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写的《堂姐沪漂的日子》文章的留言里,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家村里的人,要我写一写老邻居栓宝爷和大岗叔;盛情难却,就勉为其难地写写,算是圆了留言人的一个梦想。
栓宝爷和大岗叔,是老家邻居的一对父子,是我的村里人,更是我的亲人;为啥这样说?因为古语常说:“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这个道理!
老家是一个黄土高坡上的小山村,村里99%的人都是一个姓氏,只有那么一户、两户的杂姓;依河而居、坐北朝南分布着三条巷子,组成了老家的基本格局。全村即使在人口顶峰期,也没有超过2000人,一直徘徊在1500人左右。
我家居于中间巷,按照祖父的说法,是曾祖父从一家没落地主后辈手里,分两次购买而来,应该是村里少有的比较气派的宅子;宅子的东面是一座明末进士的府邸,是一个二进院设计的样式、高低错落,很是讲究。
我家西面也是一座和我家一样气派的宅子,住在两户人家;西户的这户人家,就是我今天文章中的主人公栓宝爷的宅子,因此说栓宝爷是我的老邻居,也是这么来的。
栓宝爷和我的祖父是一辈,因此从我能记事起,就一直这样喊他;事实上,他的年龄比我的父亲还小,应该和四叔的年纪相当。别看栓宝爷贫困、邋遢、不讲究,但是很是厚道、热心;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他总是从开始帮到结尾,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小时候,栓宝爷是最喜欢拦住我们这些小孩,考问学习情况的人;你要全答对了他的考问,你瞬间在村里的名声就能提升很多倍,因为他会把你的聪明和才智传扬到村里的角角落落。相反,你假如都通不过他的考问,你也将会是傻名远播!
栓宝爷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叫大岗,小儿子叫小岗;应该是发高烧、医治不及时的缘故,大岗叔有些智障,但不是很严重,就是有些说话不清、反应慢些。小岗叔很是聪明伶俐,不幸的是年少早亡,是在河里游泳落水没的,为此,栓宝爷很是伤感,瞬间感觉苍老了许多!
大岗叔基本没上过学,就是上过,最多也是上到小学二年级;因为他和小弟基本同年,在我的记忆里就没有他上学的印象。成年后的大岗叔,除了帮着栓宝爷干农活,就跟着村里泥瓦匠出身的小包工头当普工出大力。
多年以来,栓宝爷和大岗叔赚钱没有不清楚;但是,每次回老家总感觉时光把他们还留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岁月。他们除了变老,生活依旧贫困、不堪。
栓宝爷的思想很保守,按村里人的说法,把赚的钱都让社会上的婚介骗子骗了;大岗叔娶过几个媳妇,每次都是过伙一阵,就无疾而终了。即便如此,栓宝爷总是前仆后继、乐此不疲地为大岗叔谋划着媳妇,想着让自己家里后继有人!
去年过年回家地时候,我的父亲发了一阵牢骚,说他心里很是窝火;原来他被栓宝爷在路上拦住,以长辈的身份数说了一通;栓宝爷埋怨父亲不给小弟施加压力,让侄子至今没有结婚娶媳妇。发完牢骚以后,父亲也觉得栓宝爷说的有些道理,人到晚年,比的不就是谁家的后辈的出息吗?
大岗叔继承了栓宝爷在村里的差事,在村里无论谁家的红白喜事,脏活、累活都是他的,而且更是从事前帮到事后,无怨无悔、默默无闻!
有时候我在想,像栓宝爷和大岗叔这样的人,一定是上一世、或下一世有大作为的人;因为他们用今世的苦给这么多人还债,一定是他们上一世欠大家的,或下一世需要大家偿还的!
我的母亲是一个仁义的人,在我的记忆里,栓宝爷一家不知道借过我家多少钱都没有还,母亲向来都不计较这些;相反,每到他家困难的时候,母亲总是第一个伸出帮助之手。平日里,她把她自己的衣服、我和小弟过季的衣服都给了栓宝爷一家,对栓宝爷更是心存敬重;从母亲的骨子里,永远没有嫌弃过他家穷,更没有在背后说过一句他们家的坏话。
母亲总认为这是他们家这一世的命!她说:“来世,他们一定会好!”
我想,像栓宝爷、大岗叔这样的人,每一个村子可能都会有;但是,在我们村里他们真的是没人歧视的!因此在我的记忆里,栓宝爷永远都是和我祖父一样的自信、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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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28日写于中国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