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龙争假虎斗》(Enter The Clones Of Bruce,2023)是一部详细介绍李小龙火遍世界却意外离世后,为了满足市场需要而涌现出的一连串假李小龙电影(或者称之为“李小龙剥削片”)的纪录片。
李小龙去世之后谣言四起,有人说他是被谋杀,像《精武门》中他的师傅霍元甲一样被下毒。有谣言说他是被黑手党伏击,被打死。也有人说是拍摄《龙争虎斗》时,某个嫉妒他的反派演员用了类似铁拳或振拳的手法对他造成了慢性的伤害,最终使他致死。
八卦小报里渲染了李小龙死在丁佩公寓里的香艳故事。还有人说是开拍《死亡游戏》招来厄运,因为“死亡”用在电影片名里很不吉利。其实根据医学解释,李小龙服用了止痛片来抑制拍电影时受伤带来的疼痛,对止痛物的过敏反应杀死了他。
《龙争虎斗》和李小龙的其他电影带来滚滚财源,片商们开始寻找其他能替代李小龙的功夫明星。所以他猝死后,李小龙伪作纷纷出笼,不仅亚洲,甚至加拿大、巴西也纷纷来凑热闹,历来的影星,从未有过这样被别人大量非法抄袭的先例,而欧美还为此类电影专门开辟了一个全新的类型——“李小龙剥削片(Bruceploitation)”,这些伪作皆是“剥削”李小龙剩余价值的作品。
这里面最像李小龙、拍的伪作最多的人就是何宗道,他的英文名叫做Bruce Li(黎小龙)。这么多年不见,还有老外能记得他(昆汀非常喜欢他),也真是一件奇事。片中对他的访谈显得尤为珍贵。
成也李小龙,败也李小龙,何宗道如果不是李小龙的模仿者,他的名气肯定会更大。在这种“李小龙剥削片”没落后,他退出了影坛,他自称是因为妻子去世,他要抚养四个孩子。后来又因为拍戏遗留的浑身伤病,他成了正骨师傅。
何宗道还教几个小孩子练功夫,据说不收费的。看着他臃肿的身躯、不利落的抬腿,很难和几十年前的那个“满场飞”的肌肉男联系在一起。
还有一个韩国李小龙(文镜锡,Dragon Lee),艺名巨龙,他是块头最大的一个;还有缅甸人吕小龙(Bruce Le),他被法国片商邀请到欧洲拍片(甚至去了罗马斗兽场),他们依然健在,很平静地讲述着70年代后期这段荒诞的、被人遗忘的电影故事。
另外,曾经和李小龙配戏的演员们也都成了腕儿,比如“女李小龙”茅瑛,她穿着粉色帽衫、操着一口普通话的出场,是整部纪录片中最有价值的镜头之一。
其实片中还有一个人的镜头很多,却没有介绍他是谁,这个人就是魏平澳,他也借了李小龙的光,演了很多李小龙剥削片。可惜他1989年就去世了。
另外,还有两个人因为“李小龙剥削片”而得益,他们就是洪金宝和成龙,他们主演的《肥龙过江》、《新精武门》,也是这种类型中的一员。
1978年,已逝的李小龙终于又出现在银幕上。“对李小龙猝死和《死亡游戏》耿耿于怀的朋友们,现在通过电影的奇迹,我们为你带来李小龙未完成的遗作。再见,李小龙。他最后的死亡游戏。”他们把李小龙真人上阵的15分钟(还有说是20分钟的)片段,与遮掩面部的替身演出的其他场面混在一起,就拼凑出成了一部完整的电影。作为大公司出品,这样的例子十分罕见。
《死亡游戏》的票房不错,但观众们感觉被欺骗,从此也受够了假李小龙们的拙略模仿。这一亚类型走向了末路。
《虚龙争假虎斗》是一部资料特别丰富的纪录片,里面所引用的那些老电影,即使是老影迷们也会觉得陌生。因为这种“李小龙剥削片”主要是糊弄老外的,当时的华人看到这些电影是嗤之以鼻、毫无兴趣的,所以现在留存的拷贝,很多都是外语配音。
“李小龙剥削片”从1973年李小龙去世开始出现,到1978年《死亡游戏》上映,盛极而衰,这5、6年间拍摄数量达200多部,成了电影史上不可被忽视的一个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