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范进这个名字,想必读过中学的人,对他都不会陌生,而对于他的“英勇”事迹自然也能略知一二。
范进是个穷酸书生,人生的最高理想和最终奋斗目标,便是考上举人当个大官,继而光宗耀祖,走向人生巅峰。
可是这条路,范进走得太憋屈了,以至于考了几十年都没有考上,在这几十年里,他受尽了白眼,尝尽了讥讽。
尤其是他的岳父胡屠户,更是时常践踏范进的尊严,辱骂他百无一用,但是范进为了从胡屠夫那里得到些银两,只能唯唯诺诺,尊严自然已经被他抛弃了九霄云外。
范进不甘心,也从未放弃过参加科举考试,在他五十四岁那年,他再次决定背起行囊去赶考,可是路途遥远,他只好再次恳请老岳父再给些盘缠。
说来也够丢人的,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得张口向岳父拿钱,可是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范进一门心思只顾看书,哪有什么精力去搞钱?
可是这次胡屠夫却怎么也不给了,并且对他破口大骂,以至于范进两三天都没有吃上一口饭,范进无奈,低三下四求了很多人,终于凑了些路费。
这次他没有如前面几十年一样应试不中,当然不是他的行为感动了上天,而是感动了主试官周进,在他的抬举下,范进应试及第,中了举人。
范进得知这一好消息后,出现短暂的发呆,之后便疯了,这着实让很多人很意外,但更意外的并不是范进,而是他那个并不怎么被人重视的老母亲的结局。
02.
在我们的印象中,范进中举前面的几十年,他是最悲催的一个,其实并不是,而是受到他连累的老母亲。
母亲愿意为自己的孩子奉献一切,这话无论什么时候说,都不过时,毕竟没有任何语言能完美地诠释“母爱”两字的伟大。
《儒林外史》中一直没有出现范进父亲的消息,应该是早走便去世了,这也就意味着,范进是由他的老母亲一手拉扯大的。
当时的女子靠自己要拉扯一个孩子十分艰难,也就能缝缝补补,贴补家用,范进要上学堂,花费自然也不少,可即便如此,他的母亲也坚持一直让他读书,以求将来当个官,出人头地。
范进家里只有两间房,一间草房,一间批房,后来范进成家之后,他的老母亲便住进了草房,将更好的批房给了范进和媳妇居住。
可即便如此,依然没有得到亲家胡屠夫的敬重。
范进被岳父讥讽,当然也没有忘记连他的老母亲一切埋汰,甚至多次咒骂他的老母亲为“老不死的”。
可即便如此,范进的老母亲也没有强迫儿子放弃科举,去找个营生养活自己。
而范进之所以能几十年如一日的读书考试,与他母亲的支持自然无法分割,而最后范进能中了举人,他的老母亲自然功不可没。
03.
再来看看他的老母亲人生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吧!
家里已是饿了两三天。被胡屠户知道,又骂了一顿。到出榜那日,家里没有早饭米,母亲吩咐范进道:
我有一只生蛋的母鸡,你快拿到集上去卖了,买几升米来煮餐粥吃,我已是饿得两眼都看不见了。
这是范进去参加乡试回来之后,老太太的原话,为了让儿子体面地去参加乡试,想必老太太只能节衣缩食,以至于差点双眼饿瞎。
范进能中举人和周进的抬举分不开,而周进第一次见范进的时候,他“面黄肌瘦,花白胡须,头上戴一顶破毡帽”,“穿着麻布直裰,冻得乞乞缩缩”,“那衣服因是朽烂了,在号里又扯破几块”。
这对于范进来说,已经是最好的衣服了,其中自然少不了老太太的缝缝补补。
而在范进中举之后,胡屠户的态度立即大改观,并且带着四五千钱去贺喜,并且对众人说:
(我女儿)自从进了你家门,这十几年,不知猪油可曾吃过两三回哩!可怜!可怜!
所以,老太太的日子过得究竟多么惨,就可想而知了,或许为了让范进过得更舒适些,她从来没有吃饱过饭。
04.
范进中举之后,老太太自然也十分高兴,虽然此时她并不清楚,儿子中了举人之后,意味着什么。
但当她看到周边人态度一下子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的时候,那种喜悦之情自然无法言表,不说别的,就说胡屠夫的表现,就让她很是受用。
不仅亲自登门道喜,还带着相当多的贺金,让她的生活一下子没有了后顾之忧,她能不高兴吗?
可是没成想,范进却疯了。
这时候,老太太一下子就如坠冰渊,并且抱怨说:
怎生这样苦命的事!中了一个甚么举人,就得了这拙病!这一疯了,几时才得好?
后来他想着一巴掌或许能把范进给打醒之后,也是想着可别把范进给打伤了,只需要吓吓他就行了,这份母爱或许只有为人父母时才能理解吧。
正所谓,当别人只关心你飞得高不高时,只有父母关心你飞得累不累。
胡屠夫下手倒也够狠,一巴掌就把范进给打醒了,而在这之后,范进的人生开始坐上了火箭,一路高升。
05.
范进成功了,他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有送田产的,有人送店房的,不消两三个月,范进家里奴仆、丫环都有了。
后来在乡绅的帮助下,范进和母亲妻子也住进了敞亮的新房子,当她看到儿媳妇穿着绸缎带着首饰,指挥着丫鬟们洗碗刷碟子时,还特意叮嘱不要弄坏了。
因为她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借来的。
当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时候,老太太欣喜若狂。
老太太听了,把细磁碗盏和银镶的杯箸,逐件看了一遍,哈哈大笑道:这都是我的了!大笑一声,往后便跌倒;忽然痰涌上来,不省一事。
而没过多久之后,老太太便一命呜呼了。
相比较范进的发疯,他的老母亲则直接被喜悦之情要了性命,这才是令人更为意外的事情。
当然,这不是老太太的悲哀,而是那个时代的悲哀。
现在范进已经被广大考生们敬为了“考神”,可是又有多少考生能明白他人生的苦痛?
参考资料《儒林外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