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城酒乡话“酒令”

文摘   2024-10-19 09:21   河北  

 

     “酒令”是筵宴上助兴取乐的饮酒游戏,最早产生于西周,完备于隋唐。饮酒行令在士大夫中特别风行,他们还常常赋诗撰文予以赞颂。 白居易诗日:“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酒令”一词, 始见于汉代刘向的《说苑》一书。衡水老白干酒文化源远流长,古代的桃城酒肆里,四方商客聚集,猜拳行令欢声不绝,集市贸易其乐融融。 酒令大致是由“劝酒”发展而来的。 

       “酒令”一般是指酒席间推举一人为令官,余者听令,违令者或负者罚饮,所以又称“行令饮酒”。劝人饮酒,需要行酒令者敏捷机智, 有文采和才华。因此,饮酒行令既是古人好客传统的表现,又是他们饮酒文化与聪明才智的结晶。《红楼梦》第四十回中,鸳鸯吃了一盅酒, 笑着说:“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唯我是主,违了我的话,是要受罚的。”但实行酒令最主要的目的是活跃饮酒时的气氛,行令就像催化剂, 顿使酒席上的气氛就活跃起来。 

     酒令,按形式可分为雅令、通令和筹令。“雅令”,是指文人的酒令, 这类酒令按内容可分为字令、诗令、辞令等;“通令”即大众化的酒令, 如掷骰子(掷色子)、抽签、划拳、猜数等;“筹令”即使用酒筹的酒令。 

      最古老的酒令当首推“投壶”。投壶产生于春秋前,盛行于战国,《史记·滑稽列传》就载有投壶盛况,邯郸淳的《投壶赋》描绘最为出色。 

      魏晋时,文人雅士喜袭古风之尚,整日饮酒作乐,纵情山水,作“流觞曲水”之举,即选择一风雅静僻所在,文人墨客按秩序安坐于潺潺流波之曲水边,置盛满酒的杯子于上流使其顺流而下,酒杯止于某人面前即取而饮之,并作出诗来。晋穆帝永和九年三月三日的兰亭修禊大会, 大书法家王羲之与当朝名士41人于会稽山阴兰亭排遣感伤,诗篇荟萃成集,由王羲之醉笔走龙蛇,写下了名传千古的《兰亭集序》。

      唐代时,酒令形式多种多样,当时较盛行为“藏钩”、“射覆”等几种。 诗人李商隐就精于此道,他在诗中写道:‘“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宋代欧阳修《醉翁亭记》:“觥筹交错起座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明清两朝流行的酒令当推“拧酒令儿”,即不倒翁,先拧着它旋转, 一待停下后,不倒翁的脸朝着谁就罚谁饮酒。
      历代桃城民间最流行的酒令当数“划拳”,“划拳”是酒拳的俗称, 源自酒令,最早兴盛于唐朝,那正是老白干酒知名于天下之时。划拳只是两人之间的手指对战,它增添酒兴、烘托喜庆气氛。桃城大小酒肆以及家庭酒桌上流行的划拳,又叫猜拳。
      划拳的双方各伸一只手,随时琢磨对方会喊什么数字,要出多少手指。所以,划拳是眼、嘴、手、脑默契配合得好才能取胜,伸出手指与喊数要同时进行。不出手或伸拳头代拳头为0、出大拇指为1、拇指和中指伸出其余合并表示2、OK 形指为3、四指为4、五指为5。初学划拳时一般只是喊数,熟悉了可以用丰富点的花样喊法,也就成为酒文化的一部分,如:“宝一对”(宝)代表0、“一心敬”代表1、“哥俩好” 代表2(和长辈的话应该喊“爷俩好”)、“三桃园”为3、“四季彩” (四红喜)为4、“五魁首”是5、“六六顺”是6、“七个巧”是7、“八匹马”(八仙寿)为8、“九连环”为9、“全来到”是10。反正一只手最多出的数字为5,就是五个指头都用上两个人往一起凑,谁喊得对谁赢。比如:一个人伸出了三个手指,另一个人伸出了四个手指,一个人喊了七,另一个喊了六,那么这个喊七的人就嬴了;再如:一个人伸出攥紧的拳头(表示零),嘴里喊出了三,而另一个恰好伸出了三个手指可嘴里喊的七,那么喊三的就赢了,就这么简单。当然,如果自己喊的是“八仙”,而自己仅伸出了一个手指,那么对方即使伸出五指也不可能凑成八,这种拳就叫臭拳,是要罚酒的。


     划拳时喊出来的数一定要与伸出的手指相应,如:你喊的是四季财,你可以不出手指,也可以伸出四个以下的手指(包括四个手指),但不能出五个手指头。你喊六六顺,那就必须伸出一至五个手指,不能不出手指,不然你就是错拳,同样要罚的。手指表示2这个数字时,不能用大拇指与食指来表示,也不能用大拇指与小指,更不能用食指和中指, 只能用大拇指和中指来表示。 

      此外,喊出的数必须大于等于自己伸出的手指,或小于等于自己伸出的手指加5的数。比如嘴里喊3,自己就不能伸出超过3个手指,或者自己喊8,那自己就不能出少于3个手指,因为对方最多只能出5个手指。 

     当酒友们喝到兴致时,划拳要出花样:如划拳时不许喊“五魁首” 和“宝一对”,不慎喊出的要罚酒。更有意思的是划“海拳”,双方随划拳随表演,非常热闹。这种游戏不仅快乐,还有助于酒精慢慢挥发的作用。 

       喊拳时速度要与对方同步,不能投机取巧,慢对方半拍,这样对方会感觉到心里不舒服,会影响酒桌上的氛围。双方划拳均以先伸出大拇指、口喊“俩--俩--”开始,这是桃城划拳的规则。 

      每年初冬农闲季节,老石桥附近的诸多酒家,常常传出吆五喝六的划拳声,“划拳”是一种草根、民间的“酒令”,不论懂不懂都可以吆喝上两句,参与性很强。同时,划拳必须大声呼喊,容易让人兴奋,把酒席的气氛推向高潮。而且划拳也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必须做到眼快手快精力集中。划拳的喊法也是寄托了彼此之间的祝愿以及喜庆欢愉的祝福,大家听了都开心,所以酒拳一度非常盛行。 

      桃城普通百姓的酒桌上还有更多的酒令游戏,如: “老虎、杠子、鸡、虫”,适合两个人玩,一物降一物,看谁说的令降住谁,被降者为输者,罚酒一杯。如:虎与虫同时喊出,则不分胜负等等。 

       “石头、剪刀、布”为最简单而最蕴含哲理的猜拳游戏,中国人发明后传人日本。逐渐风靡世界。如今,国际上仍有“石头、剪刀、布”协会, 定期比赛。 

      “汤匙令”,取一汤匙于盘中心,拨动匙柄使其转动,转动停止时匙柄所指之人饮酒,既简单又引得众人开心。 

还有“拍七令”(即明七暗七)、“青蛙落水令”、“数筷子令” 等都是适合多个人一起玩的酒桌游戏。 

     酒令,是我国酒文化中戛戛独造的一朵别有风姿的奇葩,它是一种劝酒文化。今天,我们欣赏酒令的有关知识,并把它适当地应用到饮酒游戏当中,用以调节气氛,增添乐趣,陶冶性情,增进智力,提高饮酒的乐趣。 

     不过,社会在发展,随着人们生活的步伐加快,对就餐环境的要求逐渐提升,加之顾及自身形象及四周的环境影响,如今在桃城各酒店已近销声匿迹。当高朋满座,觥筹交错时,为了烘托喜庆气氛,一改“掳拳奋臂,叫号喧争,有失风度”的划拳习俗,饭局上的客人逐渐“绅士化”, 且以新时代“士大夫风气”的,以探讨新事物的“雅令”所取代。



文字内容来自《桃城史话》,内容以原书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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