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案情
甲公司对 “ROK 修整地形” 视频享有著作权,该视频用于宣传《XX觉醒》游戏。甲公司称乙公司未经许可,在腾讯视频、腾讯新闻、抖音、东方头条等数十个知名平台投放了 2 个与案涉视频构成实质性相似的被诉视频,用于宣传乙公司开发、丙公司运营的A游戏,侵害了甲公司享有的著作权相关权利。
被诉视频一标题为《完美复刻经典!排兵布阵,修筑城池,发展 ** 明,建造帝国!》,投放周期为 2021 年 4 月 8 日至 2021 年 5 月 1 日;被诉视频二标题为《秦始皇 VS 李世民,谁才是横跨千年的霸主?答案尽在 <**明与**服 >》,投放周期为 2021 年 12 月 10 日至 2021 年 12 月 14 日。
法院裁判观点
(一)著作权权属认定
一审和二审法院均认定甲公司对 “ROK 修整地形” 视频享有著作权。甲公司提交了相关证据形成初步完整证据链,证明其经许可享有案涉视听作品的著作权。
(二)侵权行为认定
对于乙公司投放被诉视频的行为,一审和二审法院均认定构成侵权,侵害了甲公司的复制权和信息网络传播权。但是一审法院与二审法院就丙公司是否构成共同侵权产生了分歧。
一审法院认为丙公司不构成共同侵权,因为现有证据未能证明丙公司与乙公司就制作、投放被诉视频存在侵权合意。
二审法院则认为对于被诉视频二,丙公司虽未直接参与制作,但其作为乙公司的独资控股股东,二者存在高度关联关系,且丙公司还与乙公司签订了宣传推广的委托协议,丙公司作为A游戏的运营商,是涉案侵权推广行为的直接受益方,故也应承担责任,乙公司和丙公司构成共同侵权。
(三)裁判结果
1.乙公司、丙公司共同赔偿甲公司经济损失 120,000 元;
2.乙公司、丙公司共同赔偿甲公司为维权支付的合理开支 40,000 元。
3.一审和二审的案件受理费由甲公司和乙公司、丙公司分别承担。
律师评析
游戏宣发素材侵权也是游戏运营过程中常常会遇到的诉讼纠纷,有些情况下是游戏运营商被合作的素材制作方“坑”了,有些情况下则是游戏运营商出于“搭便车”等目的故意为之。
以本案为鉴,梳理游戏宣发案件中,维权方和侵权方应注意的诉讼事项如下:
(一)证据收集与整理
1.重视原始证据的保存
游戏运营商在运营过程中,对于涉及自身权益的各类合同、授权文件以及相关作品的传播记录等原始证据要妥善保存,以便在可能面临的侵权诉讼中能够有力地维护自身权益。例如本案中,甲公司提供了《设计素材制作合同》《著作权授权确认书》、案涉视频传播截图等一系列证据,形成了较为完整的证据链来证明其对视频享有著作权。
2.防范证据被反向利用的风险
在提交任何证据之前,应当对证据的各个方面进行细致分析。不仅要关注证据表面所呈现的对己方有利的信息,还要深入挖掘可能存在的对己方不利的潜在解读,了解对方的诉讼策略和可能的关注点,以便提前做好应对准备。对于那些可能存在多种解读、容易被对方反向利用的证据,要谨慎权衡是否提交。
例如本案中,乙公司在二审中提交了其与丙公司签订的《广告推广合作协议书》,判决书中虽未言明乙方的证明目的,但从其辩称的内容来看可能是要通过合作时间证明涉案侵权视频一非乙方投放,涉案侵权视频二已停止投放,但该证据最终却被甲方主张为证明乙公司和丙公司就被诉视频的制作和投放具有侵权合意的证据,且该意见为二审法院所采纳。
(二)对侵权行为的抗辩
1.明确自身行为界限
游戏运营商在面对侵权指控时,需要清晰地梳理自身的业务行为,明确哪些行为是自身实施的,哪些行为与自己无关,并能够提供相应的证据加以佐证,以便更好地反驳对方。例如,乙公司在一审中强调其未实施投放被诉视频一的行为,并通过对视频投放周期、相关落地页无法打开以及游戏版号取得时间等方面进行分析和举证,试图证明自身与该视频的投放无关。
2.分析作品独创性
游戏运营商在涉及著作权纠纷时,要对相关作品的独创性进行深入分析,如果认为对方作品可能存在不具有独创性的情况,应积极收集证据并从专业角度进行论证,以削弱对方的权利主张。
(三)关于赔偿责任的抗辩
1.谨慎对待赔偿计算依据
游戏运营商在面对赔偿诉求时,要仔细审查对方提出的赔偿计算依据,对于不合理或缺乏直接关联性的数据和证据要及时提出质疑,并提供自身的观点和证据来影响法院对赔偿数额的判定。例如本案中,甲公司主张按照某乙公司的违法所得计算赔偿损失金额,并以七麦数据统计结果作为支撑。乙公司则对此进行了反驳,强调游戏下载量、营收与本案无关,且七麦数据不能直接作为认定违法所得的依据。
2.全面考虑侵权情节
无论是侵权方还是维权方均应在诉讼时全面考虑侵权情节,从多个维度进行分析和阐述,以争取合理的赔偿责任判定,包括但不限于产品的知名度、产品之间的竞争关系、权利素材的制作成本和市场价值、侵权主体的主观恶意、侵权素材投放的范围和传播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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