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新疆之旅即将结束,
此刻在返回西宁的飞机上等待起飞。
28号出发,历经十天。出发新疆,完全是因为彭野和程迦的故事,那本《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完全撩起了我心里那点野气。他们的故事发生在青海、羌塘、可可西里,而我却鬼使神差,一路向北,出发新疆。
初印象
28日七点五十的动车,经过嘉峪关、哈密,一路直上,历经近十小时的路程,于下午五点半抵达乌鲁木齐。因为提前租好了车,下了火车直接去开车前往酒店。
乌鲁木齐给我的第一感觉:超级热。
酒店所在的地方略微偏僻,周边有些民居,很有烟火气息。
稍作休息后,欣然前往国际大巴扎。怕附近不好停车,直接打车过去,果然大巴扎人山人海,名副其实。远远就看到了很有异域特色的建筑,一股异域风情扑面而来。
信马由缰往里走,看到了一家“馕”主题的博物馆,墙上的馕很大,拍照的人很多。然后看到到处都在买票的“新疆国际大马戏”,宣传牌尤其扎眼,决定去瞧上一瞧。
有狮子跳圈儿,猴子骑车,有小熊平衡木,还有空中飞人。整体还可以吧,跟我在多巴街头的帐篷里看的差不多,票价79,不算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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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搭子
看马戏期间小红书有人找搭子,他一人一车,从宁夏开到乌鲁木齐,待了两天比较迷茫,想找朋友一起出发。我私信他:我们两人一孩,租车自驾,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a钱快。
当时全凭一腔热情租了车,然而搜了小红书,看到好多人因为每天五百多公里的路程苦不堪言骑虎难下,我也开始有了找个搭子的想法。
对方很爽快,直接来大巴扎找了我们,一起去吃了晚饭。回去时我跟同伴说:估计没戏,人家看着小鱼儿这么闹腾肯定不想搭了(因为一路的舟车劳顿,吃饭时小鱼儿困得在哭),回去后收到消息,他问如何计划行程?我说我们打算乌鲁木齐出发,去赛里木湖,伊犁,去那拉提,从阿克苏去喀什。他说他打算从若羌一路进藏。
看来找搭子注定失败啦,那就按原计划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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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星空
29日睡到自然醒后,我们出发江布拉克 。
弟弟曾经来过这里,看我去了新疆强烈推荐江布拉克。理由有二:距离乌鲁木齐不到二百公里,行程较短;江布拉克风景如画且可以自驾。
临走给昨晚的书友发了消息告别:
走了,去江布拉克!
他迅速回复:走!你们在哪?
这这这,看来是个性情中人。
于是我们开车去找他,把行李放在他车上就出发了。当时在想万一江布拉克足够美就在那里待上一晚,不赶路,保持松弛感。
搭伴儿的小伙子话不多,会随着音乐大声唱歌。第一次听他开口,小鱼儿在后排捂着嘴咯咯得笑。近一百八十多公里的路上,闲谈之间,竟然发现与这个陌生的搭子出奇地同频。于是一拍即合,打算都改变行程,去阿勒泰,走一走北疆然后一起返回乌鲁木齐,从乌鲁木齐坐火车去喀什。
到达江布拉克的时候近三点,在景区门口简单吃了饭就进了景区。果真风景如画,一步一景。
不过有件事儿犯了难,临时决定的去阿勒泰,我租的车放在了乌鲁木齐,江布拉克又在昌吉,而车钥匙在又被我带走了。
租车公司那边催促不停,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在江布拉克景区找疆A的牌照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人肯帮我捎回去。最终找到一个浙江牌照的大哥,答应帮我捎过去,我给他一百块作为感谢,他坚决拒绝。八点多的时候,钥匙成功送达乌鲁木齐,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驱车直入,山路蜿蜒。每个山头,都有独特的美。越往里走,越新疆。这里曾是封神拍摄地,就是姬昌在西岐那一段,还有姬发最后乘着宝驹回家那一幕。刚好是江布拉克的秋天,麦海之中,遍地金黄,风吹时,像少女抚动的琴弦,让人沉醉。
我记不住里面每个打卡点的名字,只记得里面有个怪坡,上的时候很轻松,下的时候却很费劲。我们最后决定住在星空帐篷,很干净,里面有马桶,有洗漱台。
附近没有餐馆,只有一家德克士和几个小吃摊。买了炸鸡和啤酒,四个人在帐篷外的草地上露营。
刚收拾妥当,乌云密布,下起了雨。我们迅速把东西收拾到帐篷里,继续着我们的晚餐。吃到一半,雨变小了。打开帐篷,外面细雨悠悠,我出了帐篷,在黄昏的小雨里享受第一场来自北疆的洗礼。
麦草的清香和着泥土的醇厚,让我有种想要尽情舞蹈的冲动。拿着相机记录着这美好的时刻:微风,细雨中,有个小男孩好奇地打量着远处的天空,那场面如一幅画。
“彩虹!”
我回头看去,是彩虹,阴霾还未散尽,那赤橙黄绿青蓝紫组成的桥迫不及待架在云中,左边的天空已经变成淡蓝色,在夕阳的照耀下分外澄澈。心情愈发明媚起来。
我们继续吃着炸鸡,就着啤酒,聊着过往,看太阳一点点落下。看天边的云由黄变红,又红变粉,再一点点褪成了夜的样子。
“我今晚要去山顶看星空”
“一起。”
四个人不约而同。
“可是今晚天气预报是阴天,看来是看不到星星了”搭子沮丧起来。
“肯定可以的,相信我。我可是上天的宠儿,老天很少让我失望的。”我开着玩笑。
于是时不时出去看看,看星星出来了没有。看了两三次都感觉只有几颗,直到第四次搭子出去。他说:“怎么没有?光亮里待得太久,往往不能一眼就看到星辰。而只有在黑夜里耐着性子待一待,你才能看到满目星河。”
我们带着毡房里的小被子,去了露营地最高的山坡。在草地上摆成个大字,舒展开四肢,也舒展开久未释放的心。
小鱼儿贴在我的臂弯里,向我身边挪了又挪,仿佛怎么都嫌不够近,小小的身体传递出浓浓的暖意。
三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小鱼儿在问东问西,在担心黑熊来了会先舔谁的脸的问题。
夜很静,静到我几乎听得见星星们在呼吸。夜又很吵,山间的虫叫和细微的风声不时在耳边萦绕。
“我要上去了”他突然说
“去哪里?”我一愣。
旁边的佳佳突然笑了起来,
“他要去星星上面,ahah”
“是的”搭子很认真的在说:“我真的感觉自己要被这浩瀚的星空吸进去了”
谁都不再说话,我闭着眼睛,开始听耳畔的声音,细草微风,山野虫鸣,
此刻旅行的意义被一点点具像化了。
我说,我们每个人认领一颗星星吧?
“我选那颗”小鱼儿指着那颗最亮的
“妈妈你呢?”
我选了头顶那颗。
“妈妈你为什么选这颗不太亮的呢?”
“因为触目可及的,才是最好的。而且,它此刻不亮并不代表以后都不会亮,况且每科颗星星都有被选择的权利呀”
搭子选了北斗七星中间的那颗,佳佳选了亮闪闪的那一克。那晚的星空,被我们四个承包了,并且拥有终生回忆权。
凌晨三点半,依依不舍回了帐篷休息。
睡意朦胧里,我听到帐篷外传来的歌声:入夜我们谈恋爱,心里花儿开......
这个98年的小伙子
看来在孤独的旅程中开始思念起了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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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布尔津
30日醒来,第一时间买了草原滑道的票,疾驰在美丽的原野,妙不可言。纵使依依不舍,依旧继续出发。
天山天池经过了,没进去看。因为有人跟我说还不如莲花湖的水多。一路北上,穿越S1沙漠公路,直奔阿勒泰。S1沙漠公路,打破了我的驾驶记录:一口气开了470多公里。一路的雅丹地貌很有特点。
到达福海差不多下午四点多,去了乌伦古湖,这个被成为“离海最近的海”的地方。买了门票,进去乘坐了海上法拉利,然后就出了景区。这个地方确实没啥可看的,没有大海的壮阔,没有青海湖的震撼,体验感一般。
出了福海继续前行,傍晚六点多到达布尔津。布尔津的整个城市建设,似乎更像一个设计师设计好的模型,就一下子放在了那里。因为整个城市看起来都是崭新的,几乎看不到什么破败的建筑。像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城市。独具风格的俄式建筑,让这座城市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浪漫气息。
去一家很火热的餐厅吃了爆炒狗鱼,味道很好,价格偏高。老板热情地给小鱼儿做了免费的番茄炒蛋。
吃完饭顺着街道,感受布尔津的夜,这座城市确实很美。后来在网上看到许多人吐槽说这里是专门为旅游而设计的城市。我可不在意,美就是美,为何要去纠结她是自然还是人为呢?
有一座很美的桥,恍惚间让人有在法国的感觉。坐在河边吹吹风,看小鱼儿欢喜地像只小鹿。有人问需不需要气球,我们摇头拒绝。她又很热情的把一大束气球都给我们让我们拍张照,一瞬间被暖到了。拍完照,我们买了一个。在河边坐了很久。然后去西边热闹的集市上逛逛。凌晨一点半,夜市上确是正热闹的时候。
集市上有海纳彩绘,我在肩膀上画了一只小鱼,小鱼儿呢,画了一只小狗。
布尔津的小酒吧很多,我们随机进入一家。人很多,调了杯少女心事,在霓虹闪烁里听着歌看人们碰杯、欢呼。
在新疆的每一天都似乎意犹未尽,返回酒店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半,大街上依旧有零星的人影。街角的小岗亭是一家便捷式小酒吧,想再调一杯小伙子笑着说要打烊了。不过可以送给我一张明信片,让我盖上好看的章子。我欢喜不已。
微醺的午夜,背上背着沉睡的小鱼儿,我们就那么沿着布尔津河走啊走,谁也没有问酒店的方向。布尔津,这座城市因这条河而得名,她很浪漫,我也深深记住了她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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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禾木,享受孤独
31日,七月的最后一天。出发的时候十二点多,门口买了煎饼果子,买了零食和一箱乌苏。在搭子和门口宁夏大爷依依不舍的交谈之中,离开布尔津。
直到快到喀纳斯景区,我才通过定位知道布尔津就隶属于阿勒泰。阿勒泰这个名字,因为作家李娟的《我的阿勒泰》火遍大江南北,也招引了无数文艺青年争相前往。
不怕人笑话,我并没有读过这本书,也未看过影视剧。所以阿勒泰在我心里,就如任何普通的名字一般,毫无滤镜。
按照搭子的建议决定先去禾木,一个喀纳斯附近的小村寨。当天的门票很难买,酒店也不太好定。好在搭子能开车能攻略一切顺利。
下午五点多,终于在小木屋落脚。小木屋干净整洁,一进屋一股好闻的松木香,让人瞬间困意浓浓。索性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七点半了。听着屋外的喧闹声,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几个人起床去吃饭,煮面加蛋,外加一份京爆毛肚。搭子一个人去山里骑马,享受独处的快乐去了。
吃完饭随便在小村子里走一走,看到几个孩子在沙堆里玩耍,旁边一直可爱的小羊羔耷拉着脑袋有些不欢快。
生意人的机敏从小就种植在图瓦族孩子的心里了。看小鱼儿欢喜的眼神,五六岁的小男孩大声招呼她:“要摸一下小羊吗?快来呀,不要钱,抱她拍照才5块钱。快来摸摸它。”小鱼儿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小羊。
“它生病了”又有个小男孩说,“不能再出去拍照赚钱了,对了阿姨,你要不要吃红薯,有五块的和十块的?
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小路上有只羊驼,惬意安然地享受着属于它的下班时光。缰绳拖在身后,没有人拉着,它就那么闲庭信步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丝毫不理会路人们的热情招呼。
它是自由的吧,那缰绳是它被束缚的印记,它倍受羁绊把,那样的惬意安然又似乎很少有人拥有。
太阳一点点沉了下去,我们回到了木屋。
搭子也回来了,发微信给我:“骑完马才发现,相机没电,手机也自动关机。一个人找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窝。眼见着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我一路跌跌撞撞,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孤独地像条狗。”
原来享受孤独久了也会惧怕孤独。看来孤独真是像伏特加,兴致浓时让人贪恋,兴致淡了避之不及。人真是在欲望的驱使里慢慢长大的。
我一个人出了木屋,坐在路边的木质长椅上看人来人往。我试着在键盘上敲下一些心事。突然很想来瓶酒。
到对面的小酒馆,要了一瓶啤酒。我这个一喝酒就脸红的人,在新疆的这段日子,竟然爱上了那一口浓烈的味道。
我继续写着,时而心事汹涌,时而只是抬起头发呆。我看路人,路人也偶尔转过头看我。我突然很想把此刻的自己留下来,只是摆弄半天自拍真是个比较麻烦的事儿。一个东北大哥热情的过来帮我拍照。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每个人都找到了暂时的归宿。我也带着那剩余的半瓶酒,回去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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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白哈巴有一匹马
八月的第一天,醒来的出奇的早。两人早早上了山,没有打扰小鱼儿的安眠,
搭子昨晚约了当地马队的两个大哥喝酒到深夜,我们也未打扰。这个男孩子确实有点意思,他曾跟我说他想认识一些当地的人,随着他们来一场入秋时的转场,感受真正的牧民生活。这才是深度的旅行体验吧。
骑着马上山,山路陡峭,蹬着马镫,抓着马鞍,顺利到达空中草园。山顶十分平旷,群鹰盘旋嬉闹,仿佛因我们的到来而格外兴奋。
俯瞰山下:屋舍俨然,阳光在潺潺河水间流淌,山间的白杨在晨光的洗礼
下闪闪烁烁。我忍不住奔走欢呼,像空中的雄鹰一般,张着双臂,肆意狂奔,像个傻子一样快乐。
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小鱼儿还睡着,隔壁也没有动静,我们开始洗漱收拾,准备出发。倒了两次区间车,我们终于出了景区,开上了自己的车。
以为禾木的下一站是喀纳斯,结果惊喜地发现,搭子的安排竟然是边境小村——白哈巴。习惯了出门安排一切,这种被人安排的感觉还真挺爽。
从禾木村到白哈巴,我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无名路。一路的怪石嶙峋,草原遍布,还经过两个小小的湖泊。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是车在动还是景在移,很多时候甚至觉得我们只是坐在车里,看着5D电影。
机敏的松鼠越过车前,旱獭晃着肉嘟嘟的大屁股大摇大摆,黄羊一对又一对在路的两边晒着太阳,最牛的肯定是牛群了,他可是这条路最权威的警察,只要看到他,所有的车不得不停下来行着注目礼等着他通过再缓缓向前。
我们厌倦着被规矩束缚,所以拼命去追寻自由。可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哪怕在这无垠的天地间,哪怕这里没有红路灯,哪怕这里的生灵并不会与人有着言语的交流,我会也会自然地去遵守规矩,去敬畏生命。
深埋于心的对生命的敬畏,对自然的无尽追逐,不也是自由吗?
白哈巴是个小小的村落,分为新村和老村。我们定了老村的木屋。门口有摆渡车,自驾车只能停在停车场。也有好多人在停车场旁的草地上搭了帐篷。
整个村庄都在如火如荼地盖房子,估计是想趁着最近两年的热度多赚点钱,当然,这是正常思维,无可厚非。只是给游客的体验感带来了影响。下了车就看到一个帅气的男孩子,很热情地问要不要去骑马?搭子留了电话号码说我们先去办理住宿,一会联系。
网上订的小木屋闷热,脏乱,无奈只能退房重换一家。老板说要扣一间的钱,最后在商量之下扣了200勉强同意给我们退房。
后定的房间很舒适,也很安静。客栈老板在院子里支了凉棚,看起来惬意不少。
和搭子一起去体验纵马驰骋的感觉。运气不错,给我一匹白马,很好看。搭子选的一匹油光黑马,看起来威武帅气。
我的向导是一个女孩,她说去年刚刚从吉林长春大学毕业,毕业就回了家乡。搭子的向导就是刚才车站遇到的男孩子话,男孩子很少,女孩子笑着说男孩子刚刚失恋,心情不好。男孩子腼腆地笑着,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跟女孩子说了什么。
四人四马在陡峭的山坡上行进,搭子开玩笑说可不可以到女孩子家做上门女婿?女孩子大大咧咧地呼应着。我一边听着他们的嬉闹,一边捏了把汗紧紧抓着马鞍,山岩陡峭,我脑海里时而闪过一切不确定的画面。
大概是马通人性,我的马儿走得最慢。到达山顶的那一瞬间,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草原,恰到好处的松林,金色的夕阳下,搭子已经在平坦的山顶上纵马驰骋。
我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马上,内心的不安在到达山顶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我忍不住想要欢呼,想要奔跑。
马儿大概是体会到了我的欢乐,它忘记了背上的是个菜鸟,也开始在这广阔的天地间奔跑。等我反应过来,已跑出好几米远,“拉缰绳,快拉缰绳!”女孩紧张一边朝我狂奔一边喊。我在呼呼的风声里手忙脚乱去摸索着缰绳,心里却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畅快。
马儿终于停了下来,女孩这是已经气喘吁吁赶到我身边,她在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对着马儿说着什么,我轻轻地抚摸它美丽的马鬃:“请你不要凶我的马儿,至少在这个黄昏,它是属于我的。”
山顶的风景怡人,游客越来越多。聪明的搭子骑着马给他的向导拉客,他小声跟我说,这样他自己就可以多玩一会。他想让我拍下他骑马的视频,可怎么都拍不出那种威武畅快的感觉。或许吧,镜头记录下的,只是旅行的万分之一,真正的快乐,只能定格在自己心底。
夕阳落尽的时候,山顶只剩零星的游客。四人四马开始下山,顺便去看了网上爆火的那颗孤独的树。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刻吧?天边还泛着点点红晕,我掉转马头,在孤独的树下,留下了我来过的印记。
快到山底的时候遇到一群上山的马队,女孩子悄悄跟我说,骑在第一匹马上的那个长发姑娘,就是男孩刚分手的女朋友。
我刻意扭头看了他,二人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回头多看一眼,只是男孩眼底藏不住的哀伤。
男孩无意间说起,今天是女孩的生日。搭子热情招呼,下班后一起庆祝生日吧?女孩欣然允诺,我们约定在村子里那家日咖夜酒一起庆祝。
在山脚下和我的白马做了告别。我的白马儿嘶鸣着,不远处的一只马儿也以同样的嘶鸣给了她呼应。搭子的黑马儿却依依不舍跟着他走,走了十几米远才不得不在主人的呼唤下悻悻离开。
和搭子一前一后走着,那些古老的松林,我在心默默猜测着它历经过几度
岁月,几度风雨。这里距离哈萨克斯坦1.2公里,那里的树应该也跟这里的一般茂密蓬勃,那里的男孩和女孩也会像这里的一样为情所困为爱心伤吧?
搭子这个人,话不是很多。有些时候天真地像个孩子,有些时候又沉稳地像个老者。跟随他来到那家日咖夜酒,看着他点了六瓶酒开始自酌。我点了杯玫瑰红茶,就这么相顾无言,听着音乐,刷着手机,也等待这那个允诺一起庆祝生日的男女。
六瓶酒还剩一瓶的时候,姑娘和小伙子还没有来。我们很默契地谁也没再提起。期待,是会在等待的过程中一点点耗尽的。所以不用提起,不用说再见,悄无声息地离开就是最好的告别。
回去的时候,看到小鱼儿就坐在窗前,盯着妈妈要来的方向愣神儿。看到我的一瞬间,欢呼起来。妈妈妈妈!哎呀,没等到盆友的失落在那一瞬间被火速治愈,我的良药啊,带在身边真好。
抱着暖呼呼的小人儿入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在新疆的时间明明多出来两个多小时,却总感觉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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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喀你的纳斯
出白哈巴,再次经过铁热克提,我们犹豫着要不要去喀纳斯。刚开始决定不去,走了几公里又怕留下遗憾决定去了。沿途的风景基本上已经有些视觉疲劳。车上佳佳低头玩着手机,小鱼儿又开始进入梦乡。
到达喀纳斯景区,准备拐入停车场的时候,交警拼命往最远的停车场指挥,或许想的是等远处的停车场满了再往近处停。看着陆陆续续从远处赶来的大汗淋漓的游客,我突然就没了想去的兴致。
说真的,最不喜欢去的就是热门景点。排队走路的疲惫感完全冲散了看美景带来的快乐。我们在景区门口吃了饭,点菜的小伙子听到我们的青海话,瞬间热情起来,说我也是青海人呀。
饭店的菜味道不错,让我的青海胃在几天的荒芜后得到暂时的满足。吃完后几个人坐在门口犹豫,最终掉头返回,拜拜了喀纳斯。算是来过。
当天下午七点多到达克拉玛依。吃饭问题上和搭子出现了少有的分歧,最后决定各吃各的。我们三人去吃了东北麻辣烫,干杯庆祝旅行接近尾声。在克拉玛依的热风里,我们放弃了转一转这个城市的想法,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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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和重逢
第二天清晨,和搭子沟通得到冷漠的回应。我发了微信给他:旅行就是为了快乐,既然不快乐,不如我们就暂时作别吧,感谢相遇,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他回应“知道了”。
我们定了十二点去石河子的票,
去看望我九年未见的朋友。
一个多小时的动车后,我在沙湾火车站与我九年未见的娟儿姐重逢。我看着她微笑着向我走来,自然地牵起小鱼儿的手,仿佛这九个春秋里我们从未分开。
她的先生,一个淳朴的西北汉子,热情地带我们去吃麻椒鸡。点了一桌子的菜,每一样菜都正对胃口。她家的安安,比小鱼儿小一岁,可爱又精怪,与小鱼儿聊着叶罗丽,一点不觉得陌生。
娟儿姐呢,她依旧如以前一样,不善表达,腼腆内敛。坐在我身边,我仔细端详她的侧脸,听着她熟悉的声音,想着九年前那个黄昏里的那句“再见”,恍然如梦。
吃完饭去了她家,沙湾市下面的一个小城——144团场,细心的龚老师带我们到棉花地旁参观棉花的花骨朵,我想象着棉花盛开的样子,这里一定美不胜收吧。
车还未到楼下,远远就看到一个婆婆抱着小婴儿在楼下焦急地盼着。是她的婆婆带着小儿子,小儿子眼圈儿红红的,看来盼妈妈盼了很久。
下午五点,娟儿姐在小儿子的哭闹声里,执意送我到车站,安安也要跟着。趁着小鱼儿看窗外的风景,我抱了抱她,她长这么大了,我都没有抱抱她呢。她就那样在我怀里睡着了,下车的时候,我轻轻把她放在车上:亲爱的安安,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记得我。
我们在拥抱里分开,那一瞬间红了眼眶。我亲爱的姑娘,我们在十八岁相逢,在二十三岁平静地告别。我不知道我们的人生还能有多少个九年,我也不清楚下一次我们是否还经得起这么久的离别,只希望,你能好好生活。我们都要好好生活。
回去的列车上,收到搭子发来的小视频:橘红色的夕阳洒在赛里木湖,也撒在那辆熟悉的E300上,他开着车缓缓向前。副驾驶还放着那张我们在服务区买的新疆自驾地图攻略。
我说,赛里木湖是我此行的遗憾,一路顺风。
他回了四个字,一路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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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乌鲁木齐
乌鲁木齐的体验,一个晚上怎么能够,所以在乌鲁木齐的第二夜,我们打车去了美食聚集的 二巷。
酸奶粽子、胡辣羊蹄、肚包肉、羊肉串、格瓦斯......美食多到停不下来。相比大巴扎,这条街大多是本地人,外地游客不多,美食经济实惠。满满烟火气,类似于西宁的下南关街。
打着饱嗝回去,又是一个凌晨两点。
8月4号从乌鲁木齐到喀什,我们坐了16个小时的火车。火车站吃了碗牛肉面,买了牛肉饼和肯德基。
列车经过一条很长很长的隧道,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才渐渐亮了起来。这是南北疆的交界——天山山脉。不得不惊叹于高超的铁路修筑技术,也不得不为伟大的修路人心生敬意。
一路的荒漠、黄沙、戈壁。昏昏沉沉睡了一夜,清晨6:30列车提前到达喀什站。清晨的喀什,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心旷神怡。
到酒店的时候七点多,迅速办了入住手续,一觉睡到十点半,完美错过了喀什古城的开城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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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喀什
初见古城,身体里的快乐细胞一下子被唤醒。冬不拉的欢快,姑娘们的裙摆,玲琅满目的纪念品。确实,你可以一眼望穿新疆,但你永远无法看透喀什那双迷茫的眼睛。
这座祖国西部的边陲小城,深厚的历史底蕴和独特的人文风情,是这座小城的灵魂。我敢说,没有任何一座古城可以如喀什一般有如此灿烂的文化气息和生活格调。
巷子里慵懒的小狗,土墙上斑驳的光影,躺椅上闭目眼神的阿爷,徜徉在一个个幽深的小巷子里,每一处都是风景。
古城里卖纪念品的商铺很多,玲琅满目的阿拉丁神灯,小鱼儿每看到一个都想偷偷擦一下,简直忙不过来。
她问我,
“为什么我擦了这么多神灯,
都没有一个灯神出来满足我的愿望?”
我说,
“那你说说你的愿望试试?”
“我想要一个冰激凌”
马上我们就看到一家冰激凌店
她惊喜不已。
我们在强烈的太阳下妥协,中午时分回酒店补觉。都说夜晚的古城才是精髓,得养精蓄锐,好好享受一把古城的夜生活才行。
下午四点多吧,在朋友的安利下,我临时起意想去市场定制一条属于自己的艾德莱丝裙。艾德莱斯原本是疆地特有的一种花纹,这种花纹在最早以前是绣上去的。现在的艾德莱斯基本都是印上去的。
一个人去了喀什扎帕尔库奇农业产品综合市场,这里基本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布料铺子。从未在新疆之外的地方见过如此之多的布料店。找到了小红书博主推荐的那家艾德莱斯种类最全的店:帕赫尔穆布业。细细挑选了喜欢的花纹样式,老板一看裙子样式就知道我需要几米布。拿着5米布料去市场门口的小二楼找好裁缝,手工费50元,多余的布料给我做个包,加收25元手工,约好第二天十一点半去取成品。
回到酒店三人又向喀什古城挺进。哈哈哈,我总感觉自己在新疆的时间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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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雨
白天去的地方叫西区,晚上去的地方好像叫汗巴扎。巴扎,是集市的意思,汗巴扎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小鱼儿一眼看上了一把手工做的尤克里里,拿在手里舍不得放下:妈妈,我们买下它好不好?尽管我知道她是三分钟热度的喜欢,但还是没有拒绝:带回去纪念这美好的夜晚也未尝不可。
古城的商业街大同小异,卖纪念品的,卖吃食的,搞旅拍的,还有各种文艺感满满的咖啡店。不过还没来及细细品味古城的夜,雨便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看着来往的游客撑起一顶顶伞,一支,两支,三支......古城满满变成了伞的河流,我们却就在这河流里,缓缓地走着。大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潇洒。
浪漫是坚持不了太久的。不一会儿,便大雨倾盆,我们在一个美丽的巷口停留,佳佳躲在屋檐下,我在大雨倾盆的巷子里拿着相机不想放过每一处的文艺和精致,小鱼儿呢,靠着巷口的柱子词不达意沉醉在自己弹奏的地球人无法听懂的乐曲。
雨下得酣畅凌淋漓,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着古城路边小河般的流水,我们决定不再等待。三个人,在暴雨之中狂奔起来。既然躲不过风雨,那就让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跑到出口的时候,雨更大了。我看着一群游客躲在执勤警察的伞下,那执勤的警察站在最外面,身体已被雨水打湿,却依旧如雄鹰般张开双臂,守护着南来北往陌生的游客,一瞬间的感动永远被定格在了心底。
从此喀什在我心里,永远是37度,因为那是人民解放军的体温。
那晚的车格外难打,出租车看不到一辆,滴滴打了十五分钟依旧显示附近无车。好不容易来辆空车,却被跑得快的游客截胡。
“让孩子先上去。”一名特警挡住了车门,贴心地让我们先走。我的心又一次被暖到。那淋在身上的冷雨竟化成了丝丝暖意。
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一点半,这是在喀什的最后一个夜了。
我们买了乌苏和酱猪蹄,在酒店席地而坐,聊此次的旅行、聊久藏于心的故事、聊一起走过的曾经,任这最后的旅行时光在午夜的唇齿之间、在晶莹的泪光里、在心底的秘密中,慢慢流淌,流淌......
写在结尾
此刻,一个人坐在车里。听公园的鸟鸣,观窗外的流云。
关于这次旅行,我想总结点什么,想了很久,除了满满的美好回忆,什么都总结不出来。我只记得,驱车赶往喀纳斯的路上,在浩渺的天地之间,在触目可及的草原上,我只惊叹过一句:“好美,原来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值得。”
我想,
我想表达的是:
这一生,
短如蜉蝣,
小如一粟,
所有的计较都不值得。
不远处的草地上今天有新人喜结连理,最美好的祝福送给陌生的朋友吧,在这个特别的日子。
2024年8月10日(七夕节)结稿于西宁体育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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