。音乐没有边界。”
“我不赶时髦，我反对时尚。”
“...每个人都在那里排队买咖啡。所以我也排了队，想知道他们在卖什么样的咖啡。”
“当我看到一座为提奥多建立的纪念碑时，第二天我就拿起锤子把它砸掉。”
“你们得看看我调香的香水......”
“我会带一架钢琴、许多乐谱纸和一支顶端带橡皮的铅笔。
以上发言来自于备受关注的现象级爆红指挥家提奥多·库伦奇斯，节选自一段长达2个小时的采访，地点是库伦奇斯位于彼尔姆的办公室。库伦奇斯刚刚结束排练，陷在灯光昏暗的办公室休息区一张舒适的沙发里。
©Olya Runyova
2024年夏至前后，一场夏季音乐节在俄罗斯东部边疆区的彼尔姆市盛大开幕——佳吉列夫艺术节。指挥家提奥多·库伦奇斯是艺术节音乐总监，并与他一手创立的音乐永恒乐团担任音乐节开幕式演出的重任，演奏了巴赫著名的《马太受难曲》。
早前，提奥多·库伦奇斯及音乐永恒乐团接受了媒体采访，两个多小时时间里“干货满满”。今天我们首先与大家分享一些轻松的话题，关于他的音乐品味与理想、穿衣风格与搭配、去年在中国巡演的特别经历等。更多详细、有深度的采访内容，将陆续放出，敬请期待。
2024佳吉列夫艺术节开幕式 ©Andrey Chuntomov
Q
你喜欢摇滚或爵士乐么？我注意到你喜欢穿紧身裤，像摇滚乐手一样。
我喜欢各种音乐。我既喜欢摇滚乐也喜欢爵士乐——任何高质量的音乐。音乐没有边界。最浅显的音乐大多数人都能理解。如果你想更有深度，你就会去听古典音乐。如果你想更深入，你可以听表现主义或印象派音乐。如果你想真正深入，那么你可以求助于像帕斯卡·杜萨平这样的作曲家，他的作品我们刚刚排练过。然而你如果放弃一些音乐，比如摇滚、爵士乐、民谣、东方音乐，你肯定会失去一些东西。你怎么知道贝多芬对其他音乐都不感兴趣呢？一个人需要意识到音乐界中正在发生的一切。
至于我的样子…...我15岁的时候就这样穿，现在也喜欢这样。我不赶时髦，我反对时尚。我甚至决定推出一个服装品牌，还有鞋子，我自己穿。我总是找到适合我的衣服，但并不是时尚的。例如，这些鞋子来自中国上海。
（库伦奇斯向我们展示了他的鞋）
2024佳吉列夫艺术节开幕式©Nikita Chuntomov
Q
是上次来中国巡演时候买的么？
这双鞋来自Ziggy Chen，我路过店铺时看了一眼，一眼看中了这双鞋。我离开商店时，我又看到了一群年轻人，穿着时尚。他们坐在一家咖啡店旁，入口排着长队——每个人都在那里排队买咖啡。所以我也排了队，想知道他们在卖什么样的咖啡。
当我快排到的时候，店员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告诉我：“我们只卖爱尔兰咖啡。”我进一步询问，他们告诉我是加了龙舌兰或杜松子酒的咖啡。这就是为什么早上11点排队买咖啡的队伍是这样的！反正我也买了一杯爱尔兰咖啡，这是我对上海的美好回忆。
艺术节上排练中的库伦奇斯 ©Gyunai Musaeva
Q
中国有年轻的古典音乐听众，甚至可以说拥有最多的听众。你想来中国工作吗？你心中有这样的计划吗？
说实话，如果你邀请我去上海工作，我会去的。我热爱中国文化。我会学习中文！今年11月的中国巡演，我们计划为学生组织几场公开排练、大师班或者创意实验室——我们在不同的城市和国家总是这样做。
要知道，最重要的不是你怎么演奏音乐，而是别人怎么听。当人们开始理解音乐，当人们学会聆听音乐，那么他们的智力就会得到极大的丰富——比任何其他教育活动都要丰富。然而，为了理解宇宙通过艺术传递给我们的看似混乱的符号和标志，并参透它们的意义，我们需要学习如何感知它。这是我们多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情，和年轻人谈音乐、电影、哲学，进行大师课和公开排练。我真的相信这种教育的理念。我相信教育和艺术有能力让我们的世界和我们自己变得更好。
库伦奇斯和音乐永恒乐团2023年在上海
Q
你说过你不太重视世俗的成功。这是一种天生的品质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你身上慢慢形成的？
我觉得这是来自我内心的结果。在某个时刻，我突然意识到是时候停下，不再做那些不必要的事情，只关注那些必须要做的事。你需要明白什么对你来说是真正重要的，谁对你来说是重要的，你为对你重要的人做些什么。
当然，名气和金钱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东西。但是在某些时候，为了追求名声，你开始牺牲音乐，就像在《浮士德》中一样——你在向魔鬼出卖你的灵魂。名声是非常非常危险的。那么多伟大的乐队，年轻时都很伟大，后来都寂寂无名。当他们走红后，一切都走下坡路了。同样的事情也经常发生在古典音乐中。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名声征服了你。你开始做一些事情，不是按照你内心的要求，而是为了取悦你的崇拜者。因此，当我看到一座为提奥多建造的纪念碑时，第二天我就拿起锤子把它砸掉。我要从零开始。
排练中的库伦奇斯 ©Stas Levshin
Q
你首先把自己定义为诗人，然后才是指挥家。除了这两个，你还有其他身份吗？你喜欢哪些外国的诗歌和文学作品，并从音乐上汲取灵感？有时候你写诗。你把你的诗歌和音乐结合起来了吗？你喜欢在你的诗中详述什么主题？有没有机会读你的诗？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会说，我总是试图找到某种提取物，以此为基础创建一些其他维度。这适用于我做的每一件事——音乐、诗歌、香水。说到香水。你得看看我自己调的这瓶香水...
（库伦奇斯向我们展示了一个黄铜灌注的香水瓶，非常有分量，由他自己设计、自己调香）
向我们展示香水的库伦奇斯 ©Donita Xie
格奥尔格·特拉克尔是一位了不起的诗人，他写了一部了不起的书《梦中的塞巴斯蒂安》。我在读他的诗的时候，感受到了这种芬芳——外面是冬天，下雪了，你刚刚和心爱的人说了再见，你乘坐着有轨电车，外面正在下雪。你刚和心爱的她道别，你坐在车里回忆着关于她的点滴...所以我决定做出这款香水。在一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从各种提取物中创造这种香味。这是我创作的四款香水之一。对我来说，也是诗。
Q
如果你必须去一个荒岛，并且只带三样东西，你会选择哪一样？
三样？我会带一架钢琴、许多乐谱纸和一支顶端带橡皮擦的铅笔。我终于可以把所有的时间投入到作曲中。顺便说一句，这是个好主意！
彼尔姆机场里，挂着库伦奇斯的演出照 ©Donita X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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