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婆婆不知何时已坐于餐桌边
抚州泡粉,一脉相传,源远流长,相传自秦时起,便因军粮之需而诞生。历经千秋万代,世人不断琢磨,终于演变出泡粉、炒粉、煮粉等诸般吃法。泡粉之名,不仅为抚州人之日常早餐,更是他们心中那份对故乡的深情怀念。
雨读,一位抚州之子,曾在其朋友圈中,晒出自制泡粉之图。其色泽诱人,香气扑鼻,令人垂涎三尺。有友留言曰:“三日不食抚州泡粉,两腿无劲,步履蹒跚。”
一
晨曦初照,灵谷峰下,朝霞如血,薄雾轻绕。雨读轻倚栏杆,远眺群山,心中忽生一念,对阳子道:"今日何不换换口味,去尝尝那老抚州泡粉?"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期待之色,点头应允。
小区内,园林工人手执水壶,浇灌着花木,保安们在队长的带领下,练习着军体拳,气势如虹。出门时,值班保安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仿佛在致敬两位即将踏上美食之旅的侠客。
二人左转百米,再至拐角左转,便见一家泡粉店,开张那天门庭若市,因是小区边首家。白底红绿相间的广告牌上,"老抚州泡粉,灵魂在汤"几个大字,显得格外醒目。
店内宽敞明亮,小餐桌排列整齐,尚无一客。收银台处,一位皮肤白净的胖小伙,取餐处则是一位面色红润的胖阿姨。雨读推着轮椅携阳子初来时,胖阿姨曾对雨读竖起大拇指,赞其侠义心肠。
"来两碗泡粉。"雨读道。
"还要什么?"胖阿姨问。
雨读望向小菜处,鸭腿、牛杂、猪肺、香菇等一字排开,又见一物,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鱿鱼。"胖阿姨答。
"就来一份鱿鱼,再加两个鸡蛋。"雨读说罢,端起盛满泡粉、鱿鱼、鸡蛋的餐盘,走向靠街面的餐桌。
"坐这里吧,外面风景不错。"阳子道。落地窗外,法国梧桐在晨光中摇曳生姿。
二
"哎呀,婆婆这么早!"雨读回过头去,只见一位老婆婆不知何时已坐于餐桌边,胖阿姨笑语盈盈地向她招呼。老婆婆头发花白,面容沧桑,却精神矍铄,让人不禁想象她年轻时的风采。
"婆婆几多岁了?"雨读忍不住问道。
"九十啦!"胖阿姨不等老婆婆开口,便答道。
"哇,婆婆身体真好!"雨读赞叹道。
"六代同堂呢!"老婆婆眼中闪过一抹自豪,随即望向胖阿姨:"阿英舅母105岁呢!"
"哎呀,这么高寿!"雨读再次赞叹。
“哪个地方的?”雨读的好奇心与生俱来,过了知天命之年依然如故。
"萍乡,我是从萍乡嫁过来的。"阿英道。
"萍乡!我还以为是附近村镇的。"雨读脑海中闪过一位魁梧身影,带着雨伞,风尘仆仆赶向安源的画面,还有一位姓张字特立的萍乡故人。
三
"茶香,你也这么早!"雨读正与胖阿姨聊着,老婆婆忽然朝向门口,一位环卫工人打扮的大娘走进小店,坐在老婆婆对面。
店伙计已备好两份泡粉,端了过来。"那边还有海带、萝卜、腌菜做的小菜,都是免费的。"胖阿姨站在旁边,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
"够了够了。你这里的粉,与我小时候吃过的,味道一点都没变。"老婆婆忙道。
婆婆的小时候,出生于小店东南十余里饶家的饶石泉,正担任新四军的首长,不知他日理万机之余,会不会怀念起老抚州泡粉。雨读的思绪飘向远方。
店伙计又乘了两小碗海带端了过来,散发着芝麻油的清香。
"再添一些?"胖阿姨看着老婆婆、大娘碗里的泡粉所剩无几,说道。
"吃饱啦,年纪大了,吃不了几口。"老婆婆笑道。
"婆婆,你的头发有一段时间没剪吧,什么时候我带你去剪一下,也免费的。"胖阿姨道。
"哎哟,我正想着去剪一下头发。"老婆婆笑答。
"我亲戚在白岭新村开的店,我先跟他约个时间。"胖阿姨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约好了,下午五点半。你到我店里来,我带你过去。"胖阿姨说。
雨读和阳子吃好泡粉,与老婆婆、胖阿姨告别,起身出了小店。小店广告牌下,一块金色底子的牌子上印着:
"本店每天免费为环卫工人与八十岁以上老人提供十碗老抚州泡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