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李啸天
2024年,全球各地的电影都陷入片荒,佳作稀少。这是因为疫情的几年间,包括疫情前制作完毕的电影,等到疫情后集中上映,这就使得2023年及2024年第一季度有一个电影小高潮,集中消化存量。
随着时间的推进,从2024年第二季度至今,库存基本消化殆尽,新一轮的片荒潮到来,影视再次进入萧条期。
疫情期间基本上没啥制作,疫情后开始拍的项目,制作周期限制了上映时间,这个片荒潮没法避免,只能硬撑。
但也不是没有佳作,《某种物质》就是为数不多的亮点。
作为一部科幻惊悚片,《某种物质》可以媲美前些年获奖的《机械姬》,甚至比后者更好看,尺度更大,惊悚程度更高。而且,也非常重口味,甚至重口味到让人作呕的程度,cult力十足。
对于很多观众来说,《某种物质》里黛米·摩尔与玛格丽特·库里两代女演员相继露出自己的裸体,或许是最大的看点。
黛米·摩尔早在1990年代就是好莱坞的顶流女星,曾凭借《脱衣舞娘》以 1250 万美元的片酬成为了当时全好莱坞收入最高的女演员。其他作品像《人鬼情未了》《魔鬼女大兵》等片,都是影史经典影片。
黛米·摩尔因为嫁给了布鲁斯·威利斯,后来出演的影片产量减少。再后来与威利斯离婚,又玩起了姐弟恋,嫁给了小鲜肉阿什顿·库彻,并将库彻一手培养为了亿万富翁。
这样的黛米·摩尔,来饰演《某种物质》,恰如其分。出生于1962年的黛米·摩尔,已经62岁了。影片里她的身材依旧苗条,保持得让人艳羡,不说几乎看不出她的年龄。不看脸,只看身材很难看出这是一个62岁的老太太的身材。
为了艺术,黛米·摩尔在《某种物质》中的确做出了很多牺牲,不仅全裸,而且是正面全裸,私密部分也呈现无遗,而且做出各种姿势,各种凹造型,看得人眼热的同时,也让人对她的牺牲赞叹不已。
按说老龄女星,随着年纪的增大,往往对自己的身材会产生不自信,往往不愿意暴露过多。上一次看到勇敢裸露自己身体的老龄大牌女星还是艾玛·汤普森,作为第65届(1993年)奥斯卡影后,她在《祝你好运,里奥·格兰德》贡献出了惊人的牺牲以及动人的演技,让一部小成本制作因为她的演绎而变得精彩异常。
《某种物质》也算不上大片,里面并没有当下的一线大牌,黛米·摩尔已经老了,而且近些年作品不多。男主丹尼斯·奎德尽管也是好莱坞熟脸,但始终没有成为一线大牌,近些年除了《一条狗的使命》之外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作品。
至于女二号玛格丽特·库里,出生于1994年的她,其实也已经算年轻了。尽管她出演过《好莱坞往事》《可怜的东西》等大片,但也没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主演的作品《女佣》《凯卓世界》的影响力也不大。喜欢美剧的朋友可能会在《守望尘世》里对她印象深刻,但是美剧与电影毕竟是两个行当,电视剧再大的牌面,到了电影领域也得从配角起步。
不过,《某种物质》里的玛格丽特·库里非常棒,完美接住了黛米·摩尔的戏,近乎无缝对接。两人饰演同一个角色,一个是年老版,一个年轻版,一体两面,如果演技不好,很容易形成撕裂,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但是,玛格丽特·库里做到了,接住了黛米·摩尔传递过来的交接棒,甚至风头盖过了摩尔,让自己成为了主角,让摩尔变成了配角。
单论《某种物质》的故事,其实并不好。作为科幻片,其科学性不足一晒,甚至是荒唐透顶。它是说某位年老女星,面临着被娱乐圈淘汰的边缘,她无法面对自己老去的容颜,也不愿面对自己被聚光灯抛弃的命运,于是决定使用一种名为“完美物质”的黑市药物,透过注射药物导致细胞复制物质,从自己躯体内分裂出来一个更年轻、更好的自己。两个人共用一套思维体系,这一周是年轻体使用,下周再变成老年体使用,如此往复。直到有一天,年轻体不想再还给老年体,两个人产生了对思维体系的争夺战。最终的结果,也走向了不可逆转的悲惨命运。老年体老得更快,即将面临死亡,而年轻体则再一次陷入分裂之中,变成了超级骇人的怪物。
细胞分裂,这个大家都懂,但是让一个成年人直接分裂成另外一个人,这就太扯了,超出了科学范畴,比玄学好玄虚。
不过,《某种物质》也不是谈科学的,说是科幻剧,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它真正要讲的其实是对年龄与容貌的再认识,是对社会偏见的一种批判。
类似题材,就是前几年大放异彩的《机器姬》,“坎妹”艾丽西亚·维坎德饰演的是一个机器佣人,但是在她有了人类的意识之后,就开始对于自己的人权进行了思考,开始挑战人类伦理的底线,为机器人谋求更大更多更深的权利。
《某种物质》(The Substance),这个片名的翻译实在是太垃圾,Substance这个单词在美国俚语中,是“毒品”的意思。就像中文把吸毒叫做“溜冰”,如果某部作品的名字叫《溜冰》,那么它的意思并不一定是字面意义上的溜冰。“The Substance”的意思也不是直译那么简单,而是更应该被翻译为“某种毒品”。
“某种毒品”,一语双关,影片里黛米·摩尔饰演的女主人公像吸毒一样沉迷于注射回春的魔药,而她所处的社会也像吸毒一样疯狂消费年轻女性的美貌。
女主角伊丽莎白(黛米·摩尔 饰),是曾在星光大道留名的大明星,如今人到中年,被电视台开除。走投无路的她,碰巧得知了“物质”的存在,注射分裂出一个年轻女子苏(玛格丽特·库里 饰),后者果然如“物质”的广告所言:“更年轻、更美丽、更完美”。
伊丽莎白和苏构成了一种奇特的共生关系。苏在电视台应聘成功,拿到了原本属于伊丽莎白的节目,等于用自己代替了自己。而根据设定,苏身体不稳定,必须每隔七天换回伊丽莎白——两副身体就像换班一样轮流醒来。至于意识和记忆,则似乎随着连通两副身体的营养管无损传输了。
“物质”的使用警告里一再强调:“没有我和她,两个都是我。”但是,这种警告根本就没用——因为毒品的成瘾性根本不是人的主观意志可以控制的。伊丽莎白很快就对“苏”的身份上瘾,渐渐违背七日一换的规则,而这会透支伊丽莎白本体的生命力:苏越是放纵自己的青春,换回伊丽莎白的身体就越衰老,且这种衰老不可逆。这又导致伊丽莎白开始怨恨苏,尽管她们本是同一个“我”。
“物质”说明书里多次强调:伊丽莎白是“母体”。她是字面意义上的“供养者”,她奉献了一切,成就了年轻版的苏的闪耀。苏却也在抱怨自己只能活在“母体”的期待里,“闪耀人前”也不过是用工作换掌声,好满足母体的虚荣罢了。
两个人相互看不惯。表面上看,是伊丽莎白在讨厌年老的自己,一直想多占用年轻的躯体,实际上对吸血的社会的嘲讽,导演是通过伊丽莎白的视角来审视这个畸形的社会。尽管她们的上司哈威(丹尼斯·奎德 饰)是一个油腻又丑陋的老年男人,但是他却代表了社会,正是他选择了苏来代替伊丽莎白,像吸毒一样吞噬着社会美色。
但是,当大众所欣赏的美,发生了畸变,又立马会造成恐慌。这种荒诞的反应,在导演看来就是一种病,一种社会病。
不过,作为一部电影,《某种物质》的批判并没有走得太远。影片后面的高潮部分,变成了纯粹的惊悚片,苏变成的怪物让人作呕。甚至,最后只能变成一滩垃圾,被清洁工人收走。
说《某种物质》是女权主义影片吧,何况导演兼编剧科拉莉·法尔雅还是一名女导演,她上一部电影《复仇战姬》是妥妥的大女主影片,彰显了女汉子的血腥与强悍,很为女人代了一把言。可是,《某种物质》里却充塞了大量男性凝视的镜头,明明有很多讨好男性审美的镜头,包括对于女性躯体的审视,屁股、胸等敏感部位的再三展现,这分明就不是在为女性权力呐喊。
更何况,对成年女性嫌弃自己的行为,持有批判态度。它不像《祝你好运,里奥·格兰德》,后者是对年长女性自信心的一种审视与同情,是希望女性能够更好地认识自己,要学会重新接受自己。
《某种物质》则是对“容貌焦虑”的批判,对“年龄焦虑”的批判,而且只有批判,没有给出答案,没有给出应该怎么办。《祝你好运,里奥·格兰德》就给了,它让年老的女人通过找鸭子来为自己服务的行为,重新认识自己,重新接纳自己。
《某种物质》就只是通过惊悚的镜头进行批判,它在电影变得好看的同时,又使得思想的力度变弱了。
是的,人们不应该染上“容貌焦虑”,不应该患有“年龄焦虑”,应该坦然地接受自己接纳自己,让年老也是一种自然的恩赐,正常心去面对就足够了。可是,《某种物质》并没有给出这样的答案,就只是批判,最后失去了自我。
无论如何,从欣赏的角度,《某种物质》还是非常棒的,甚至在科幻惊悚领域,是不折不扣的年度最佳。尤其是百年不遇的电影小年里,更是一部绝佳的电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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