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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智有识的 皆已置顶我
《红包》
小时候
红包文化里浸润
爸爸妈妈
把人情世故红烧 塞进肚子里
只把爱与规则 清炖给你
爸爸仍挤破头
我终于进了重点小学
重点中学化学老师的姨夫领路
一个鼓鼓的红包
跑进校长皱巴巴的西服口袋里
爸爸长吁一口气
通常 若要塞一个红包
你偷偷摸摸 他推推搡搡
中国式客套演出 一幕一幕
最后终于不情愿的落入口袋
回到公家分的小套的家
他欢天喜地拿给老婆看
四岁的儿子以为是玩具
把红包举过头顶
一家子喜笑颜开
账户又多了一个零
红包
闪着金光的通行证
比白纸黑字得劲多了
那枚红色的章
跳起歪歪扭扭的舞蹈
盖章人细眯着眼 剔着牙缝
摸摸高高的肚皮 打了个嗝
他们通常不讲话
仿佛语言在此刻并不相通
一个一个影帝的眼神
写满心照不宣的摩斯密码
闭眼念经的和尚们
赤红的木驴一敲 一锤定音
如今 时代变了
红包被藏匿起来
更换了很多体态
变出很多颜色
有时是一段文字
有时是一条记录
还是一个随机的黑色乱码
白纸黑字似乎硬气了不少
可总有人战战兢兢
仿佛只有那个的古朴厚厚红纸包
能给他安心
多年之后
那赤红包的大红 开始变形
它长出了几百尺的高楼
一捆捆伟人头像的纸片
金色的砖块 白色的瓷瓶
晃眼的粉色裙摆
和娃儿的哇哇大哭
还变出很多颜色
银色的镣铐
黑色的铁网
阴森的红墙
和豆子般的金色眼泪
那个呼风唤雨的男人
终于弯下腰杆子
低下高傲的头颅
远方 老农黝黑瘦削的背
如千年前 浇灌着黑色的土地
钢筋水泥里 老农的儿子们
正扒拉着最后几口干瘪的盒饭
流水线上 一双双麻木的双眼
混沌过北方大河河底的淤泥
咖啡厅里 一个发呆的中年男人
正空洞地敲打着空白的键盘
噢 这些 他可都听不见
抬头望厚厚围墙里窄窄的天空
瞅见老婆正背着最新款爱马仕
摇头摆尾的走在曼哈顿的街
浅浅的皱纹里开满与世无争
儿子正开着红色跑车呼啸
副驾驶座的女人有些妖娆
而镀金的排气管
嗅出了一股东方的大红
可是又香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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