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谷歌地图搜Istanbul
你会发现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图标
赫然醒目出现在还未来得及放大的地图上
它甚至夸张到横跨了欧亚大陆两端
拦截了博斯普鲁斯海峡
今天我要用一整篇文章只写这个景点
当然如果仅仅是一个景点
可能并不值得我这么去写
这是一个旅游景点
更是一个政治焦点
土耳其国内争执拉锯了好多年
近日终于有了一个硬核大结局
以下是事件回顾。
2020年7月10日,在联合国,欧盟,美国,希腊,俄罗斯,甚至梵蒂冈一致反对的情况下,土耳其政府正式宣布将伊斯坦布尔的地标,UNESCO世界文化遗产圣索菲亚大教堂(土耳其语Ayasofya,英语Hagia Sophia)恢复为清真寺,此举引发西方世界的广泛批评,势在必行的土耳其政府计划半个月后7月24日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举办第一场大型伊斯兰宗教仪式。
其实这并不是土耳其方面第一次提议将该建筑恢复清真寺的举动,早在两年前就有过类似计划。2018年伊斯兰协会曾要求在Ayasofya举行宗教活动,但当时遭到了政治层面的阻挡,土耳其宪法法院予以否决。此次卷土重来,7月2日先通过土耳其最高行政法院撤销了一项著名的历史法令(后面会讲到),为7月10日最终宣布恢复清真寺的决定铲平了最大障碍。
尽管土耳其政府承诺将继续维持Ayasofya作为世界文化遗产的标准,并保留建筑里现有的基督(东正)教元素,艺术史学家群体却认为一旦Ayasofya成为一座常态运转的清真寺后,他们将会逐步丧失研究空间。对旅游业而言也充满未知的考验,毕竟Ayasofya是土耳其到访量最大的旅游景点这一,这项宣布或许会让计划到访的游客受到一定程度的阻扰。土耳其国内外的东正教徒和基督教徒亦感到失望,认为这项宣布是让土耳其从世俗国家变回宗教国家的一个征兆,分化了穆斯林和基督教之间的交流,是一次事关意识形态的重大政治事件。
所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量,也有这么大的能量,在极不寻常的2020年做出这样硬核的决定?
1935 - 2020
索菲亚与两位男人的故事
能做出这种决定的人
当然是他也只能是他
以强硬铁腕著称的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
Recep Tayyip Erdoğan
他是土耳其历史上第一位
通过直选先后担任总理和总统的超级政客
别忘了他此前还担任过伊斯坦布尔市长
埃尔多安以及他所代表的右翼政党
被视为保守主义在土耳其的全面回归
土耳其以及整个西亚中东的地缘政治
进入一个充满深度未知的新周期
注意上面这张图很有意思
埃尔多安身后背景墙上的男子
是另一位土耳其总统
这一位和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前世今身
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
他就是现代土耳其的国父
土耳其共和国第一任总统
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图尔克
Mustafa Kemal Atatürk 🇹🇷
伊斯坦布尔的老机场阿塔图尔克国际机场
就是用他的名字Atatürk命名
Atatürk并非凯末尔家族自带
而是1934年土耳其国会代表土耳其人民授予的
土耳其语ata意为父亲türk意为土耳其人
Atatürk就是“土耳其人之父”的意思
可见其份量之重影响之深远
凯末尔的最大政治遗产
就是将土耳其带入了世俗现代化国家
他极力推崇西方开明制度与文化
甚至衍生出一个专用名词
——Kemalism 凯末尔主义
这一篇我不对政治做过多展开
我来谈一些更多与美有关的事
凯末尔与索菲亚的事
凯末尔是一个美男子
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和冰绿色的眼睛
不仅仅在西方政治人物里是颜值担当
就算放到娱乐圈也是帅得要点人来比
凯末尔主义在生活中的一个具体表现
就是他对土耳其国民服饰全盘西化的要求
这可能和他本人热衷西式服饰有关
如果不知道他是土耳其总统
从他日常打扮来看
完全就是一枚标准的欧陆贵族
凯末尔的穿衣品味
简直就是一部经典的绅士时尚教科书
放在今天仍然都不过时
要知道那是动荡不安的20世纪初期
所以话说回来
如果不是有这样一个爱美的美男子总统
可能圣索菲亚大教堂还不能成为今天的样子
凯末尔在1934年签署了一道重要法令
废除了Ayasofya作为清真寺的功能
将这个伟大的建筑定义为博物馆向所有人开放
虽然从来就没有在名字上加上博物馆这个单词
无论是土耳其语还是英语都没有
博物馆是对它的一种定性
一种关于美的普世意义的定性
这张照片拍摄于1929年
凯末尔出席他的养女婚礼
凯末尔的政治主张对土耳其女性做出了极大贡献
他反对宗教对女性的束缚鼓励女性追求社会权益
他让土耳其女性获得了选举和被选举权
在伊斯兰国家里简直是先锋
凯末尔虽贵为土耳其国父但遗憾的是
他是一个绝代贵族没有亲生后嗣
他收养了9个孩子更偏爱女孩
其中有8个养女只有1个养子
完全可以把作为博物馆身份的Ayasofya
视为凯末尔的“第9个女儿”
精神上的那个孩子
Ayasofya在土耳其开国总统的定调下
安然度过了85载的岁月静好
然而令人颤抖的2020年还是来了
这份平静终究还是在这个夏天被打破了
作为一件近1500年的欧亚文明的物证
她的生命被一股全新的强大力量
却往回翻了一页
再次回到了1935年以前的章节
我对此产生的疑虑
倒不是因为她重新披上了宗教的外衣
所带来的身份认同的转变
而是担心她的那份美
在卸下头巾85年后又重新包裹上
她还会一如既往的美吗?
虽埃尔多安政府表示
将保留Ayasofya里的所有基督(东正)教元素
但我本人对这个许诺的长期性略感担忧
既然都可以推翻凯末尔的那份著名法令
一切皆有可能您说呢
索菲亚的前世今生
拜占庭 ······ 奥斯曼 ······ 土耳其
Ayasofya不仅见证了这座城市
从君士坦丁堡到伊斯坦布尔的全过程
也见证了西方文明的重要演变
所以西方世界对这件事极为抵制是有原因的
在很多人眼里她不仅仅是土耳其的Ayasofya
也是全世界的Ayasofya
想要细数她近1500年的漫长历史
那一定是罄竹难书
我想在土耳其应该有不少专门的书籍著作
在这篇文章中我只重点回顾三个关键节点
以及对即将迎来的第四个章节
带着一丝忧虑的目光略作展望
「 一 」
拜占庭帝国时期——大教堂
公元6-15世纪
▼
Ayasofya始建于公元532年
业主是当时的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一世
那时伊斯坦布尔不叫伊斯坦布尔
叫Constantinople君士坦丁堡
东罗马帝国也称为拜占庭帝国
Ayasofya在公元537年正式建成
在随后近一千年的时光中
她经历了很多次劫难
包括地震/火烧/人为破坏
主建筑的巨大圆顶几次坍塌
经过反复修复重建愈发坚固
Ayasofya成为拜占庭帝国的精神坐标
类似故宫在明清两代之于中国的意义
「 二 」
奥斯曼帝国时期——清真寺
公元15-20世纪30年代
▼
日渐崛起的奧斯曼人
在苏丹穆哈默德二世的带领下
于1453年征服君士坦丁堡
拜占庭帝国长达1000多年的统治就此完结
整个罗马帝国的历史也寿终正寝
西方文明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同时君士坦丁堡这个名字也成为了历史
这座城市正式更名为伊斯坦布尔Istanbul
奥斯曼土耳其人的伊斯坦布尔
穆哈默德二世下令
将圣索菲亚大教堂改为清真寺
我们今天看到在主建筑旁的四个宣礼塔
是在后来逐渐建起来的
直到土耳其进入现代国家
1935年以前的Ayasofya
一直都是供穆斯林使用的清真寺
「 三 」
现代土耳其时期——博物馆
1935年 - 2020年
▼
如前文所说
凯末尔的最大政治遗产
就是将土耳其从宗教国家转变为世俗国家
所以他在1934年签署了一项重要法令
废除了Ayasofya作为清真寺的功能
Ayasofya作为博物馆在1935年2月1日开业
20世纪40年代中期
由美国拜占庭研究协会牵头的考古学家
开始对Ayasofya进行系统性的修复工作
由于大量基督教(东正教)壁画被石膏覆盖
小心翼翼凿开这些奥斯曼时期的石膏
让拜占庭时期的马赛克壁画重见天日
是修复工作中难度最大的一项
1985年伊斯坦布尔老城区(整体)
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
评选为世界文化遗产
这个区域里最古老最璀璨的遗产
毫无疑问就是Ayasofya
1993年土耳其政府启动了大型修缮计划
搭建在大殿内的脚手架
竟然在这里存在了近20年的时间
直到2010年伊斯坦布尔入选欧洲文化之都
重达160吨的脚手架才得以完全拆除
这个临时建筑在很长时间内融入了Ayasofya
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修修补补是Ayasofya最近三十年的常态
甚至在1996年至1998年间
这位年事已高的索菲亚由于体量巨大而修缮缓慢
还被世界文化遗产基金会列为全球百大濒危遗产
好在后来警报得到解除
「 四 」
当代土耳其时期——清真寺
从2020年7月开始
▼
这个世间的反复无常从未停歇
历史的瞳孔再次转动
它的焦点这次对准了沉寂已久的高耸尖塔
以及塔尖上的那轮野心勃勃的弯月
Ayasofya的四个宣礼塔
在静止了85年以后
即将再度吹响久违的祷告号角
我有幸成为最幸运的那一批游客
见证了她作为博物馆的最后模样
从土耳其政府正式宣布恢复清真寺
到第一场伊斯兰宗教仪式的举办(三天后)
期间只有半个月的缓冲时间
由于2020年这场全球大停摆
国际游客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再去看一眼她现在的模样
好在有接下来这一章
带我们走进即将往回翻篇的索菲亚
封存索菲亚之美1935-2020
以下照片为作者原创拍摄
去年九月
我与朋友们在土耳其考察高尔夫项目
行程的最后两天才是游览伊斯坦布尔
对当天的导游印象深刻
一位金发大姐态度一点都算不上和蔼可亲
但那口带着京味儿的标准普通话让我震惊
早晨第一站就把我们送往圣索菲亚大教堂
理由是开门就要进去趁人少快进快出
跟去北京的老外开门就进故宫一个理
当我看到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那一瞬间
我的问题就来了
这怎么能说是大教堂呢?
这分明是清真寺的画风呀
导游大姐白了我一眼 然后说道
朋友这既不是大教堂也不是清真寺
这 是 一 个 博 物 馆
与热衷使用大理石的希腊建筑
以及使用混凝土的罗马建筑不同
Ayasofya的主要建筑材料为砖块
这些砖块在自然光线下
呈现出莫兰迪式的赭红
走进博物馆内部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空旷的一个博物馆了
几乎没有展品
但是当你真正理解她之后
你会发现这座建筑本身
就是一件唯一的永恒的巨型展品
地砖, 石柱, 壁画, 吊灯, 窗棂...
甚至光线, 阴影, 突然出现的一只猫
都是这件展品上如盛宴般流动的细节
我发现自己沉溺于这种美
空旷到近乎虚无的美
但气场又强大到让我暂时与世隔绝
要不是导游大姐只给了我40分钟
或许我可以在这里待上半天
拜占庭风格的石柱回廊
在后来被填充了伊斯兰风格的窗雕
竟然是美得如此浑然天成
抛开宗教意识形态上的对立
仅仅从所见即所得的美学来说
这两桩事物其实并不互相排斥
在这个画面中
他们犹如天生一对互相加分
顶级大理石的天然纹路
像树木的年轮一样严丝合缝
这个地板极有可能是拜占庭时期留下的
可见当时的材料和技术在今天看来都不可思议
由于在奥斯曼帝国时期这里覆盖了厚厚的地毯
极大的降低了磨损消耗
地板虽然开裂但仍无大碍
直到1935年以博物馆身份开放后地毯被移除
但极有可能接下来再次被地毯覆盖上
因为地毯对与伊斯兰祷告仪式很重要
所以这张照片极有可能是绝版
下次去看不到了
Ayasofya里的大理石柱子
也是值得好好欣赏的文物
大大小小一共有107根
其中有一些已经肉眼可见的倾斜了
最大的几根柱子仍然笔直坚挺
与其说这是一圈金属包边
感觉更像是石柱活生生压在青铜基座上
这种拜占庭时期的柱子今天大部分都绝迹了
在Ayasofya还能看到活得好好的
与那些精心修复得就像新建的教堂相比
我更喜欢这种任凭时光摧残的满目斑驳
就连通过半弧天窗滤进来的光线
都自带气场
它并不刺人眼但它让人谦卑
这是一场关于时光的美学教育
与宗教无关与统治无关与意识形态无关
只与美有关
伊斯兰教的符号之一
位于后殿中墙的米哈拉布
这扇门就是通往麦加的方向
据说左右两根像柱子一样的东西
是当年从匈牙利运来的巨型蜡烛
难道至今都还没化?
还是已经彻底石化?
我很喜欢这些数量众多的小吊灯
它们没有过份华丽
那是一种适可而止的光亮
莹莹灯火之上是无尽的幽暗与冰凉
这是整个建筑最大的圆形穹顶
占据圆心的是一圈精美的阿拉伯字符
在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
这些原本是基督(东正)教风格的穹顶壁画
被伊斯兰艺术覆盖了
20世纪40年代后期的修复过程中
有很多存在争议的地方
比如这个穹顶要不要剥开它的阿拉伯涂层
还原拜占庭时期的马赛克是很难取舍的
因为在今天看来这些都是历史都是瑰宝
很难用二元对立来看待Ayasofya
除了穹顶千万不要漏掉四个角上的壁画
当属整个Ayasofya中最萌的风景了
这个萌物可不简单
他是天使中级别最高的炽天使Seraph
最早出现在<圣经 · 旧约>的<以赛亚书>
因为有三对翅膀俗称六翼天使
数了一下真的是六翼
要说整个建筑视觉上的C位其实并非穹顶
而是挂在墙上的6个巨大的阿拉伯符号
无论从哪个方位都能清楚的看到
它们仿佛在发出一种无声的声响
1453年的改朝换代
是西方文明的一个重大翻篇
拜占庭所代表的整个罗马帝国
被奥斯曼帝国彻底征服
东方征服了西方
征服者自然是要高举高打
用最醒目的方式
宣示对这座精神堡垒行使绝对主权
我的目光穿过醒目的阿拉伯符号
看到一个小穹顶上的马赛克壁画
是万福圣母玛利亚怀抱耶稣
两位如此倔强不肯离去
在四周完全被抹平后
这幅图像犹如立体般的呈现出来
我在这里仰着头仔细观看
用我的相机镜头拉近我与圣母耶稣的距离
虽然我是一个从小接受无神论教育的游客
此时仍觉头上三尺有神明
但神明又是谁?
神明为何要随着这个建筑的业主
随着这片土地的统治者换来换去
这是一个越想越无法想明白的问题
帝国大门马赛克
位于帝国大门的鼓室
是拜占庭时期帝王进出教堂专用的大门
据史料记载这是9世纪晚期至10世纪的作品
基督坐在宝座上祝颂
左手拿著一本打开的书籍
书上写道「和平与你同在,我是世界的光」
出自约翰福音
在基督的两肩各有一个圆环
左方是握有权杖的大天使加百利
右方是圣母玛利亚
表达了基督将永恒的力量赐予拜占庭皇帝
三圣像马赛克
这是典型的东正教画风
画面从左到右分别是
圣母玛利亚, 耶稣, 施洗者约翰
据记载这件壁画出自13世纪后期
它表达了结束57年罗马天主教的暂时统治
君士坦丁堡重新回归东正教信仰
我特别喜欢这个圣母像
确切的说几乎只剩下了一张脸
但面部表情尤为动人
难以想象这是用如谷粒般大小的马赛克拼出来的
这样的技术与艺术今天已经没有了
21世纪的人们似乎更热衷3D打印
下面这幅小油画
是对马赛克壁画三圣像最初模样的想象复原
这个小细节非常感人
让我瞬间明白为何Ayasofya是一个博物馆
参观区域一共有两层
建议不要错过上二楼的机会
上面能看到另一个世界
透过二楼的窗户往外看
这是一组由宣礼塔撑起的伊斯坦布尔天际线
我不禁把头探向了窗外的世界
眼前所见确实是另外一个世界
和刚才那些基督教体系的壁画
犹如两个不同的世界一窗之隔
而我竟然能随意切换
犹如置身于一部随时切换镜头的电影
一只充满灵性的猫突然窜到我跟前
它的毛色和大理石地板像是一个系列的
说不定这只猫就是一位转世的人
他生前一定深爱着这里
投胎转世化作一只猫住在这里不愿离开
作为游客的我必然是要离开的
离开之前我注意到大门旁有两组石刻装饰
不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时期做上去的
上面的4颗心形图案很抢眼
我甚至觉得有点萌萌哒
我当时在这里发了一条朋友圈
套用了一部007电影的名字
from Ayasofya with Love
❤️
从圣索菲亚大教堂出来
有一种在电影院里散场的感觉
眼前的伊斯坦布尔秋高气爽云淡风轻
想起《圣经 · 旧约》里那句著名的话
日 光 之 下 并 无 新 事
或许我们所有人都不曾想到
虽然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但月光之下有一些事发生了
特别是在这片土地的月光下
在四个宣礼塔顶端的弯月加持下
新奥斯曼主义的星月旗迎风招展
有一些东西悄悄离开了
有一些东西悄悄回来了
然后在太阳照常升起的另一天
昭告天下归去来兮
🇹🇷
听一首「Time to Say Goodbye」
为「Ayasofya 1935-2020」说再见
关于正在发生的这个重大变革
听听他们的声音
🎤
冰 河
作家
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我躲开导游姑娘的讲解,藏进它细节的暗影中去聆听一切,看着那些巨大石柱下压扁的铜基,耳边似乎响起奥斯曼帝国射向拜占庭的巨炮,逆光的大门里仿佛嵌着神圣罗马帝国最后一个皇帝冲向敌人的身影。我们以为它已成历史,却不知我们依然在见证它新的历史。它的沉重不会令你流连忘返,事实上我也不想再故地重游。那天走出它的大门时,边上的大喇叭响起穆斯林的晚祷之音,它背负了太多的意义,不会逃过独裁者的重新设计。当凯末尔信念的追随者们最后的抗争失败,这一天便定会卷土重来。
Ali Ü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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