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样度过

文摘   2025-01-29 05:26   陕西  

      

       时序流转,一晃就到除夕。清晨五点多醒来,推开窗帘,天黑麻麻一片。睡不着了,索性起床一番裹束,骑上单车走出户外,城内穿梭骑行三十公里,一直骑到东方大亮,冷清的大街空无一人,好像回到三年前。

      母亲准备了一桌美味佳肴,一家人围在一起,年味和亲情浓缩在团圆的一刹那。
      鲁迅先生说过:“家是我们的生所,也是我们的死所”。过年了,再远的路也挡不住回家的脚步,又一次回到武关河畔这座熟悉的小庄子。
      尽管山寒水瘦,依然无法挡住浓浓的温情。
      我在这个庄子里降生,吮吸母亲河水长大,这里的山山水水都落下深深的足迹。这么多年来,家乡在慢慢变化着,房子越来越漂亮,道路越来越宽敞,环境越来越整洁,乡亲们的幸福指数越来越高。这一切,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首次听父亲详细讲家族的历史,真是感慨万千。老爷的老家在丹凤县商镇周家村,那是一个特别清贫的家庭,老老爷去世后无钱下葬,老爷那时只有十来岁,向东一路乞讨,遇到麻盆沟一家好心人,出钱将老老爷安葬后,改姓当了好心人的干儿子。
      老爷成家后,在这个庄子租了一间门面开饭店。那时长坪公路上南来北往的客人很多,加之待人实诚,生意火爆,挣了不少钱,省吃俭用将所有旧币放在楼顶袋子里,解放后却遇到货币改革,所有血汗钱全部成为一堆废纸。
       老爷生育两儿一女,土改那阵子,搬到桥耳沟口居住。
      我的大爷、二爷成家后,一大家子住在三间低矮潮湿的土房子里,父亲就是在这里出生的。由于大婆未能生育,就将父亲抱过来当儿子,并抱来外甥女当女儿,都当自己的亲生儿女对待。大爷一家住在房子东头,二爷一家住在西头。父亲年龄尚小,整天吃住在生母家,大爷害怕将来养不熟了,就带着父亲搬到了河对面居住。
      在这间房子东头,大爷一家住了很多年,西边邻居是秦家。爷爷在房山豁栽了一株樱桃树,我记事的时候,一年春天来采摘樱桃时,还与秦家大吵了一顿。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得知村上的牛圈正要出售,在庄子里一位好心人的建议下,爷爷将牛圈买下来盖了三间土房子,一住就是三十年,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父亲将房子拆倒盖成三间砖瓦房,日子才慢慢有了眉目。
      从父亲弟兄三个,发展为目前26人的大家庭,家庭的变迁也是社会变迁的缩影。老人时常念叨,感谢党的好政策,如今的日子放在过去想也不敢想。
       除夕傍晚有一项重要的活动就是上坟祭祖。太阳刚落山,一群一群男女老少拿着纸钱、蜡烛、鞭炮,有说有笑到祖坟上烧纸。这是缅怀先祖的一种重要仪式,边烧纸边祈祷先祖能带来平安、福气和好运。
       人自离开母体,来到这个纷扰的世界,便有回归母体的冲动,每遇到挫折、痛苦与烦恼,回到家乡怀抱成为本能的反应。
      在外打工谋生的游子不是想回来就能随时回来的,只有借着春节放假,才能痛痛快快地回家与亲人团聚一场。
      每次回到家乡,都不忘记绕着庄子走一圈。走在熟悉的路上,心里是五味杂陈。
      所有的场景太熟悉不过了,每一个小地方能写出一篇文章来。
      河水在昼夜不停哗哗流淌着,可已经不是当年的河水了。
      这么多年来,始终与家乡不离不弃,忧愁时想到家乡,喜悦时惦念家乡,与家乡连着心脉,能听到她的呼吸、她的苦痛、她的哀愁,但也欣喜地看到她的坚韧、她的蜕变、她的重生。
      那些老树还在,芦苇荡还在,红薯窖还在,那都是我们玩耍的主战场。
      季四爷曾经肥沃的菜园子长着碗口粗的核桃树,地上落满枯叶,看着一阵伤感。时间真是无情,一去永不再回,很多熟悉的乡邻不在人世了,那些故人只有在梦中重逢了。
      夜幕降临,烟花炮竹此起彼伏,整个天空五彩斑斓,让漆黑的庄子瞬间热闹起来。
      孩子们舞动烟花棒,看着七彩的烟花喷涌而出,高兴地咯咯直笑,在夜空中回荡。
      万家灯火中,团圆成为唯一的主题。一大家人一起吃顿年夜饭,感慨家族一路走来的不易,回忆一年中的难忘点滴,在守岁中告别旧年,迎接新春。
     院子里,樱桃树已经爆出花骨朵,不长时间将春色满园、芳香四溢。


商山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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