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瑞恩·墨菲编导的《美国犯罪故事第二季》也就是“范思哲杀手”那一部，但后来的《怪物:达莫》这一部，我很失望。
杰弗瑞·达莫比“范思哲杀手”要臭名昭著得多，罪行也更加丧心病狂。他死后二十多年来，关于他的书、电影和衍生品也是层出不穷。达莫的爸爸写的那本自传——《一个父亲的故事》曾经登上畅销书排行榜，也是《怪物达莫》主要剧情的来源之一。
也许是达莫的罪行“尽人皆知”，也许是涉及的受害者家属太多，《怪物》的可施展空间反而越来越小了。剧中把血腥和裸露全部规避到了最小值，是美剧中非常罕见的操作。达莫一下手，镜头就转场，留给观众自己脑补；涉及“基情”，演员们也严格穿着三角裤，一亲密就转场，似乎暗示达莫没有正常能力。
剧集基本上分为三条线，一条是达莫和父亲，主要素材来源于那本畅销书（“鹰眼”主演的那部电影也取材于这本书，达莫的故事和他父亲永远也分不开了），写一个中产家庭如何羸弱虚伪到连一个孩子都管不了的地步。他父亲在他犯下那么多可耻罪行后，竟连一个巴掌都没有赏他，还抽泣着拥抱他、安慰他，甚至反复地自我反省，认为是自己的罪恶基因遗传给了儿子……也真是迂腐到了极点。
最可笑的是，达莫因为猥亵男孩坐牢前，一家人还假模假式地吃“告别晚餐”；达莫出狱后，父亲得知监狱里并没有人对他进行思想教育（替他教子），立马就沮丧崩溃。从这个父亲身上，我看到了很多类似的“熊孩子家长”的身影，他们妄图“用爱感化”，感化失败就妄图借他人之手让孩子走上正道（大学念不成就去参军，参军被退又送给老人，老人管不了进了监狱，监狱也不管又推给社会），结果是孩子越来越肆无忌惮，终于闯下大祸、害人害己。这条线拍得中规中矩，主题也并不新鲜。（我对这本自传的真实性也有所怀疑。）
第二条线是达莫杀人，剧集中没有刻意渲染他的变态、凶残，而是试图用“心理恐惧”代替视觉恐怖。第一集中的黑人受害者逃跑过程，拍得还算有张力，但后面几集重复的作案场景和剧情，就让人觉得拖沓了。
第三条线是达莫的邻居——一个黑人大妈的执着干预，以及警察的失职表现和“社会反响”。这条线更弱，无非是为了给剧集加入一些“正面意义”。最后四集中的黑人大妈扯着公鸭嗓反复投诉家里臭味、反复报警隔壁“有问题”，最后还上访要政府修“纪念公园”……外人看她像“祥林嫂”一样歇斯底里、磨磨唧唧，岂不任谁都懒得管了!
最后达莫被黑人囚犯活活打死，镜头竟然没有回避，还给了尸体一个血肉模糊的特写，这岂不是抵消掉了前几集积累的、观众对他疯狂犯罪的恨意？特别是之前不久，达莫还皈依了天主教，进行了受洗礼。
《怪物达莫》的聚焦点是分散的、模糊的、犹豫的、暧昧的。可能主创知道如果讲的太明确，很容易遭到舆论的攻击。“快银”的面瘫式演出，演技还不如“鹰眼”犀利。我强烈推荐《杀人狂》这部电影，可以对比一下相同的剧情、不同的演绎。
顺便说一嘴，00年代的内地也出现过好几个达莫式的杀人狂，比如李义江、黄勇、周友平等。其中李义江的连环杀人事件最具有戏剧性，他其实是以暴制暴的“复仇者”，既被男人包养，也有个女朋友。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百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