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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刘胜平：【梦中父母】（散文）

百科   2024-10-31 16:33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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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秦岭人家

梦中父母

文/刘胜平

昨晚，我又一次梦见父母。这是今年以来第一次梦里出现的情景，面对容颜苍老的父母，而我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情不自禁啜泣于梦中，哭醒在黎明……
醒来后，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父亲与母亲坐着自家毛驴车去县城赶集，返回村里时，母亲手拿两张汇款单，说是三哥从部队给他们寄的生活费，每张汇款单有5000元，两张共一万元，还拿一张红喜报什么的。快到家里时，村里有六七个人围着父母在看这两张汇款单，还有大哥、二哥在场，父母从头至尾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被前来观看的乡亲们所感动，我偷偷的站在一边哭泣，霎时泪水已模糊了双睛，突然间美梦戛然而止。我一看时间，已是早晨七点十五分钟，再看看日历，大后天就是农历十月一寒衣节。我起床后，独自站在阳台上，心中不免五味杂陈，思绪难以平静。
父亲离开我们整整十六年了，母亲去世也有五年半了，父母相继离世后，我曾多次梦见过他们，梦中的父母和从前一模一样，每次梦中相见，任凭我怎么呼唤，但他们从来不和我说一句话。梦醒后，我就会一个人发呆，坐在床边，不由自主眼里就会盈满泪花。

人间冷暖、悲欢离合，这是自然规律，也是世间常态。现在，虽然我也快年近花甲，但每次听到别人喊爸爸妈妈的时候，心里总不是滋味，那种思念之情就会油然而生，是父母亲给予我生命中最柔软的暖、最温馨的爱以及至今无法割舍的血脉亲情。
父母离世的这些年里，我曾为父亲写过几首诗歌，为母亲也写过诗歌和散文，为母亲写的散文还被一家纸质媒体刊发。在《怀念母亲》一文中，有一段落我是这样写母亲的， 母亲是一个幸福快乐的人。母亲在青年、中年时期付出的最多，老年时期的母亲在农村来说，应该算是有福之人。自从农村实行包干到户后，家里生活条件一年年逐步改善，尤其是父亲2008年10月去逝后的十多年，家里不再种地，母亲才真正算是过上了清闲安逸的日子。儿女、媳妇、女婿及里外孙子个个都十分孝顺。母亲一直心态很好，生活有规律，尤其是小妹和小妹夫侍候周到，大哥大嫂赡养关爱。我在陕北工作的六年时间里，也会经常回家看望母亲，给她带些喜欢吃的东西，陪同她老人家在外面走走，每次走时从不忘给她放一些零花钱，以备生活急需，现在想起这些，我心里也感到十分的欣慰。

母亲是一个善良谦和积德行善的人，在村里威望很高。她对儿女要求很严，经常教诲我们，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要走歪门邪道。有一次，我和同伴偷吃了邻居家的桃子，母亲知道后，不仅狠狠地把我打了一顿，而且连晚饭都沒给吃。这是我记忆当中，母亲最为严厉的一次。母亲90高龄离世，在农村来说，应该算是高寿，但我还是有万般的不舍，总的来说，母亲晚年还是幸福的。
可父亲就不一样了，父亲一生与勤劳、贫穷、苦难相伴，早年时当过兵，打过仗，挖过煤，最后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从我记事时起，父亲劳作不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总有干不完的农活，他的勤劳朴实远近闻名，一般来说，陕北的寒冬腊月算是闲月，可是父亲从没有享用过，包括大年初一初二也闲不住。
在冬季，父亲砍柴拾粪，砍的柴在院子里摞得好高好高，够全家人大半年烧火做饭所用。拾的粪，足够第二年施肥种地。此外，还要侧草喂牲口、担水扫院子等，有时还利用冬季在外打工。
冬季尚且如此，其他季节农活更多，父亲的繁忙和劳累可想而知。在我的印象里，父亲那双粗糙的手，在每年的冬季皴裂已成常态，时不时渗出滴滴殷红的鲜血，可他从不以为然，仍然劳作不辍。对家庭而言，他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常年四季拼尽全身的力气一直在奔波，却怎么也看不到好的日子在哪里?有时我在想，一是家中孩子多，吃饭穿衣全靠父母来支撑，加之物质匮乏，自然缺吃少穿；二是那个年代人们都在为生活疲于奔命，社会整体都比较困难。

父亲虽说脾气不太好，但绝对是一个极其正直实诚的人。为人善良，不玩心机，在生活中吃过很多苦，也吃过很多亏，受过很多的不屑。在这些躲也躲不及的事情面前，父亲只有接纳和容忍。我现在想，那时的父亲心里一定是苦的，虽然他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父亲没有文化，大字不识几个，但他懂道理明事理，从小就经常教育我们一定要走正道，万万不敢做坏事，做了坏事要遭报应的，世道有轮回，做好事，家必安。

父亲所吃的苦，村里没有一个人能比，这是大家所公认的。虽说改革开放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后，家里生活条件逐渐好转，我和三哥都成了团职干部，但父亲仍然还是闲不住，一天也离不开侍弄了一生的黄土地。如果要说享福，一辈子跟我享了四十天福。那是1997年初冬，父亲来部队探亲，当时，我在西安陆军学院学员队任副队长，相对来说工作不是很忙。父亲爱吃红烧肉，我爱人每日中午做一大碗红烧肉，父亲每顿吃了尽光。半个月后，父亲肉量小了，由大碗变成小碗，但红烧肉一天也未中断。那些天，父亲着实过的很清闲，生活也有规律，吃了饭就到处转转，按时休息，我爱人给父亲的伙食调剂也很到位，不到一个月，父亲脸色红润，精神矍铄 ，身体明显胖了好多。后来回到家里，父亲一直引以自豪的对村民说："吃了四十天红烧肉，在部队享了四十天清福"，一生足矣。
父亲的一生，虽然普通，却值得我们敬重。父亲临终前走的刚强坚毅，很有尊严，儿女们也为他老人家操办了体面的后事。如今儿孙满堂，家族兴旺，我可以告慰九泉之下的父母，你们可以欣慰了。
梦有时候让人无法解释，总感觉与亲人相见好像是冥冥之中。人常说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但是，明明白天也没有刻意的去想，晚上梦却真真切切，是什么道理我也说不清。
岁月匆匆，逝者如斯。我们都终将老去，越是年岁增长，越是怀念故旧。如果说把梦里父母与子女的相逢视为一种托梦的话，我想：那是父母与孩子有难以割舍的血脉亲情。每一个父母都是疼爱儿女的，他们更希望儿女们过的好，身体健康生活如意。这种爱与生俱来，难以割舍。这种情，沁入骨髓永世难忘。
寒衣节到了，愿天堂的父母一切安好！

本文图片来源于作者，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作者简介

刘胜平：陕西米脂人，军休干部，现定居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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