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孤舟记
—— “应共冤魂语，投诗赠汨罗。”杜甫《天末怀李白》
饮冰[1]，或是浊酒[2]，
怀汤火[3]而之卫[4]，
火入空心，膏流断节[5]，
长江的首尾[6]，不作一声，
故乡，方被认作故乡。
可是秋风老，思君也催人老[7]。
一夜之间，伸手可以触及，
子美的白首，长吉的棺椁。
飘往何方，猿鸣三声泪沾裳的峡谷啊，
通向联邦铁路的轨道，
人群中面容幽灵般显现，
看起来不可能是你的亲戚。
黑色的手背，驾着你碾过，
战争落下的碎片。
既然此恨无重数，
那么要以天地为牢？
乡音是你的囚室，还是寓所？
而孤舟，其为命耶？
命也。
[1] “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庄子·人间世》
[2]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杜甫《登高》
[3] “胸中怀汤火，变化故相招。”阮籍《咏怀三十三》
[4] “颜回见仲尼，请行。曰：“奚之？”曰：“将之卫。”曰：‘奚为焉？’曰：‘回闻卫君，其年壮，其行独。轻用其国而不见其过。轻用民死，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民其无如矣！’”《庄子·人间世》
[5] 庾信《枯树赋》
[6]“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李之仪《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7]“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
2024/10/19 于苏黎世
02
离魂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