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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公众号：娱乐硬糖
作者：顾韩
张若昀有一个“张无季”的梗。意思是他主演的许多热剧都令剧粉意犹未尽，而他挥挥衣袖就跑去开下一个坑，如此欠下一个又一个“第二季”。这是观众对演员的认可与幽怨，同时也从侧面反映出：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国剧圈对于季播剧是多么有心无力。不仅《庆余年2》时隔五年前来赴约，2022年播出、原创剧本的《警察荣誉》第二季也有了下文。消息一出，立刻登上微博热搜。要说“这惊喜来得猝不及防”，也不尽然。因为今年播出的、开拍的、官宣的续集已经多到了可以称为现象或趋势的程度。剧粉望眼欲穿的要拍，体感上并没多少人惦记的也要拍。国剧季播、或者说系列化，在2024年正式进入一个全新阶段。不开新剧开续集，理由与不搞原创搞IP一样朴实无华。前者是纯靠内容去争夺观众，要从零开始去宣传、去解释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后者无论成品如何，都已预定了一部分粉丝型观众，人物与世界观对大众来说也更为熟悉，省下一大笔宣传费。而如果前作是《白夜追凶》这个级别，甚至还有情怀牌可打。寒冬之下，平台也好、制作公司也罢，自然容易倒向这样的保守策略。君不见大洋彼岸，好莱坞电影与美剧也正深陷重启潮，许多主演已经步入中老年的古早IP都被翻了出来，不就是因为这一策略久经验证，不算光彩但十分有效？在云合的暑期霸屏榜中，系列作品在前10中占据4个席位，分别是top2《庆余年2》、top4《唐朝诡事录之西行》、top7《长相思2》第七、top8《少年白马醉春风》。此外，受新作带动，《庆余年》（2019）与《唐朝诡事录》（2022）竟也占据两个席位，成为《甄嬛传》之外唯二上榜的老剧。我们常常体感续集难以播过前作，但在新剧也一片冷清的情况下，续集其实是令人心安的存在。《庆余年2》开播时有口碑争议，但仍强势拉动观众回流，播出期间腾讯视频移动端流量增长显著；《长相思》到了第二季，“大女主”的故事讲不下去，也无法复现全网其乐融融玩梗的盛况，但集均播放量依然稳居Q3同期剧集前列。过去十年，网文界的积累被挖掘一空，流量模式也由盛转衰。“大IP、小鲜肉”，两个曾经能为剧集强势引流的要素越来越指望不上。而系列化正是一种以剧集为起点自造IP的方式，有助于弥补网文、明星的衰减，从剧粉群体入手，搞新的粉丝经济。爱奇艺的《唐朝诡事录》系列是近年原创剧集IP化的一大代表，在坚持不引入流量大咖的情况下，第二季播出不到两周便热度破万，平台更围绕它推出了AI互动玩法与线下沉浸剧场，性价比不可谓不高。优酷的“少歌宇宙”同样能够体现这种高性价比。通过少数配角不变与主演客串，《少年歌行》《少年白马醉春风》与《暗河传》这三部剧集确实有了系列剧的模样。更重要的是，它们并不止于内部彼此赋能，还与平台的动漫、综艺乃至造星都有联动。《少白》的真人剧与动画第二季基本是同期开播。《少白》完结不久，优酷在自制综艺《盲盒旅行局》中更促成了《少歌》《少白》的部分卡司合体，为综艺引流、为艺人稳固角色标签的同时，也在继续放大少歌IP的影响力。而当平台建构IP宇宙的方式越来越多元，单部剧的质量波动对全系列的打击也得以稀释，也就从某种程度上获得了内容产业梦寐以求的确定性。系列剧很香，这不是秘密，更不是什么新发现。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贵圈都以美剧为学习对象，季播当然也喊了很多年，只不过能实现的很少。所以问题来了：这么多年都拍不出的续集，为何在2024年扎堆涌现？近年来，晋江女频在后续储备与内容价值上双双遭遇挑战，男频与国漫IP成为各平台新的布局重点。相较于女频，男频与国漫往往篇幅巨大，很难在一部剧中讲完，与季播模式天然契合。不像即便给《甄嬛传》续上一部《如懿传》，也完全不是原来的人物、故事、内核。其次，经历过去十年的探索试错，平台、制作公司、版权方与创作者对IP的认识都更加深入，操作也更加成熟，能够形成更大合力。正午阳光、柠萌影视、负责转化阅文IP的新丽传媒、郭靖宇的长信传媒、以及张嘉益的贰零壹陆影视、优酷的敦淇工作室……在剧集的季播与系列化上或是已有经验，或是展现出了相当强的意愿。热钱时代，新人一出头就可能被哄抢、继而飞升主角。而现在僧多粥少，平台的“太子”“太女”取代了旧式流量明星，续集凑齐原班人马的几率大大提高，演员可能也乐得有一个“铁饭碗”。事实上，可行性的提升不仅孕育出了更多的续集，也孕育出了一些新的趋势。比方说，在传统季播之外，出现了IP宇宙、作者宇宙这样更加灵活松散的系列化形式。不仅如此，作者宇宙的玩法也在不断升级。早期打造作者宇宙主要是通过收集某一作者的已有作品，有三部以上基本就可以对外宣称“XX宇宙”了。如今有些作者宇宙则是作者在剧集大厂的助推下、配合影视宇宙的构想来开发新作。例如，正午有意将《开端》打造成系列，平台还是腾讯视频，主创还是祈祷君。其中《开盘》改编自祈祷君之前的同名现实题材小说，《开启》则可能是一部延续时间循环卖点的原创新作。又比如，以往通常是第一季成绩好到某种程度，才能促使上游排除万难去搞续集。而如今，一些黑马剧也得到了提拔，如腾讯视频的《御赐小仵作》《闪耀的她》，爱奇艺的《云襄传》《唐砖》。若是这种模式成为常态，或许我们也多了一个关于“播剧效果”的观察维度，毕竟平台不做赔本买卖。再比如，正如“xx剧场”多了自然会出现打法的差异，各平台系列剧的分布与取向不同也开始浮出水面。优酷的系列剧主要分布在男频漫改与港剧上。前者如“少歌宇宙”、《异人之下》系列，《镇魂街》也打算继续拍三。至于后者，本月上线的《黑色月光》与《新闻女王》同属“新港剧她题材系列”，之后《新闻女王》还会有正统第二部。腾讯视频是较早喊出作者宇宙的平台之一，旗下有金庸宇宙、尾鱼宇宙等。而硬糖君认为更能体现差异性的是它的类型矩阵。例如，《庆余年》《斗罗大陆》等属于男频矩阵，《三体》系列属于科幻矩阵，尾鱼宇宙则是接《鬼吹灯》的班，充实探险矩阵。爱奇艺在秋季招商会官宣了许多续集、以及预备要做成系列的新剧，硬糖君认为其中比较值得关注的是《警察荣誉2》《无所畏惧2》《关于唐医生的一切2》这几部。它们以职业剧为共性，分属警察、律政与医疗。理论上说，这类剧集将人物立住之后，不断编新的案子就能不断出新，有望为现代剧的系列化提供新的模板。当然，系列剧也是一把双刃剑，否则也不会有“续集魔咒”一说。借了前作的光就要接受被拿来与前作对比，事实是能超越前作的寥寥无几。今年这样的失败案例也不少，如《唐人街探案2》《欢乐颂5》《镇魂街之热血再燃》。有些是因为换人，有些是因为与第一季相隔太久、优势已不再是优势。但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它们的前作与源头IP都没能经受住时间的检验，顶多能骗到上游的钱，却无法再吸引下游的观众。说真的，季播学到了，砍剧敢不敢也学一下呢？此外，随着系列剧泛滥，今年也出现了一些新问题。例如《狐妖小红娘月红篇》作为系列首发根本没有打响，已拍完的《竹业篇》与当时正在拍摄的《王权篇》就显得很尴尬。主演粉丝忙不迭地与前作割席，才不管业内的什么宇宙化构想。又如《御赐小仵作2》成功实现了原班人马回归，但是男女主撕番撕得乌烟瘴气，完全违背了该系列口碑黑马的清流定位与平等有爱的精神内核，令不少剧粉深感幻灭。还有今年暑期档的情况，续集虽然能够带来实惠，可放眼望去皆是熟悉的IP，难免会让人感觉缺乏新鲜感。无论如何，抓新剧出续集总比上一轮扎堆翻拍经典要好些，起码没那么偷懒。不过，硬糖君试开一下脑洞，如果二者对调呢——何妨给“经典”出续集，给“新剧”做翻拍。例如，以非翻拍的方式唤醒经典，类似美剧中“重启”的概念。国内也并非没有先例，内地视频平台早期的港剧合作基本都是这种形式，给《使徒行者》《溏心风暴》等名气较大的老剧出续集。以及“接盘”一些经典情景喜剧，如《乡村爱情》与《爱情公寓》。后者其实相当成功，《乡村爱情》到今年还在继续出新，期间还被优腾两大平台争抢。未来也有少数续集属于这一情况，如爱奇艺的《贫嘴张大民的新幸福生活》，芒果的《士兵突击·坦克》，以及耀客的《楚乔·冰湖重生》与慈文的《花千骨3》……如果能拍成的话。又如，重拍“新剧”。在过去十年内，有些网文IP或是版权四分五裂（《盗墓笔记》），或是选角匪夷所思（《凤囚凰》），或是当时制作条件所限、完全没能拍出原著精髓（《怨气撞铃》），令书粉每每想起便痛心疾首。也有一些热剧受到主演塌房影响，就算能找到资源也颇有些无法直视。在版权合规的情况下，其实可以拿来重拍一下。它们没有那么经典的地位、群众的抵触情绪不会那么强，没准还乐见重新选角，两版对比也不愁话题度。引流嘛，怎么引不是引呢？IP改编刚兴起那几年，多少大IP就在第一轮白白被糟蹋。难道不该给他们一个被精装修一下的机会？胜过现在在闻所未闻的小IP里愣吹小学生书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