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顿·阮(Winston Nguyen)在布鲁克林(Brooklyn)一所精英私立学校圣安学校(Saint Ann’s)任教不到一个月,他的八年级学生们就发现他竟然是一名重罪犯。
在一次代数课上,阮(Nguyen)给学生们展示了一个 TikTok 视频,这不可避免地让学生们开始在互联网上搜索他。
他们找到的是大约四年前的头条新闻,当时阮被指控从他在曼哈顿(Manhattan)为之工作的一对老夫妻那里窃取了数十万美元。
2021年10月的那个晚上,当时的圣安学校校长文森特·汤普金斯(Vincent Tompkins)给班上学生的家长发了邮件,承认了这位老师的犯罪记录,但表示家长们不用担心。
汤普金斯在邮件中写道:“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就像我们雇用的任何老师一样,我们对温斯顿教育和关爱学生的能力和素质充满信心。”
然而,他的承诺很快就被证明并不可靠。据布鲁克林地区检察官埃里克·冈萨雷斯(Eric Gonzalez)称,不到一年,38岁的阮就在 Snapchat 上冒充十几岁的男孩,向圣安学校和其他当地学校的学生索要色情照片和视频。
今年春天,阮在学校附近被捕,后来被指控犯有近十几项重罪。在法庭上,一名检察官表示正在达成一项认罪协议。
圣安学校聘请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对其聘用温斯顿·阮一事进行调查。
(图源:The New York Times)
这些指控让圣安学校(学费每年约6万美元)陷入了数月的自责和反思。学校董事会聘请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调查学校如何让一个最近精心策划了一场骗局的人接触学生,而这个人现在又被指控在学校领导和家长眼皮底下伤害孩子。
阮迅速走上犯罪道路的过程令人费解。
作为越南移民的孩子,他曾在德克萨斯州(Texas)的一所名校名列前茅,在进入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之前,还因志愿服务工作获得了休斯顿(Houston)市长的表彰。
通过对二十多名学生、家长、老师以及前同学的采访(其中大多数人要求匿名,不愿与一篇关于某人被指控侵犯儿童的文章扯上关系),记者揭示了阮是如何成功混入富人世界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圣安学校拒绝接受任何人的采访,但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在圣安学校,没有什么比学生的安全、隐私和福祉更重要。”
阮现在靠公共援助维持生计,很少被允许离开他在哈莱姆区的公寓(Harlem apartment),他拒绝置评。
但对那些在他来到圣安学校之前就认识他的人说,他们很难将年轻时的阮与他们后来了解到的那个深陷困境的成年人联系起来。
他高中时的同学兼竞争对手阿曼达·舒尔茨(Amanda Schultz)说:“温斯顿总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也许他现在想通过成为罪犯来让自己变得特别。”
9月,温斯顿·阮和他的律师弗兰克·罗斯曼一起出庭。
(图源:The New York Times)
阮能够迅速、无缝、完全地融入像圣安学校这样的学校文化,这并不让高中时就认识他的人感到惊讶。
他的家庭住在休斯顿的移民社区中。但在助学金的帮助下,他得以进入该市高档社区贝拉尔社区(Bellaire)的圣公会高中(Episcopal High School)就读,他是那里为数不多的非白人学生之一。
圣公会高中每年的学费约为3.5万美元,40多年来一直为石油天然气公司高管和其他富有的专业人士的子女提供教育。它拥有许多美国精英私立学校的典型特征:严谨的学术教育、竞技体育和对社区服务的重视。
以前的学生将其描述为以石油资源丰富的南方为背景的《绯闻女孩》(Gossip Girl)。在那里,贫富差距被奢华所掩盖。在阮就读的那个时代,学生们在16岁生日时收到路虎揽胜车(Range Rovers)作为礼物并不罕见。
阮(发音为nuh-WIN)来自一个不同的世界,但他深受同学们的喜爱。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积极进取、高效的组织者,同时也是一个爱炫耀、引人注目的人。他拿着写字板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并高声唱着《Wicked》中的《Popular》等歌曲。
但他是个有争议的人物,有些同学觉得他爱指使别人,又好管闲事。
他经常自愿参与学校的各种活动,而且大多数时候都穿着纽扣领的衬衫和西装外套。有段时间,他还把学校舞蹈室附近一间空置的教室占为己用,改造成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对舞蹈班的学生们很着迷,经常出现在他们的排练现场。
他积极参加各种活动,艺术俱乐部、数学俱乐部、拉丁语俱乐部和纪律委员会都有他的身影。刚入学那一年,他就竞选上了班长,竞选口号是“It’s a Win/Nguyen Situation”。
他还深度参与了“服务学生”(Students of Service)组织,该组织致力于培养年轻社区领袖。2005年,休斯顿市长比尔·怀特(Bill White)将刚高中毕业的阮评为“年度志愿者”(Volunteer of the Year)。
然而,在同学们看来,阮似乎一直在努力把学校生活和家庭生活分开。他从不谈论自己的家庭,他的父母也从未参加过学校的任何活动。
相比之下,他与同学们的母亲的关系却更加显眼。其中一位女士对他特别关照,还曾陪他一起飞到东海岸去参观大学。
在同学们的年鉴页面上,满是专业的肖像照和对父母朋友的寄语,而阮的年鉴页面只有一张他青少年时期的模糊照片、一张留着摇滚明星发型的学校大头照,以及一句名言——“You must be the change you wish to see in the world”。
在同学们眼中,他的聪明是显而易见的。有一次在拉丁语课上,他坐在前排,一边无聊地用透明指甲油涂指甲,一边听老师讲课。老师让他翻译一个短语,他翻译得很好,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自己的指甲。
从高中一开始,阮就在老师和校领导的鼓励下,与同学阿曼达·舒尔茨(Amanda Schultz)展开了公开的竞争。他们的竞争并不友好。
舒尔茨回忆道:“他在课上对我说过很多恶毒的话,他说我的想法很愚蠢,我是个失败者。”她说自己对阮的态度也同样恶劣。她现在已是圣安东尼奥(San Antonio)的一名医生。
从某方面来说,舒尔茨打败了阮。她的成绩超过了阮,还被评为了毕业致辞代表(valedictorian)。但在毕业典礼上致辞的荣誉,却落在了阮头上。
2005年5月,阮发表了演讲,他鼓励大家坚持不懈,并肯定了家庭支持的重要性。然而,尴尬的是,他从未提及或感谢自己的家人。
他说:“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哪个社区、哪个地方,能像这里的父母一样,因为在这所学校的家长们身上,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爱和接纳。”
虽然他的高中生涯颇为成功,但他演讲的主题却是“失败”。“失败并不是世界末日,面对失败,你必须要振作起来,继续前行”。
温斯顿·阮在休斯敦圣公会高中的年鉴页面。
(图源:The New York Times)
几个月后,阮带着毕业演讲和市长奖项的荣耀,前往纽约就读哥伦比亚大学。
然而,他的大学生活却充满了停顿、重启和转折。他为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助选,去墨西哥(Mexico)做志愿者,还在休斯顿和纽约的服务机构工作。
2007年,他在休斯顿的一个项目中,与来自低收入家庭的优秀学生一起工作,该项目使用了圣公会高中(Episcopal)的设施。据他以前的同学回忆,他同意为学校里的一位舞蹈老师提供住宿,并在老师家中举办了一场聚会,聚会上未成年学生喝了酒。
学校对此展开了调查。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学校要求阮提供参加聚会的学生名单,但他拒绝了。
圣公会高中的一位发言人表示,阮被禁止进入高中校园和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包括他毕业十年的同学聚会。
朋友们说,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被自己曾付出了那么多的学校拒之门外。
到了2013年,他回到纽约(New York),并告诉家人他要毕业了。据纽约杂志的一篇文章称,他的父亲和姐姐特意赶到纽约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他还戴着学士帽、穿着学士袍摆出各种姿势拍照留念。
然而,那不过是他的一场装扮游戏。据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位女发言人透露,他直到2019年才真正获得古典文学学士学位。
在此期间,他成为了伯纳德·斯托尔(Bernard Stoll)的助手。斯托尔已经90多岁,和妻子弗洛(Flo)一起住在公园大道(Park Avenue)。弗洛有自己的看护,但斯托尔已经失明,也需要帮助。阮便帮他处理日常事务:读报、跑腿,最后还帮忙管理家庭财务。
在纽约,阮似乎过着奢侈的生活,身边有一群崇拜他的朋友,他参加城市芭蕾剧院的盛大活动,与一群专业舞者一起品尝香槟和马丁尼。
他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了这些美好时光:在去佛罗里达州(Florida)旅行时,他穿着长袍坐在修脚椅上,旁边是一位舞者;他还与包括切尔西·克林顿(Chelsea Clinton)以及演员艾伦·卡明(Alan Cumming)和丹尼尔·雷德克里夫(Daniel Radcliffe)在内的众多名人合影。
他把自己的生活比作《欲望都市》(Sex and the City),还在一张与芭蕾舞者朋友的合照下配文:“当凯丽(Carrie)和斯坦福(Stanford)去餐厅时……”
朋友们(尤其是那些来自休斯顿的朋友)都很担心。温斯顿是靠什么维持这种生活的呢?一位到他公寓拜访的人看到了一份舞者的名单,上面写着他在每位舞者身上花费的金额。
到了2017年春天,伯纳德和弗洛的前儿媳维罗妮克·佩林(Veronique Perrin)终于明白了他是如何维持这种奢侈生活的。
佩林(Perrin)从女儿那里听说弗洛的信用卡出了问题。当弗洛或她的看护试图使用信用卡时,经常会被拒绝。
身为房地产经纪人的佩林开始调查。她找到了斯托尔夫妇的银行和信用卡账单,并注意到了可疑之处。这些账单只打印在纸的一面,而不是正反面都打印。
她联系了信用卡公司,得知这对夫妇的一些账单并没有寄到他们在公园大道的住所,而是寄到了一个位于哈莱姆区的地址。
在查阅了堆积如山的账单和作废的支票后,佩林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阮一直在偷斯托尔夫妇的钱,用他们的账户给自己开支票,还让他们的卡负债累累。他把一些账单寄到自己的公寓,然后伪造账单留在斯托尔夫妇那里。
2017年5月的一个早晨,她和斯托尔夫妇制定了一个计划:佩林一大早来到公寓,吩咐门卫等阮一到就报警。阮进了公寓,过了一会儿,警察敲门进来。佩林开始告诉他们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并展示了她收集的一叠文件。
阮问警察能不能给他们拿点喝的。
佩林表示:“他表现得好像自己在举办茶会一样,他非常冷静。”
当天他就被逮捕了,最终对重大盗窃罪和其他指控供认不讳。他被判赔偿30多万美元,并在狱中服刑约四个月。
2019年,温斯顿·阮向抗议赖克斯岛条件的活动人士发表了讲话。
(图源:The New York Times)
即使在赖克斯岛(Rikers Island)综合监狱里,阮也能进入公众视野。2019年2月,当市长比尔·德布拉西奥(Bill de Blasio)参加电台节目时,他打电话给 WNYC 抱怨那里的条件。
“我知道这样做看起来很特权,越过管理层直接给市长打电话。”他说。
那年春天他出狱一个月后,给市惩教部门写了一封信,反对修改囚犯规则手册的提议。他首先表达了对一项新规则的担忧,该规则将限制“色情内容”,他认为这一规则“过于宽泛”。
大约一年后,他被圣安学校聘用。
温斯顿·阮的八年级数学课学生及其家长可能对他的犯罪前科感到震惊,但对于2020年夏天雇用他的圣安学校官员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据知情人士透露,一次标准的背景调查已经揭露了阮曾因重罪被判刑,而且至少有一名圣安学校的员工曾多次力劝学校官员不要雇用他。
尽管如此,他还是被录用了,同时被录用的还有其他几十名新员工,以满足新冠疫情带来的特殊人员需求。
圣安学校的发言人罗宾·贝克尔(Robin Becker)拒绝回答问题。她表示,学校官员正在等外部调查结束后了解阮的详细情况。校长肯亚特·里德(Kenyatte Reid)在一份声明中说,“现在进行猜测为时过早且有害无益”。
阮受聘时的校长汤普金斯(Tompkins)说:“温斯顿·阮被指控的行为令人憎恶,应受到谴责,这些行为违背了圣安学校的核心价值观。”他拒绝发表其他评论。
阮最初是学校的“新冠相关项目特别助理”,负责协助制定病毒检测协议,管理混合学习的后勤工作。
但他很快就展现出了更多才能,利用自己职位不高但重要的工作让自己变得不可或缺——而且无处不在。就像在高中时一样,他大多数日子都盛装打扮,现在他穿西装打领结。
他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和课后体育活动。他把一个像壁橱一样的空间改造成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还得到了大楼的钥匙。
到2021年秋天,他给学校官员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于他们想提拔他。
据圣安学校的一位工作人员透露,管理人员曾考虑让他担任校长汤普金斯的助理,直到一位高级管理人员提出,圣安学校不应该让有财务欺诈前科的人接触学校的账户。
于是,他们让阮成为了一名中学数学老师。
(图源:The New York Times)
就在几周后,他的学生就在网上搜到了他的名字,还发现了《纽约邮报》(The New York Post)上的一篇报道,称这位“诡计多端的家庭健康护理员”因偷盗一对老年夫妇30多万美元而被捕。
学生们要求他给个解释。“你怎么能偷那些老人的钱呢?”一个学生气愤地质问他,然后走出了教室。
那天晚上,汤普金斯给家长们发了邮件。他坚称,阮在应聘时就“主动披露了自己过去的这段经历”,甚至还在背景调查确认他的罪行之前就说了,而且学校领导也“仔细考虑了这一情况”,包括“与提供有力推荐信的人”进行交谈”。
关于阮过去的事情很快传开了。有些家长对他教自己的孩子感到不安。另一些人则认为聘请他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是学校践行恢复性司法的体现。但很多人认为学校应该提前通知他们。教师们也意见不一。
最终,学校利用了阮的人生经历。学校在新的研讨会系列中增加了一门由阮讲授的课程,名为“罪与罚”(Crime and Punishment)。
很多学生和教师都很喜欢阮,但就像在高中时一样,他也引起了争议。一些员工表示,他试图与学生建立亲密关系,这让他们越来越不舒服。至少有一位教师向校领导表达了担忧。
虽然中学办公室里放着健康的零食,但阮还特意为教室的学生和来他办公室的学生准备了奥利奥、芝士条、金鱼饼干和思缤得饮料(Oreos, Cheez-Its, Goldfish and Spindrift)。他还把杯子放在一个小冰箱里冷藏,供学生们制作冰水。他允许学生们在没有大人陪同的情况下到他的办公室闲逛。
他还向学生们发送电子邮件,提供免费的暑期辅导,这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然而,当大人们还在为这些老式的电子邮件担忧时,学生们却沉浸在自己的数字世界中。
从2022年秋季开始,持续一年半的时间里,圣安学校和布鲁克林其他私立学校的一群学生在 Snapchat 上收到了一个看似是青少年的人发来的淫秽邀请,鼓励他们分享自己的裸照和视频。
圣安学校社区以其非传统文化而自豪,这种文化在学校的招聘实践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但现在,一些批评者指出,圣安学校让学生处于弱势地位。
这所学校于1965年在布鲁克林高地创立,主要面向纽约富有的创意阶层,为演员、画家和作家的子女提供教育。
许多名人以及名人的孩子都曾在这里就读。
学校推崇所谓的“创意乱斗”。圣安的领导们经常聘请诗人、音乐家、剧作家以及其他难以明确描述、但一看到就知道有创意火花的人。老师们不给学生打分,而是写长篇报告来评价学生的学业成绩。
学校限制家长的参与。一句幽默的谚语说,圣安学生的家长“把孩子送来上幼儿园,毕业时再来接”。
家长们表示,他们通常愿意遵守这一规定,部分原因是学校有权要求那些管理人员认为表现不佳的学生离开,没有哪个渴望孩子进耶鲁的家长愿意冒这个险。在2024年毕业的85名学生中,约有25%进入了藤校。
尽管圣安学校让家长们束手无策,但它还是难以应对一连串的调查和诉讼。
2023年,一名八年级学生的家长将学校告上法庭,这名学生从幼儿园起就在圣安学校就读,后来出现了阅读障碍和注意力缺陷障碍。2021年,这名学生在得知学校不允许他升入九年级三个月后,自杀身亡。
(诉讼将男孩的死亡归咎于学校的政策。学校则否认了诉讼中所谓的“不准确且具有误导性的指控”。)
几年前,一名管理人员因在家中招待学生和刚毕业的学生而辞职,因为他们喝醉了并吸食大麻。2019年,学校还发布了一份措辞严厉的报告,记录了1970年至2017年间教职员工不当性行为的历史。
2020年,学校给了一名男子一份工作,这名男子在犯下一桩精心策划的诈骗案后,出狱仅一年左右。
(图源:The New York Times)
经常在 Snapchat 上活跃的青少年们表示,收到陌生人发来的色情信息并不罕见。
但在布鲁克林私立学校的学生中,类似小团体成员收到这类信息的数量之多,足以让他们议论纷纷。
检察官表示,在同一个 Snapchat 用户大约10次的请求中,他要求至少7名学生(包括一名州外学生)向他发送包含裸体和“性表演”的照片和视频。有时,他还会在网上与其他学生分享这些图片。
“据信,被告还与许多孩子有过类似的网络互动。”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根据刑事指控,发送给一名约14岁学生的一段视频中,描绘了一名十几岁的男孩“在床上自慰”的画面。
据知情人士透露,一名学生收到了一张他认识的女孩的色情照片,他随即联系该女孩提醒她。女孩的父母随后联系了布鲁克林地区检察官办公室。
虽然许多信息来自不熟悉的账号,如@HunterKristoff和@HaircutBongos,但也有一些信息来自一个用户名与圣安学校一名学生名字相似的账号。
圣安学校的管理人员得知此事后,最终确定该学生与这个名字相近的账号没有关联。
但学校并没有警告家长,有人正在向学生发送和索要色情照片和视频。
(后来,现任校长里德告诉家长们,学校听从了受害者及其家人的要求,希望保护他们的隐私。)
然而,管理人员实际关注的焦点是进行一些人事调整。今年3月,他们告诉阮,他的合同将在秋季到期,不会续签,因为他的一些教学方法与圣安学校不太契合。
阮在更广泛的私立学校社区也面临着排斥。
他曾被选为志愿者,参加纽约州独立学校协会(New York State Association of Independent Schools)对曼哈顿一所私立学校为期三天的评估。
但协会发言人表示,在评估的第一天结束后,他就被开除了,因为该学校校长向协会领导反映了“阮在学校访问期间与学生的交谈方式令人担忧”(该校校长拒绝置评)。
在青少年社交媒体动态的隐秘世界里,这种非法行为仍在继续。家长和以前的学生表示,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收到这类引诱信息。
当局说,5月,这名 Snapchat 上的用户加大了筹码,向一名15岁的学生支付费用,以换取该学生“进行性表演”的视频。
就在这时,警方也在步步逼近。
6月6日,当圣安学校的学生和家长聚集在学校参加年终室内音乐会和剧本创作节时,一辆大型面包车停在了学校附近,引起了两名溜出去买零食的学生的注意。
据圣安学校的学生报纸《Saint Ann’s Ram》报道,车上下来了八个人,抓住了正在街上走着的阮。
报纸报道说:“两名学生看着阮被搜身并戴上手铐,他们以为他又犯了金融罪,心里想着‘温斯顿,不要再犯了’。”
但当检察官宣布指控时,学校官员和学生都感到难以置信。当局表示,发出这些猥亵请求的人,竟是那位衣着考究的圣安学校数学老师。
在11项重罪指控中,阮被指控利用儿童进行性表演、怂恿儿童进行性表演以及向未成年人传播淫秽材料。
阮和他的律师弗兰克·罗斯曼。一名检察官在法庭上表示,一项认罪协议正在进行中。
(图源:The New York Times)
热情的拥抱
如今,阮的行踪都被脚踝监视器记录在案。他只有在少数几种情况下才被允许离开公寓,主要是和他的律师弗兰克·罗斯曼(Frank Rothman)一起参加法律听证会。
这位曾经穿着笔挺西装、干劲十足的员工,在等待法官传唤的空档里,会阅读厚厚的科幻小说平装本,或者用钢笔做填字游戏,而且每次似乎都穿着同一套衣服:宽松的裤子,没塞进去的白领衬衫,松垮的西装外套,还有一双没有鞋带的黑鞋。
布鲁克林的刑事法庭程序让阮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所曾经给缺乏专业经验和有犯罪记录的人第二次机会的学校,就在步行几分钟的距离内,阮的两个世界近在咫尺。
正是这种双重性——朋友们和同事们眼中的阮,与现在他被指控的犯罪事实——继续让人们感到困惑。
这种不协调在今年秋天的一次听证会后显得尤为明显。阮和他的律师在街角交谈时,突然被一个路过的行人热情地拥抱。
她是圣安学校的一名老师。
阮被允许离开他的公寓只有几个原因,主要是参加法庭听证会。
(图源: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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