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十岁这年,忘记你
今天周末,监考日。
发完数学试卷,刚好多出来一份。
正反面都翻了一遍,
没有一道自己会做的题。
我自嘲地摇摇头:
看吧,这世上有些事真是无能为力的。
三十岁出头的年华里,
数学之于我是如登天一般的难事儿。
大抵是从一年级开始吧
因为那个姓冯的数学老师
我便被认定了是个差生。
健壮的身形,
大黑框的眼镜,方形的,
短发
那声音我似乎忘却了
就一年
而那仅仅一年的时间
我整齐的小辫被揪得散乱
细嫩的小脸蛋被拧得淤青
在那样的狼狈里
身边的孩子们似乎也认定了
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差生
那哪儿是一年啊
对于一个七岁的女孩
简直就是整整一个世纪。
我以为对她的恐惧从
二年级开学得知她调走的时候便终结了
然而现在想来
这远远不够。
调走后的第二个月吧,
那是节体育课,
我们在操场丢手绢,
我一抬头
竟看到她从校门口走了进来。
我的大脑一瞬间一片空白。
我那好不容易终结的噩梦,
难道真的又要重来了吗?
那天晚上我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
她只是来学校拿一下自己的炒锅。
我的心仿佛才从悬崖边上被拉了回来。
大人们总以为孩子们什么都不懂
殊不知童年的伤口需要整整一生来疗愈。
庆幸后来,
我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老师。
后来的数学老师们,
尽管看到了我在数学的窘迫
也总耐心地指导我从未放弃过我。
我总在想,
我后来遇到佳佳
是上天为此给我的补偿吧。
也不能说因为姓冯的老师
我的数学之路还未开始就走向了终结吧?
但我想说,
从2000年的那个秋天开始
数学就成了
我难过的坎
我心里的疤。
今天
此刻
我坐在这里。
讲台下这一个个认真答卷的孩子们
我看哪一个都无比喜欢
虽然偶尔也会严厉地训斥
但是从心底爱着他们。
那些真正有学科困难的孩子
我反而更关注她们
我总告诉我的朋友们
(对我的学生,我更喜欢称他们为“朋友”,十八岁的孩子,已经可以独立思考和决定了,他们不再是孩子)
学习语文
不是为了应对高考
而是用文字和语言来治愈自己的一生。
阿德勒曾说,
如果你将一切的成因归于过去
那你将会在过去的束缚之下永远无法获得幸福
那么放下吧,
那些曾经被风雨蹂躏的伤口
被这些年读过的书温柔地抚平
晚霞漫天的时候
我会停下课让他们看看窗外的美丽
告诉他们:
这个世界,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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