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回回家族研究之十三·海瑞》作者杨运鹏

文摘 2024-11-25 21:29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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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氏回回家族研究之十三·海瑞

作者：杨运鹏

（一）

海瑞，俗称“海青天”，是享誉中外的明代最著名清官，是中国最著名的回族人物之一，是对中国社会发展产生深远的积极影响力的文化名人之一，是值得中国人永远尊重与怀念的名人之一，是值得全人类永远学习的榜样之一。虽然琼山海瑞家族的后裔都早已汉化，脱离了回回民族的行列，但海瑞那对国家的忠诚、那爱民如己的品德、那执法如山的勇气、那毫无媚态的面孔、那廉洁奉公的自律和那蔑视邪恶的力量等却永远都是推动社会发展的正能量，因此海瑞研究对于中国大陆今后如何加强反腐倡廉力度或措施等仍具有极其重要的借鉴意义。穿越时空，海瑞依然活在中国人的心中，也将永远活在热爱廉洁奉公的全人类的心中。

（二）

海瑞(1514-1587)，字汝贤，号刚峰，海南琼山(今海口市)人。其始迁祖海俅原籍福建，南宋时迁到广州番禺，海俅的重孙海逊子是明初广州卫指挥(正四品武官名)。海逊子之子海答儿于洪武十六年(1383年)从军到海南岛，就在琼山县落了户籍。据记载，海答儿，字心毓，由番禺迁海口，生四子:福、宁、宇、信。而宇、信乏嗣，仅传二房。海福，字朝举;海宁，字朝安。福生子：海宽，字德裕。宽生八子：海深，字汝渊;海浩，字汝深;海泌，字汝宏(乏嗣);海瀹，字汝道；海潮，字汝会；海浴，字汝索(乏嗣);海沂，字汝源(乏嗣);海瀚，字和川。宁生一子：海方，字着五，下有五子:海澄，字汝清;海汉，字汝汪；海？？，字钦叔;海澜，字懋叔；海涣，字甫修。海宽，中举后曾任福建松溪县知县。海澄官至四川道监察御史，海澜、海鹏、海迈三人中过举人，唯独海瀚只是个廪生。海瀚娶妻谢氏，谢氏于正德八年(1514年)十二月二十七日生下海瑞。海瑞出生四年后，其父海翰便故去了。从此孤儿寡母相依为命，靠祖上留下的几十亩田，勉强维持生活。谢氏性格刚强，对海瑞要求很严格，不让他像一般儿童那样嬉戏玩耍。海瑞自幼攻读诗书经传，他立志日后如果做官，就要做一个不谋取私利，不谄媚权贵，刚直不阿的好官，因此他自号“刚峰”，取其做人要刚强正直，不畏邪恶的意思。

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海瑞参加乡试，写了一篇《治黎策》，在这篇策论中，海瑞正对海南黎患不绝的现状，提出开通十字道路，设县所城池，中峙参将府兵备道的见解。此年，海瑞中举人。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闰三月，海南承宣布政使司指派二次考进士落榜的海瑞到福建延平府南平县当教谕。海瑞教育学生道德和文章不可分割，主张读书人应该尊重自己的身份，师生们都不该对上官随便下跪，并说：“到御史所在的衙门当行部属礼仪，这个学堂，是老师教育学生的地方，不应屈身行礼。”之后升浙江淳安和江西兴国知县，推行清丈、平赋税，并屡平冤假错案，打击贪官污吏，深得民心。海瑞之后历任州判官、户部主事、兵部主事、尚宝丞、两京左右通政、右佥都御史等职。他始终打击豪强，疏浚河道，修筑水利工程，力主严惩贪官污吏，禁止徇私受贿，并推行一条鞭法，强令贪官污吏退田还民，遂有“海青天”之美誉。

万历十五年(1587年)十月十四日，海瑞病故于南京任上。他没儿，所以佥都御史王用汲去主持海瑞的丧事，看见海瑞住处用葛布制成的帏帐和破烂的竹器，有些是连贫寒的文人也不愿使用的，因而禁不住为之悲泣不已，凑钱为海瑞办理丧事。海瑞的死讯传出，南京的百姓因此罢市。海瑞的灵枢用船运回家乡时，穿着白衣戴着白帽的人站满了两岸，祭奠哭拜的人百里不绝。朝廷追赠海瑞太子太保，谥号忠介。

海瑞墓由明朝万历皇帝钦赐御葬，位置选在现在海口市秀英区的滨涯村，由钦差许子伟负责督造，耗时一年多。之后海瑞墓都有续建和重修，解放初期曾遭到过一定程度的破坏，1959年又重新修复。文化大革命中，海瑞被破棺戮尸，后来又挫骨扬灰，还拍了照片向上级报功，整个海瑞墓都被夷为平地，改成了养猪场。现存的海瑞墓是1979年以后重建的，风格已不是过去的旧貌了，但1996年11月，海瑞墓仍被列为中国国保单位之一。

（三）

自古至今，海瑞都一直受到好评。《明史》曰：瑞生平为学，以刚为主，因《海忠介公全集》所录遗像自号刚峰，天下称刚峰先生。尝言："欲天下治安，必行井田。不得已而限田，又不得已而均税，尚可存古人遗意。"故自为县以至巡抚，所至力行清丈，颁一条鞭法。意主于利民，而行事不能无偏云。赞曰：海瑞秉刚劲之性，戆直自遂，盖可希风汉汲黯、宋包拯。苦节自厉，诚为人所难能。

黄仁宇曰：海瑞，古怪的模范官僚。海瑞是忠臣，又是孝子。海瑞尊重法律，按照规定的最高限度执行。海瑞从政20多年的生活，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纠纷。他的信条和个性使他既被人尊重，也被人遗弃。当人们评论他的政治措施，却不仅会意见分歧，而且分歧的程度极大。在各种争执之中最容易找出的一个共通的结论，就是他的所作所为无法被接受为全体文官们办事的准则。海瑞充分重视法律的作用并且执法不阿，但是作为一个在圣经贤传培养下成长的文官，他又始终重视伦理道德的指导作用。他在著作中表示，人类的日常行为乃至一举一动，都可以根据直觉归纳于善、恶两个道德范畴之内。他说，他充当地方的行政官而兼司法官，所有诉讼，十之六七，其是非可以立即判定。

《剑桥中国明代史》曰：海瑞，是严峻守法的官员，热心保护老百姓，制止绅士的非法行为。

（四）

1957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海瑞》书中考证说：海姓在中国古代汉族中极为罕见，仅唐代有一海鹏，而根据海答儿这个姓名，属回族的可能性很大，波斯十四世纪有一地区长官，即名海答儿，元代也有好几个海答儿，都是回族。因此，一般认为海瑞是回族人。另外《光明日报》于1959年11月26日曾发表《海瑞是否回族》一文，作者佩之。文中说：明代政治家海瑞，据说出于回族。目前西安市和安康市有一些海姓，都自称是海瑞后裔，他们的真正来源都有待再考。不仅如此，而且中国大陆教科书中早已印着“海瑞，回族”，但民间关于海瑞的族属迄今为止仍是有争议的。（1）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院长闫广林主编的《海南历史文化》认为海瑞属于汉族。首先海瑞无直系后代，其旁系后裔经专家实地调查，发现都不是回族人；其次海瑞任知县时曾发文买猪多头，用于文庙祭祀活动；再者他上疏称嘉靖帝为“万物之主”，并对心学创立者陆九渊极为尊崇，思想亦以陆九渊的学说为根本，认为万物唯心，心外无物，与回教之清真言“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不符。（2）《粤东正气海瑞》一书说：如果说海瑞的祖先海答儿为回族人，海瑞本人则是回汉血统通婚的后裔。

回回民族，简称回族或回民，是唐宋以来外来穆斯林与中国大地上各民族长期通婚，且以伊斯兰教为纽带而形成的中华民族共同体的一个独立的说汉语并夹杂宗教用词的民族，是一个混血的穆斯林民族，回族一词是清末民初才出现的，孙中山所说的“汉满蒙回藏”的“回”是指中国境内信仰回教（即伊斯兰教）的所有穆斯林，而白崇禧将军生前曾公开承认自己是汉族回教徒，抗日战争中回民最初成立的中国回民抗日救国协会，最终也被国民政府强行改为中国回教抗日救国协会，并由白崇禧任理事长，直到1949年后，回民才被中国大陆政府承认是一个新民族，而港澳台地区仍称所有信仰伊斯兰教的人为回教人，这是中国境内对回族或穆斯林的认同现实。毫不讳言，福建的陈埭丁氏家族和惠安郭氏家族的族属虽然都是回族，但却是其中只有少部分人信仰伊斯兰教的。另外邵阳海氏家族15000多人中只有湖南和广西等地的一万多人仍保持着伊斯兰教信仰，是回族，而其他的都已因各种原因而演变成汉族、彝族、土家族和仡佬族等。

其实明代卫所档案中，有军职人员的原始档案，可惜广东的《卫所武职选薄》或《军籍黄册》都失传了，所以巡抚湖广等处地方赞理军务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梁云龙所撰的《海忠介公行状》成为研究海瑞最重要的事史料之一。梁云龙是海瑞的同乡和同时代人，也是海瑞的侄孙女婿。而《海忠介公文集》和相传为嘉靖十三年海瑞堂兄海瑚重修的《海氏族谱》也是研究海瑞家世的重要史料。但海瑚重修的《海氏族谱》实际上并没有流传的版本存在，只是清咸丰《琼山县志·艺文志》中收录有一篇序文，所以有历史学家怀疑明嘉靖海瑞堂兄海瑚并无重修《海氏族谱》之事，现存清咸丰《琼山县志·艺文志》中收录的该谱序文是海氏后人伪托之作。现在琼山海氏后人所存世的族谱，是清道光和光绪年间才重新编撰的，又将海瑞的祖先追溯到了春秋时期的卫国大夫海春，以致于迄今为止仍有人从海瑞的生前的一些行为钻牛角尖，如海瑞申请为文庙献祭多发几个猪头和订棺材后给皇帝上书，认为海瑞就是汉族，其实海瑞申请如何搞文庙祭祀活动是公务，而不是个人行为，订棺材上书也是向人宣誓自己不怕牺牲的精神，但不管如何争议，海瑞的始迁祖海俅来自于南宋时外来穆斯林与土生蕃客众多的福建，海瑞的琼山开山祖是海答儿，却永远都是不容置疑的，是任何时代任何人都承认的事实，也是目前琼山海氏家族的共识，因此海瑞之祖先是阿拉伯穆斯林或色目人。所以不管海瑞家族后裔都是汉族，但却都不能否认海瑞是回族的事实。

正如过去一直认为周恩来与鲁迅（周树人）都是绍兴周氏家族的后裔，就连周恩来本人也曾亲自喊许广平“婶子”，但1952年秋天，周恩来曾对卫士韩福裕说：“我祖上的先人有伊斯兰血统，不知是哪一代？”近年来，周秉宜，周恩来胞弟周恩寿的三女儿经过细致地考证，周恩来家族没有正式家谱，只有一份《周氏破塘祖茔祭簿》，其中记载：“一代元泊府君，讳茂，字元泊。由进士官至左丞相，特进金紫光绿大夫，封沂国公，赠太师……”这里提到的元泊府君就是周茂，“讳茂”是避讳他的名字，以示尊重。周茂是赛典赤·赡思丁的孙子，赛典赤·赡思丁是元代塔吉克人，在元朝时统称“回回”，那时还没有塔吉克族的概念。由此可知周恩来之祖先是元代穆斯林周茂。虽然如此，但不能改变或否认周恩来族属永远都是汉族，反之，虽然周恩来是汉族，但也永远不能否认其祖先是穆斯林。也正如美国前总统奥巴马虽然是肯尼亚穆斯林的儿子，但奥巴马却自称是基督徒。况且世上任何民族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必大惊小怪啊！

（五）

1959年初中央召开上海会议期间，许多同志谈到1958年以来工作中的问题，还提出应该提倡敢说真话。毛泽东同意这看法，并对干部中不敢说真话的作风提出了批评。接着毛泽东看了湘剧《生死牌》，因为戏的结尾出现了海瑞，他立即把《明史·海瑞传》找来看，然后向一些人讲了一段海瑞骂皇帝的故事。毛泽东最后说，尽管海瑞对皇帝攻击得很历害，但对他还是忠心耿耿的。他还说应该提倡海瑞那种刚直不阿的精神，找几个历史学家研究一下。《海瑞罢官》是吴晗为了响应毛泽东提倡海瑞精神而创作的一部京剧剧本。海瑞的直言敢谏精神在50年代末期纠正经济工作中的“左”倾错误中被毛泽东视之为重要的思想动力，号召全党都实事求是地将自己观察到的实际工作中的不足与错误指出来，帮助政府更好地制定政策。吴晗是我国明史研究专家，文笔极佳，时任北京市副市长。吴晗的《海瑞罢官》写出后，获得了很好的响应，但是姚文元受陈伯达等人的指使，于1965年在《文汇报》上发表了《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一文，将吴晗的创作诬陷为政治阴谋，指出吴晗写这个剧本有为彭德怀鸣不平的意思，开始了将学术问题政治化了做法，也间接成为“文化大革命”爆发之导火索，这为文化大革命的发动以及后来的那扑风捉影的文字狱式的政治迫害开启了一个恶劣的先河，彭真、吴晗和马连良等人也因而随之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迫害，都含冤而死或死里逃生。

行文至此，我忽然想起王富玉，官网介绍：王富玉，男，回族，1952年8月出生，河南唐河人，1976年1月参加工作，1974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职研究生学历，法学硕士，管理学博士。曾任贵州省政协主席、党组书记。2022年1月17日，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天津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提起公诉的王富玉受贿、利用影响力受贿一案，对被告人王富玉以受贿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以利用影响力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万元，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我曾在电视里看到了他被抓住后的视频，听到了他痛心地忏悔道：我在海南工作时，为纪念“海青天”海瑞而修建一座海瑞桥，可是我还是为此而受贿了。我太贪了，我要把那多钱干啥呀？要钱来埋我吗？

这是反腐故事中令人深思的典型案例之一，我总是在想，既然作为回族高级干部的王富玉早在海南工作时就已经犯错误了，但他却都没有被早发现吗？他是如何一步步踏上腐败之路呢？又是如何走上贵州省政协主席的位置上呢？据我所知，他出身于唐河三基屯一个贫寒的回民家庭，幼年左眼被伤，几乎看不清，高中毕业后担任大队民办老师，1976年被推荐上大学，之后在仕途上一步步攀升，最后被培养成中国共产党的高级干部。

2008年夏，在深圳大剧院，我曾满怀激情地聆听过王富玉代表贵州省委领导班子来深圳宣传贵州旅游资源及招商引资而做的那场慷慨激昂的演说，他几乎是脱稿演讲的，引经据典，妙语连珠，口如悬河，滔滔不绝，热情奔放，震撼人心，现场掌声雷动，都为他那渊博的知识和热爱贵州热爱祖国山河之深情而打动，个个神情飞扬，激情彭拜，都不知不觉地陶醉在贵州那如诗如画的山水中，都多想插翅飞去看看。当时我真为有这样有大本领的回族老乡而自豪和骄傲，可是谁能想到在2021年2月21日他却一下子就被抓了呢？一下子变成了“大老虎”呢？咋能一下子魔幻般变成了历史得罪人呢？据报道，王富玉虽然敛财4.5亿，但被抓时却发现他豪华别墅的客厅里挂着标榜“清正廉洁”的许多书法作品。当时我就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但只能唏嘘乎！啼笑乎！惋惜乎!怒吼乎！无奈乎！

作者简介

杨运鹏，男，回族（1965--），河南内乡人，副主任中医师，执业中药师，业余从事民族宗教文化与中国文化研究，现居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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