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存在的记号
没人
没人更了解自己的故乡
一枝被困住的茶叶
落在一个逐渐伸展的故乡
也无法掩住自己，心里
即便还藏着一篇关于自省的诗
诗的背面写满符号，一个一个
揭示你吞入的那一整片
夕阳的距离，将你
打倒在地
你都不再想要辩解，甚至
你觉得都不如山上的一片落叶
那样恰当的落在故乡的河岸
“行色秋将晚，
交情老更亲”
真意不承担于母亲的羊水里
你也要早早上路，尽力匆忙
摸索出一条湿漉漉的道路
02
询问——在有我之境
（首先）
守着那盏灯。
一个不曾苍老过的秘密，在那儿
只有神明的欢笑是真的欢笑
只有神明的哭泣是真的哭泣
念念不忘，不望也不必再有回响
响彻云霄的也不过一声绝望
先知的眉头难免早早断裂
农夫的锄头又要扛在肩上
等候从深秋化为露水，
也在寒冬凝成白霜。
（然后）
是谁还不愿面带微笑地离别
走入逻辑对死角的思念
迸破的水浆把谁又当作新的容器
苍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当无人的秘境逐渐显露，肃立
在秘密的湖中偶尔泛起的波纹
映射出三个名字
生者，生活，死者，
那为什么还有不愿面对的冥冥之中
走到尽头的罪恶呢？
03
一个小诗
——给思阳妹妹
深秋，只是深秋
大海和萧瑟都不足以填满的
九月第三十个日头
一日常省己身，
饱否？暖否？心安否？
我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圣人会不会讲
那些爱情和饱饭究竟哪个更像奢望
当然没有任何一段记忆，能够倒转
落在审视和阴谋之间
但我们不必心酸。
谁又会将他的外套披成冬日温顺的床单
谁又能带着真实的欺骗经过你面前？
无论我们是否独立，这独立
都像一棵坚韧的树，扎在泥土里
而此时灰尘更像是一种问候，
当你早起、晚睡、流出眼泪冲洗卑微
你都清清楚楚
活着更像是慢慢准备。
至于问候之外，
茉莉花的香气飘满江湖
我们在时间里的踟蹰又是何故？
04
谁？
冬日已经完成。
寒冷已经完成，
寿命和归宿也已经完成
不然那些猫狗还能去往何处
结识你所陌生的，如果你还留恋
那游戏当然就只能是 游戏
开在一颗慢吞吞的玩笑上
不结出任何果实。
扯吧，扯吧你们；
把牛奶混进墨汁，血混进脓水，
尽管这样做，在那公鸡打鸣之前
尽管做，即便连1212121都说不清；
尽管做，有人会买单
尽管做，有人会替你吐个翻江倒海
尽管做，有人会把你的头像纹身
尽管做，有人的身躯不停震颤
震颤 震颤，落于历史面前，
震颤 震颤，把你的脑浆都拧个稀烂
稀烂 都不如盛一碗面汤
灌进你曲径通幽的惆怅里面；
如果所有的人类都能多一碗饭吃
那思考是不是会更远？
05
爱情印象
你带着你的花朵，从清晨的微风里走来
你所奏出的那些美妙的声响
在我的生命里
无端演奏至今
我的欲望，对你
你是在落叶往地球最南极漂浮时的一盏灯
是在早上，第一颗露珠升华之前
最后的一份宁静
仿佛我的耳朵
就是为了听你
就是为了
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
做成一份安稳的梦
你的生命呢？
我的疑问都随着你不容疑问的呼吸
飘散不见了
他们没有答案
他们，不构成答案
答案应该是在你的心里
或是在你的脸上
你目光所到之每一处
微风吹拂的地方
高山 田野 河边 脚下
它无时无处不在
我的梦才有了一份
完整的答案
才能遇到一个
花叶微微颤抖的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