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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发现的绿松石镶嵌龙形器
大禹治水像
红陶贴塑蛇纹罐,仰韶文化陶器,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从诞生于地球上开始,人类就要与这种白垩纪就登场的爬行动物共同生存。我们的先祖既需要防范它们的利齿与剧毒,但也享受它们美味的肉食。中国科学院、广西文物保护与考古研究所通过对广西左江流域的宝剑山遗址和大湾遗址中发现的蛇骨进行形态学研究,鉴定出缅甸蟒、眼镜王蛇和百花锦蛇三种蛇类。并且出土的蛇骨表面发现有灼烧痕迹,说明左江流域的先民在距今6000至7000年前就有了捕食蛇类的生活方式,且可能用烧烤方式加工肉食。
在中国史前文化中,蛇作为生活中常见的动物,这种长期的接触和潜在的威胁,可能使史前先民对蛇产生了深刻的惧怕和厌恶心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感可能逐渐演变为一种敬畏,进而发展成为一种原始崇拜。在面对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和潜在的危险时,将蛇视为具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或许能为他们带来某种心理上的慰藉和安全感。这种矛盾的情感使得蛇会作为一种图腾被赋予特殊的象征意义。
新石器时代良渚文化禽鸟蟠蛇纹双鼻带盖陶壶
距今约8000年前,位于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沙拉镇查海村的先民制作了一件饰有蛇衔蟾蜍的斜腹罐(图一)。这件陶罐的一侧以写实手法浮雕着单体蟾蜍,蟾蜍大肚膨鼓、四肢张开,仿佛即将跳跃。另一侧则浮雕着蛇衔蟾蜍的图案,蛇紧紧衔住蟾蜍的右下肢,蛇尾甩动,蛇背鳞和两侧腹鳞采用了当时流行的压划短线纹进行装饰。蛇和蟾蜍都具有强大的生殖能力,对于平均寿命很短的史前先民来说,这个图案也许承载着其祈求多子、强大族群的美好愿景。再联系到查海遗址发现的石堆龙和龙纹陶片,可知在距今8000年前,龙和蛇都是查海先民的图腾,又似乎在暗示作为中华民族象征的“龙”的形象,是以蛇身为主体的,龙是由蛇演变而来的。
图一 查海遗址蛇衔蟾蜍斜腹罐
蛇崇拜更多的还是出现于南方。在中国南方的山地和丘陵地带,充沛的雨水与温热潮湿的气候为蛇虫提供了理想的栖息环境,使得这一区域蛇类活动频繁。在传说中,蛇的活动与天气变化密切相关,民谚常说“燕子低飞蛇盘道,大雨不久就来到”,这表明蛇的行为被视为下雨的预兆。在上古时期,大雨常常引发洪水泛滥,蛇的这种“预报”能力,使人们能够提前做好防洪准备,从而减少灾害带来的损失。先民们对于蛇的情感更加复杂。
在距今约6500-5500年的江苏金坛三星村遗址曾出土一件红衣陶豆,外壁刻有一周方折云雷纹。可以观察到纹路的盘曲折叠,中间类似于张着嘴的蛇头,而一圈圈盘旋的则像是蛇的身子。杨建芳认为云雷纹的原型是自然界的蛇,是蛇的抽象化和图案化。此后,蛇纹持续发展并向南传播至今浙江北部和两湖地区,良渚文化的蛇纹陶器便是新石器时代晚期良渚文化中的一种重要陶器装饰艺术。良渚蛇纹的发现始于20世纪30年代,施昕更先生在浙江余杭遗址群的一块陶片上发现了刻画蛇纹。随后在江苏吴县草鞋山遗址、上海金山亭林遗址、上海青浦福泉山遗址、浙江奉化名山后遗址以及浙江余杭庙前遗址等地陆续发现了大量的蛇纹陶器。这些蛇纹常见于扁腹盘形鼎、高足浅盘豆、圈足壶的外腹部和器盖上,并且可以看出一个演变的过程,从一片陶片上的单躯盘曲状的比较写实的蛇纹,进化到例如福泉山M101出土陶豆上的单体盘曲附云纹或鸟纹,再到福泉山M65出土陶鼎上的勾连卷云纹,可以看出一个从较为写实的形象到逐渐成为一组稳定而特殊的陶器装饰艺术。
图二 江苏金坛三星村遗址出土陶豆外壁
图三 浙江余杭遗址群出土蛇纹陶片
图四 福泉山M101出土陶豆
图五 福泉山M65出土陶鼎
除了南方,渭河上游南岸的甘肃甘谷县西坪遗址出土的距今约5200年的彩陶瓶上,有一种特殊的纹饰。这种纹饰头部似人脸,面绘十字,睁眼露齿,身躯颀长并附有网格纹,首尾相连,四肢从身体两侧延伸出来,整个身体弯曲,似乎正在水中游动。这种纹饰被称为“鲵鱼纹”(图六)。西坪遗址属于石岭下文化类型,同属于该类型的武山傅家门、礼县石沟坪遗址等都出土有类似鲵鱼纹陶器。此纹饰人面、蛇身、双爪足的形象与《山海经》中“人首蛇身”的伏羲形象有异曲同工之妙,并且地域吻合,时代相近。石岭下文化类型区域位于渭河流域,洪水是当时当地居民面临的最严峻的自然灾害。无能为力的先民只能祈求神祇的护佑,将此作为图腾纹饰绘制在陶器上,以求风调雨顺。
图六 西坪遗址双耳鲵鱼纹彩陶瓶
山海经中的蛇形象
“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山海经》中的蛇多与神怪有关,所以这些蛇注定不是普通的蛇类。相柳,也就是九头蛇,可以召唤洪水。烛龙,也叫烛九阴。“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 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 传说中,在中国西北角有一块是日月照不到的地方,烛龙不吃、不喝、不睡觉,管控着日夜与季节变化,闭上眼睛就天黑,睁开眼睛就天亮,呼吸平缓的时候就是夏天,呼吸急促就变冬天,可以任意控制风雨。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巴蛇,但其实巴蛇并没有贪心。”巴蛇也是灵蛇, 所谓“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只是说巴蛇吃大象,用了三年才把大象的骨头吐出来,这是一种客观描述。“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意思是说,人吃了巴蛇之后就不会产生嫉妒心理。
“《山海经》里面的蛇有很多种,形象也是各种各样,还有长着翅膀的。”古人觉得蛇是有灵性的,同时又因为蛇是有毒性的,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敬畏感会更多一些,并没有给蛇定性,认为是好是坏这样一种固有观念。后来,蛇之形象所承载的意义,在华夏土地上逐渐演变,最终成为更复杂、更神圣的龙的象征。
“蛇环”表达了中国早期的宇宙观
事实上,蛇作为中华文明的重要图腾之一,早在古代神话中便被赋予了神秘的力量与神圣的象征。
传说中的女娲、伏羲就是人面蛇身,是葫芦的化身。该形象有着与万物共生的图腾意义,表现了古人对自然和生命的敬畏。正因为当时人们对蛇的形象接受度比较高,才会认同蛇身融入女娲、伏羲形象。
在《山海经》里,蛇是很特别的,有时候作为交通工具,被神乘坐往来,这和龙很相似;有时候还作为装饰品出现,比如,大禹的儿子夏启,用两条蛇来装饰自己的耳朵,像耳环一样,且有颜色上的差异。《山海经·大荒西经》则记载:弇兹住在西海的小洲中,长着人面鸟身,他以两条青蛇作耳饰,脚踏两条赤蛇。这说明蛇还具有审美的功能。
【春秋 蟠蛇纹镂空鼎 山西青铜博物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山海经》中,轩辕之丘的“人面蛇身,尾交首上”,这是蛇环的原型。这一形象不仅是中国早期宇宙观的象征,也与其他古老文明的文化理念不谋而合。
蛇身是细细长长,而且蛇会蜕皮,这些都与传统文化中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等美好寓意相关。曹操在诗作《龟虽寿》中写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中国结里的“盘长结”,其灵感来源也是蛇。金蛇正是中国古代有吉祥寓意的蛇。
【佣铜盥匜 蟠虺纹】
此外,在古人的认识中,“虹”是一种有生命的神物,其字形中下垂的两头表明它会吸水。
远在人类文明诞生的时代,“蛇”与“虹”之间就建立了密切的联系,被赋予了美好的寓意,这种认识深深烙刻在了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中。
宋 蟠蛇纹尊故宫博物院藏
蛇形象成为艺术表达的重要符号
蛇从生活化的形象逐步演变为具有象征意义的图腾,进而成为艺术表达的重要符号,表达了人类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思考以及对美与哲理的不懈追求。
【春秋 青铜四螭龙纹嵌松石当卢】
东汉神人操蛇图 滕州博物馆藏
比如在见证中国古代灿烂文明的青铜器上,蛇纹和蛇造型都有非常特殊的表现形式和文化内涵。商代青铜器中,蛇纹头部宽大,弓身卷尾,常作为主体花纹的点缀;西周时期,蛇纹逐渐淡出,而春秋战国时期,蟠纹、兽衔蛇纹等装饰样式又焕发新生,纹样形式更加多样化。蛇纹还广泛应用于官服制度,明代蟒纹即出现在蟒衣、斗牛服和飞鱼服上。到了清代,蟒袍被广泛用于朝服中,等级差异通过蟒纹数量与形式得到体现。
蛇形曲线刚柔相济的特质,在中国书法中也是大放异彩。古人还通过观“蛇斗”体悟草书曲线的变化。为了表现书法生命的灵动与文化深意,唐代书法家孙过庭在《书谱》中以“鸾舞蛇惊”比喻其线条。
到了明清时期,蛇的形象逐渐展现出人性的复杂与情感深度,《白蛇传》正是这一转变的典型代表。作为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白蛇和青蛇在民间都有着较高的接受度。
【东周 金镂空雕蟠虺纹剑柄 大英博物馆】
明绿釉捧蛇女陶俑 南京市博物总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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