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知青插队落户闽西55周年:我干过拼接邮票的勾当

文摘   2024-12-24 15:52   福建  

    我有十几枚“金训华”邮票,转眼它们已在我的集邮册里呆了半个世纪!


    1969年9月5日,我从厦门来到闽粤赣三省交界的武平县一个小山村里插队。平生第一回离家,家信带给我双重的享受,信里有父母的唠叨,信封上有我喜爱的邮票。国家邮政也许觉察到知青部落是首屈一指的“用邮族”,于1969年10月至1970年1月不足4个月的时间里,发行了两套“知青”邮票。


      头一套“文17·知青在农村”,有4枚,构图粗糙,是“广阔天地炼红心,虚心接受再教育”流行口号的翻版。第二套“文19·金训华”单枚成套。金训华是插队黑龙江逊克县的上海知青,1969年8月为抢救被洪水卷走的电线杆而牺牲。5个月后他浪中搏击的形象跃上邮票,时间之迅速,至今仍为新中国人物邮票之最。


       记得1970年3月一个阴雨绵绵的中午,我们知青正被集中在生产大队部学习“两报一刊”元旦社论——《70年代的春雷》,乡邮员老王按例两天一回步行20余里小路将邮件送抵。老王是知青心目中“最可爱的人”,出人意料之外的是那天他不但带来了最盼望的家信;还捎来“金训华”的新邮票。我一跃而起,买了10枚!


    邮票上的图案并不陌生,这幅题为《革命青年的榜样——金训华》的水粉画被推荐发表在《红旗》杂志上,记得同时还有一篇短评,叫《希望有更多的好作品问世》。一幅稍有力度的画作便受到如此抬举,足见当时艺术创作的荒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幅水粉画是大画家陈逸飞年轻时参与创作的作品。那时我绝没有收集新票的观念,买了邮票不寄那是很浪费的。于是一枚枚“金训华”使用了之后成为信戳票保留了下来,一个个圆黑的邮戳留录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一个个蹉跎日月。

      记得当年有些知青在寄信时往邮票的画面上涂一层胶水或浆糊,以图日后洗掉邮戳的印记重复使用,但这个小动作很快就让邮政人员识破。

     我身为集邮者则尝试了拼贴的办法,将两枚“金训华”的旧票,剪贴拼凑出一枚“新票”,同时剪下的“下脚料”依旧拼贴出一枚“双戳”的旧票,票上邮戳中的“武平”两字清晰可辨!这样的“拼贴票”新旧各制作了两枚。咋一看天衣无缝,细一瞧不仅接缝刺眼,而且由于“金训华”邮票印制墨色深浅不一,衔接缝处过度不大自然,于是“做贼心虚”,不敢贸然使用,就把四枚移花接木的“杰作”当成趣味品收藏起来,竟然一直收藏到今天,8分钱哟8分钱,那是我穷困潦倒人生低谷的历史见证!

    金训华作为革命青年榜样的宣传至少持续了10年,1978年初我考上厦门大学外文系时,用的第一本英语精读教材中尚有一课为《革命青年的榜样——金训华》。他的事迹译成英文之后让人难以朗朗上口,文中的描述充满了文革用语,引起恢复高考后入校的首届大学生们的质疑。


    如今金训华已变得模糊和遥远了,金训华是不幸的,他在“早晨八、九点钟”的时候,撞上了“红卫兵”和“上山下乡”两大运动。但他毕竟是我们一代“老三届”和老知青中唯一的“邮票人物”,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是我无法回避的五味杂陈!


厦门郑启五
自己创作的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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