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 秦尤文 张炳尧
排版 | 殷 杏
在免疫学检测中有很多物质会对检测结果造成干扰，其中内源性抗体如异嗜性抗体（heterophile antibody，HA）会导致检测结果出现与临床表现不符的假性升高或减低。高通量细胞因子检测能在一份标本中同时检测多种指标，不但节省了样本、还能显著提高检测效率，逐渐在临床上得到了推广和应用。目前临床上应用较多的两种高通量细胞因子检测技术（Luminex、AimPlex）基于的是ELISA原理，仍会受到HA干扰，本文报道一例流式细胞因子检测结果假性超高病例，通过第三方检测平台和异嗜性抗体阻断管阻断试验证实了HA的存在。
患者女性，53岁，外院确诊AML 9个月，于2021年12月27日接受亲缘单倍体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术（allo-HSCT），子供母，+11天粒系、巨核系植入。移植术后出现反复恶心、呕吐，对症处理无效，胃镜未见明显异常。+22天出现发热，Tmax
38.4℃，降钙素原正常、血培养阴性、胸部CT正常，伴多种细胞因子升高，诊断为上消化道急性移植物抗宿主反应（aGVHD）（II度，G1S0L0)。2022年2月7日CMV-DNA定量 2.46×103Copies/ml（参考值：<103copies/ml）。2月8日来我院治疗，入院后予环孢素控制GVHD、泊沙康唑预防真菌感染、恩替卡韦、更昔洛韦抗乙肝病毒、酒石酸唑吡坦片助眠，丙种球蛋白静滴增强免疫。
与临床再次沟通后决定于2月18日采样外送第三方实验室。经了解该实验室同样采用基于微球+流式原理检测6种细胞因子，且试剂盒品牌不同。回报结果显示IL-6和IL-10稍增高，其余4项正常，符合临床表现。2月23日再次送检，我院检验科和外送同时留样检测，外检结果略增高，符合疾病进展，而我院检验科结果仍异常增高（表2）。联系厂商咨询干扰原因，并将2月18日样本寄出，厂商比较了原样本和用异嗜性抗体阻断管（HBT）处理后样本的4种细胞因子结果，证实本病例血清中的确存在HA（表2）。
我院检验科自建院两年来共检测3414份细胞因子样本，仅发生1例HA干扰（0.29‰）。首先怀疑是否与治疗处置相关，经与临床核实，患者细胞因子假性升高距最近一次阴性仅间隔6天，期间并无特殊用药（环孢素、泊沙康唑、恩替卡韦、更昔洛韦、酒石酸唑吡坦片、丙种球蛋白静滴脂肪乳氨基酸、维生素），同期其他患者应用以上药物并无细胞因子假性超高，应可排除药物干扰的假设。
该患者在移植后+1.5月检测到EBV感染，抗病毒治疗无效，病毒载量持续升高，并发移植后淋巴细胞增殖性疾病（PTLD），allo-HSCT 后2~3个月是EBV相关PTLD的高发时段。EBV感染可对机体免疫系统造成持续和慢性刺激，具有B淋巴细胞嗜性，引起B淋巴细胞多克隆激活。在EBV引起的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患者血清中不但出现EBV抗体，还常能检测到高滴度的异嗜性抗体。说明EBV感染引起B细胞增殖、分泌大量抗体，且有可能是本病例HA产生的一个因素。
HA的存在是影响免疫测定的重要因素之一， ELISA至少使用两种对抗原不同表位的抗体—捕获抗体和标记抗体。正常情况下，样本中的抗原连接两种抗体，标记抗体的结合量与样本中的抗原浓度成正比。如果样本中存在HA，HA可通过非特异结合，桥联捕获抗体、标记抗体或标记抗原，也可分别与捕获抗体或标记抗体结合，不起桥接作用，阻碍待测抗原被识别，造成与实际分析物浓度无关的虚高或假性减低值，使测定结果与临床表现不符。
异嗜性抗体阻断试验（HBT）显示血清经过与异嗜性抗体阻断管的反应，各细胞因子检测值趋于正常，说明患者血清中存在HA可能性大。但有一点需要注意，HBT反应后的样本检测结果与第三方比较，差异较大，其数值不能用于结果报告。HBT的应用有其局限性：仅可用于判定是否能报告原检测结果，当经HBT处理后的检测结果与原检测结果相同，则认为样本中不存在HA干扰，可直接报告原检测结果；但当HBT处理后的结果明显低于原检测结果，原检测结果不能报告。
我们尝试通过用实验稀释液稀释血清的方法，消除或降低干扰因素的作用，结果表明实验稀释液可减少HA干扰，推测其含有的牛血清白蛋白（BSA）组分可结合HA。Thomas B Martins等尝试用5种不同溶液（10%鼠血清、10%兔血清、10%胎牛血清、非免疫兔IgG、非免疫鼠IgG）抑制HA，10%胎牛血清抑制效率最高，但没有一种溶液能完全消除HA干扰，佐证了BSA的确有封闭HA的作用。然而，实验稀释液适用于细胞因子浓度过高、超出线性范围时稀释血清，当血清中含有HA时，虽能起到一定的封闭作用，但各个因子的数值下降不成比例，因此稀释后的检测数值无法用作结果报告。
HA干扰的频率主要与HA的浓度、亲和力以及检测方法、试剂成分等有关。虽然HA干扰发生率不高，但如何消除HA的影响，出具准确的检验结果是个难题。当患者出现与临床表现显著不符的检测结果时，应警惕HA的存在。血清稀释或HBT阻断法可快速确认HA的存在，可通过更换检测系统、封闭HA或物理、化学技术（消除Ig片段）等方法排除HA的干扰。
[1] Thomas B Martins, Brian M Pasi, Christine M Litwin, et al. Heterophile antibody interference in a multiplexed fluorescent microsphere immunoassay for quantitation of cytokines in human serum. Clin Diagn Lab Immunol Actions Search in PubMed Search in NLM Catalog Add to Search . 2004, 11(2): 325-9.
[2] 周健, 祖璎玲,梁利杰,等. 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后EB病毒相关淋巴细胞增殖性疾病9例的临床分析. 中华器官移植杂志. 2018, 39(2): 87-91.
[3] 吕双凤,汪小瑛,林志龙. 31例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患者EB病毒抗体与嗜异性抗体检出情况.海峡预防医学杂志. 2002,8(1): 55-56.
备注：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