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好多回忆如过电影一般在眼前浮现。有些事情发生的很近,感觉却很远;有些事情发生的很远,但却感觉很近。
总想联系一些过客似的朋友,我曾经给在火车上认识的人留下过邮箱地址或者QQ,但却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回应,得到的联系电话时间长了也早已作废或者换成了别人。现在的人不太需要纯粹的朋友,不是么?
我还小的时候,一次坐火车,邻座的一个小朋友对我很友好,我们在枯燥的五、六个小时旅程中玩的非常开心。我们在拥挤的车厢里来回挤着玩,从火车头一直逛到了火车尾。从硬座窜到软座,从硬卧溜到软卧,走过了餐车,最后还闯进了一节领导的专用车厢。
现在依稀记得那个穿着灰色“的确凉”汗衫的老者摸了摸我们的头,问我们叫什么、几岁了之类的话,我们都很认真地回答了。老人还含笑对我们寄予了无限的期望,让我们好好学习,长大做国家的栋梁之类的套话。在孩子们的眼里,是不存在等级的,我们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新鲜。那节专用车厢里烟雾缭绕,让我们有点不适。最后我们得到了一些糖,出了那个车厢就往回走。我们手拉手,好像已经认识了好长时间似的。
很快地,我们的目的地就到了,这也是列车和我们友谊的终点,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话别,就被拥挤的人群挤散,被各自的父母领走,从此再也没有见面。
很奇怪,这么小的事情可以在我脑子里存这么久,而如今的我竟连银行密码都记不住了。
以前的火车还是烧锅炉的,条件非常恶劣,更没有空调、暖气,车厢里也随便抽烟。但那时人与人之间比现在要友善、平和,在我记忆中没有霸座者、打架者的印象。当时没有手机打发时间,有很多人带着扑克,就可以临时凑一桌开玩儿。春晚小品《打扑克》(黄宏、侯耀文主演)就表现了这一司空见惯的场景。
像我这种不爱打扑克的就只有看书了。车上卖书卖报纸,路过的站台也卖杂志卖报纸。所以每次旅程我都可以收集很多份地方日报。候车室里某些卖书刊的还私自印一些不雅读物,歪歪扭扭的铅字、发黄劣质的纸张,上面印着啊啊哦哦的字样,让人感到好笑。
最后说一点吓人的吧!以前春运的时候总有人带烟花炮竹坐火车,而且车厢里不禁烟,所以不时就引发火灾、爆炸事故。由于当时没有安检仪,也没有那么多人力去挨个检查旅客包裹,所以只好不断用宣传手段来提醒乘客带易燃易爆品坐火车的危害。
宣传手段之一是广播,候车室和车厢里都有,陈述某年某日在某车厢发生的事故,虽然描述具体但不够直观。手段之二就是我的儿时噩梦了,就是张贴在售票室、进站口、车厢过道处等主要区域的大海报,上面印着事故现场的照片,我至今想起来依然会感到不适。那些遇难者通常是被烧焦的,由于未熄灭的烟头和被引燃的烟花爆竹而被活活烧死。当时没有马赛克,也不会技术处理,就是真实的尸体照片,血肉模糊、肢体残缺的被印成海报张贴在那里,用其直观的、悲惨的结局提醒老百姓千万不要带易燃易爆物品上车。这一措施行之有效,起码我被强烈地震撼到了。如今很少有恐怖片会吓到我,因为我小时候就直面过真实的恐怖,早就锻炼出钢铁般的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