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迪·艾伦×许知远《十三邀》:当一个局外人

文化   2025-01-02 21:37   北京  

本文转自:有典意思

《十三邀》第八季12集


《十三邀》最新一期,许知远探访了电影界的传奇人物——伍迪·艾伦。


作为当世最伟大的导演之一,伍迪·艾伦依然对电影保持热爱,他曾获多届奥斯卡奖,被戛纳电影节和威尼斯电影节等多家机构赋予终身成就奖。“我总是到电影院里逃避现实,现实总是令人失望。”


年近九十伍迪·艾伦,就那么松弛地瘫在沙发上,吐露出自己对外界的厌恶:“我总是更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我很乐意当一个局外人。”


采访很短,一生却很长。早在那本他85岁写下的唯一自传《毫无意义》中,伍迪·艾伦就以丰沛的表达欲和几乎拧巴的机智幽默,全面回应自己身上的争议,回顾了自己跨越半个世纪的创作生涯和生命故事。


从童年写到暮年,没有任何分章,《毫无意义》是一场每页都有梗的脱口秀。人生究竟是毫无意义还是寻找意义?这段故事,等你来读。


[美]伍迪·艾伦 著;btr 译


社恐


伍迪·艾伦,当世最伟大的电影导演之一。

也是当世最著名的社恐,没有之一。


1977年,奥斯卡颁奖典礼。

伍迪·艾伦没有出席,借口是自己的爵士乐队有演出。

当晚,《安妮·霍尔》获得四项奖项:

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最佳女演员。

第二天早上,伍迪从《纽约时报》看到获奖消息。

他思索了一分钟,吃完了碗麦圈。

接着走到打字机前,开始下一部电影的写作。


据统计,伍迪·艾伦获得224次奖项提名,获奖145次。

但从未参加过一次颁奖。

 

 

纽约


倒也不是完全避开颁奖礼。

2002年,同样是奥斯卡。

这一年,伍迪没有任何作品入围。

但他身着正式的晚礼服现身。


四周前,他接到奥斯卡组委会的电话。

他以为,他们想收回以往的奖项。

“我慌了,因为我卖掉奖杯的那家当铺已经倒闭了。”

对方说,我们是想邀请你来为纽约这座城市站台。

这是9·11恐怖袭击的第二年,纽约失去了2763条生命。

奥斯卡希望,伍迪能到现场鼓励电影人,恢复纽约过往的创作活力。


“为了纽约,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对家乡纽约的爱,浓缩在这一句话。

颁奖礼结束后,他在纽约街头开拍下一部影片。



话痨


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中写道——

“法国人对美国电影的看法是:

除了伍迪·艾伦的电影,其他通通是狗屎一堆。

伍迪·艾伦的电影,充满了机智、反讽,

在美国电影里是绝无仅有的。”


在伍迪·艾伦的电影中,你能看到漂亮的男主和女主的约会。

也能看到他们毫无违和地引用加缪和陀思妥耶夫斯基。

高深的哲学概念,穿插在段子中间。

就像同时在看文学史,哲学史和笑话集。


有人怀疑,伍迪本质上是一个话痨。

据统计,他的电影台词常常是一般电影的两到三倍。

他每次拍电影,就是话痨症犯了。



脱口秀鼻祖


或许,话痨和他的早年经历有关。

别人还在上高中时,他已经在靠段子谋生。

一天写50个段子,有20个是在坐地铁时写的。

一周赚40美元,赚得和母亲一样多。

写着写着,两次被大学勒令退学。

写着写着,段子手走上舞台,成了一个脱口秀演员。


喜剧历史学家杰拉尔德·纳赫曼写道——

伍迪虽然不是第一个做单口喜剧的人,

但他在60年代产生的影响比任何人都大,

是伍迪·艾伦重新定义了单口喜剧。


在笑话还是禁忌的年代,他敢于冒犯。

挪揄当时的嬉皮士文化,也嘲笑中产阶级和知识分子。

他无差别吐槽所有人,尤其是是他自己。


法国人还说,伍迪是“好莱坞唯一的知识分子”。

段子手伍迪回应道——

人们说我是知识分子,只是因为我戴着眼镜。

人们说我是艺术家,只是因为我的电影票房很差。



美味鸡翅


伍迪·艾伦不只是一个导演。

85岁,他写下了回顾一生的唯一自传《毫无意义》。

他说,电影只是他人生的一小部分。


他写自己对爵士乐的爱。

从一个找不到调的业余爱好者,练习成到欧洲巡演的水平。

作家马尔克斯到了纽约,也跑去看他的爵士乐演出。


有人乐于在自传里吹嘘自己的学识,他却乐于承认自己的无知。


伍迪·艾伦的(没读过)书单:我从未读过《尤利西斯》《堂吉诃德》《洛丽塔》《第二十二条军规》《一九八四》,没有读过弗吉尼亚·伍尔夫,没有读过E. M. 福斯特,没有读过D. H. 劳伦斯,没读过勃朗特或狄更斯。


伍迪·艾伦的(没看过)影单:我从来没有看过卓别林的《从军记》或《马戏团》或巴斯特·基顿的《航海家》。尽管我在米德伍德戏院度过了那些星期六,我从未看过《青山翠谷》《呼啸山庄》《茶花女》《扬帆》《宾虚》或其他许多电影。


但他也乐于分享那些影响自己创作的重要作品。

比如,父亲珍藏的地摊文学读物《纽约黑帮》——他成长过程唯一看过的书。

比如,剧作家田纳西·威廉斯和阿瑟·米勒,他坦言,自己一生都在追随他们的身影。


他偶尔严肃,回忆自己五岁时就在思考死亡。

他厌恶现实,总觉得生命的本质是毫无意义。

不过,他还想好好活着,因为活着能吃到美味的鸡翅。


他还写了很多散步和吃饭时的故事。

他说,散步是他一天最重要的事情。

就像他电影里的主角一样,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如果你上去搭讪,他会跟你一直聊到日落——


嘿,你知道吗?

我是11月30日非常接近午夜时出生的,

但我的父母把生日日期推后了一天,

这样我可以从12月的第一天开始活了。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鬼用,

我宁愿他们给我留下一大笔信托基金。

说到我父母,

我先跟你说说他们的故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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