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胖子还是当老瘪一
——待客攀比之风当休矣
◎杨周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小时侯嘴馋,不理解大人的艰辛和苦衷,每次听说父辈要去亲戚家赴宴,总是死撵活缠的要挎个梢,跟着去过过嘴瘾,次数多了,大人嫌面子不好看,不让去,在拒绝中总说些宽慰话“您小娃儿们家,以后吃的日子长着哩。”那时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及至今天,轮到自己当家立世,方才真懂这“吃”的苦涩,“吃”的无奈,“吃”的寒碜。这种“吃相”,我考虑了很久,顾虑重重,也许有的人不耐烦看,看到后会骂我,但我讲述的事情是现实生活中每一个人都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的事,不针对某一个人,某一个家庭,是社会大面儿,是许多老百姓正在经历和有生之年永远需要体验的切肤之痛。谁如果认为我说的事情过于矫情,那肯定是他家开着矿有钱,或者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社会上不知从什么时侯起,某家庭婚丧嫁娶,以及生小孩或者有人过生日,亦或是有去世者周年,搬家乔迁之喜等等名目一般都要举办宴席大宴宾客,在农村说得俗一点儿是请客人“吃桌”,或叫“吃整场儿”。这摆宴席主家宴请的宾客客源主要是本家(同姓同宗祖的老少爷们)和主家七大姑、八大妗子、九大姨或三朋四友。每桌坐七至八人,少则待十数二十桌,在村里有点人脉气场的多则七八十上百桌,有的甚至需要分开待两天。人在社会上混,都有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又都有各种各样的家庭琐事,因此受到宾客宴请,我想,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下雨总要淋到每个人头上,谁也跑不了。
谁家有事宴请宾客,往往在早几天都要对所要宴请的对象捎信传信,现在又有个新兴的现象叫“预加热”,也就是害怕有人借故推辞不去,或者周围的人不知道,因此备几个菜略备薄酒喊上三朋四友小酌一番,哄哄场儿。只是,这里面有个苦经,农村有个上不哩台面的俗语是“吃着香,屙着光,人家要钱心里慌。”因为每家每户对准社会大面,开开门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多个亲朋邀请。说来这被邀者去吃桌可不是空手套白狼,更不是去吃霸王餐,是要递礼的。这递礼也随着物价的攀升一路走高。七十年代我记事时大人出门行情一般是1.5元或2元,八、九十年代是50元,二000年以来又从100元涨到200元,并且现在至近亲戚行情又不同于一般的“捧情”,200元又拿不出手,需要300元或更多。
银子钱,硬通货,普通老百姓谁又不会屙金尿银,哪家儿钱也不是轻轻松松大风刮来的,都是苦筋拔力,剜窟窿打洞,一点一点地挣的,况且生活中的其它事又都离不了钱,一次都要拿出好几百元,谁吃得消呢?可不去又实在过不去这个坎,于是自己没钱借哩贷哩也要去。每家算下场一年光递礼这一项少说都要万把元。
有人说,“不会不去!”可红口白牙,说着容易,可能吗?和尚不亲,帽儿亲,这家儿不去,别的家儿呢?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人都是zhou头竖面的感情动物,将来还是要在社会上混的,过后让人捣着脊梁骨骂“死老瘪一疙瘩”,低头不见抬头见,或者干脆见面“黑脸来”“白脸去”,这谁又能受得了?于是你待客,我凑着“坎台”我也待客,待来待去,兔子吃白菜——园儿里串;一个串上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如此循环往复,成了死结。
究竟待客主家是赚钱吗?细想来,掏钱买的河湾儿地,河湾儿来,河湾儿去,除却赶集、雇厨师、租家什……花到路上的钱,主家实落的礼金已寥寥无几,况且待过客后塌一屁股人情,过后还要源源不断地还。现在年轻人压力大,车贷,房贷,再加上人情世故行情利往,无疑于雪上加霜。国家总是扶持老百姓脱贫,可帮来帮去,钱都顺口流进了皮布袋内。民间有个说法叫“一来一往儿,吃个整场儿”,在一来一往中钱都装进了皮布袋,贫穷成了无底洞。难道国家真不知道这些事情吗?国家早许多年都三令五申不让民间吃喝宴请,红白喜事大操大办,可地方政府呢?为了搞活经济,促进物质流通,却对诸多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无疑于饮鸩止渴。
目前,此种情况是不会改变的,打肿脸充胖子,还是当老瘪一,大家怎么想?怎么考虑?作者简介
杨周(左一)
杨周,喜欢品鉴诗歌和文学作品,热爱大自然,勤于劳作,性格耿直,有悲天悯人的家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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