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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是三天连更的第三天哦）
三·会议
瀞灵廷。护廷十三番队。队长会议室。
十一位队长云屯森立，分列两侧。居中的是外表慵懒散漫的总队长京乐春水，此时正听着第十三位队长的发言。
“我的部下，原田太一和竹内则人的报告如以上所述。”
十三番队代理队长朽木露琪亚结束汇报，转身退回右侧队尾，心中为自己没有出糗而感到如释重负。自己已担任代理队长数年，在面对这种正式会议时还是会忍不住紧张。她知道现在不是感叹自己不够成熟稳重的时候，于是迅速调整了心神。
京乐春水环视全场，最后对着露琪亚身旁的人开口道：
“涅队长，你有什么看法？”
京乐春水会询问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是可以想见的：十二番队一直一来都负责监视和探测虚的行动轨迹。五十多只虚集体出现，而十二番队没有提前给出任何警报，从这一点上，他这个队长已然有失职之责。
涅茧利自始至终，在露琪亚心中都是个“诡异”的人。他在男性队长中身高并不出众，与身高逾一米九的京乐总队长相比更是差距明显，体型称得上瘦削。即便如此，在所有队长一级的人中，他的显眼程度都堪称与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不相上下，盖因他出门示人时，永远戴着一张怪模怪样的面具，脸谱上的花纹除了引人不适外想不出还有什么作用。在他因自己的研究而感到兴奋时，疯狂的笑容会透过面具呈现出来，是个十足的疯狂科学家。现世的人们常说“疯狂与天才仅有一线之隔”，而他则是“疯狂与天才搅拌在一起的模样”。
涅茧利眼珠转了转，伸出两根骨节突出的细长手指，说：“灵波测量研究科是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的，能想到的情况只有两种。”他收起中指：“第一：控制这些虚的人有能力完全隐藏它们的灵压，还能绕过我的监测打开虚圈的门。”他收起食指，只剩一颗瘦骨嶙峋的拳头单调呆板地举着：“第二：这些虚很早之前就被一个接一个地分别送到现世，直到某个人需要的时候才被集体启动。”
京乐春水半袒着胸襟，用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抚摸着蓄有断须的下颏，仅剩的那只独眼中明显透露出思考。他在队长羽织之上常穿的那件粉红色花纹外套简单地叠了叠，放在随侍在侧的副队长伊势七绪手中。作为已故前任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最得意的两名弟子之一，他不止一次地向众人证明，放荡不羁只是他的外在的表象——尽管他自己嘴上从不承认这一点，内心也是些许拒绝的。
现任护廷十三番队总队长兼一番队队长沉吟半晌，再次询问道：
“涅队长，这两种情况里，可能性更高的是哪一种呢？”
涅茧利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墙壁：“没有研究实践就不配谈论真相和结果。”他用多加了一茶匙抑扬顿挫的语气说：“四枫院夜一做的太过火了，应该抓几个活口回来才对。”他忽然以令人毛骨悚然的高速将脑袋转向身侧的朽木露琪亚：“不过，你应该比她更有用些，不是吗？趁一切还来得及补救的时候。”眼见露琪亚并不与自己对视，涅茧利勾勒起的笑容带有满满的“兴趣”：“朽木‘代理’队长。”
涅茧利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二番队队长的身形好像恼怒地动了动。但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注意你的措辞，涅队长。”冷淡的男性声音从对面一侧传来，古井无波的语调中不知为何竟带着傲骨般的贵族气质。
“注意什么措辞？‘有用’还是‘代理’？”涅茧利以同样的速度再次将头转向，面对着向自己发难的人。
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以近乎永恒的冷静果决与傲骨英风著称。他不再佩戴代表名门朽木家贵族身份的发饰“牵星箝”，私下里有风闻说，这是他向过去高傲的自己告别的方式；也有说法是，这是为了向差点死于“双殛之刑”的义妹道歉，以及向某个曾击败了他的对手致敬。但无论这些风言风语怎样流传，唯有一点是大家公认的：朽木白哉此人举世无双的气质，已浸入他的骨子里，又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有没有那“牵星箝”，都不再重要了。甚至于，比起他冠玉般的面容，人们往往更为他这气质所吸引。更何况如今的朽木白哉，一如他信任的副队长阿散井恋次所言，不再同过去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然而这种冰冷淡漠在面对涅茧利时又回来了。在所有现任队长中，涅茧利最不喜欢他。由于职责的缘故，碎蜂与大家交谈不多；凤桥楼十郎与六车拳西曾受过恩惠，对自己多少抱有些尊重；虎彻勇音与射场铁左卫门在自己面前只是个后辈；平子真子的自由散漫与当上总队长之前的京乐春水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矢眮丸莉莎爱好读书，在个人兴趣方面和自己没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冲突；日番谷冬狮郎年纪尚浅，也在灭却师之战中被自己帮助过；朽木露琪亚只不过是个代理队长，论级别还要比队长们低上半级；更木剑八……更木剑八是个更疯的疯子，只要在他发狂的时候不挡他的路就好了。
唯有朽木白哉……这个人打心底里令涅茧利感到不快。在涅茧利极为主观的评语中，对朽木白哉无非就是那几个词：自以为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他过去不会，将来也永远不会在朽木白哉面前自惭形秽。“尸魂界有朽木和更木在，正面战场就可以放心了”这种想法，他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即便把比较范围扩大到自己熟识的所有队长中，也只有“前队长”浦原喜助能在受厌恶的程度上隐隐压过白哉；连那个号称能“破解自己所有毒素”的已故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比起白哉来也算不得什么。
“关于‘措辞’的部分，我想，是‘全部’吧。”朽木白哉说道，抬起双眼从半侧面逼视涅茧利。
“大哥……不，朽木队长，”露琪亚制止了这场针锋相对，试图将风暴化解于无息，“涅队长言之有理，我会让部下配合的。”
朽木白哉的双眼下移，注视着露琪亚。也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但露琪亚能够清晰地感到，大哥的眼神温暖了许多。
朽木露琪亚受到这眼神的鼓舞，说道：“我想涅队长的意思是，赶在剩余的几只虚被全数消灭以前，由十二番队派出搜捕队，我的部下来配合，将对象尽可能的捕获，争取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对吗？”
白哉主动转开了眼神，涅茧利的目光却还是锁定在他身上，闻言说道：“很好。真是聪明伶俐啊，‘朽木队长’。”
最后这句称呼不知是送给身边的露琪亚，还是眼中的白哉的。
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同僚。目睹这场口角的京乐春水在心里重重叹息。浮竹要是还在的话就好了……
“不好意思……各、各位队长……”一个羞怯的声音说。
四番队队长虎彻勇音看上去十分拘束和忸怩。她身材高大，比左侧正在神游太虚的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要高出一个头还多，而与右侧的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齐平。与身高给人的印象不太相符，虎彻勇音开口时的声音却是内向且害羞的。她留着微过耳的齐刘海波波头，右鬓处垂下的细发辫承载着她副队长时期的所有回忆。
“虎彻队长，有什么话请直说。”京乐春水说。
“那个……我也支持涅队长和朽木代理队长的看法。”虎彻勇音轻声说，“正如朽木代理队长报告中所说的，我和浦原先生一样不相信这么多虚聚集在一起袭击死神只是巧合。而且‘不会发出声音’本身也是个相当大的疑点。如果……如果四番队和十二番队协力的话，也许……也许可以调查出一些东西。”
“‘也许’这个词是多余的。”涅茧利说，“而且我也不需要四番队的协助。”
“不，我认为虎彻队长的想法相当正确。”京乐春水截口说，“不能马虎大意，瀞灵廷要利用一切资源解开这个疑谜。事关重大，就让我这个总队长乾纲独断一回吧，涅队长。”
涅茧利斜睨了京乐一眼，不再言语了。
京乐春水早已习惯了这个同僚异于常人的言谈举止，自然不以为忤：“好，接下来聊聊下个议题吧，有关浦原一行人前往虚圈的请求……许可了。至于队里派谁去做支援……”
“总队长！”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踏前一步，高声说，“请让我去吧。”
京乐春水抬眼望着日番谷。过去几年里，日番谷冬狮郎微妙地长高了几厘米，但依旧是所有队长中身高最矮的。作为历史上最年轻的队长，这位“天才少年”自穿上队长羽织那天起，便经受着他人的侧目。这些过多的、令人无所适从的目光使他早早成熟起来。他谨慎认真、一丝不苟，具备令多数成年人都自愧不如的卓越观察力。在自家阳台上饮酒吹风时，京乐春水时常会想，在自己之后最有可能被中央四十六室推举的总队长人选，恐怕非日番谷冬狮郎莫属。同时他也有些庆幸地想，自己麾下这些形形色色的队长中，唯有日番谷冬狮郎是最全能也最可靠的。更何况，日番谷冬狮郎还拥有那把与山本老爷子的“流刃若火”针尖对麦芒的斩魄刀——冰雪系最强的“冰轮丸”在。从反向来看，能够驾驭这柄强大的斩魄刀，更加证明了日番谷冬狮郎未来可期。
“说说你的理由吧，日番谷队长。”京乐春水偷偷摸摸地将自己的腰背松懈下来，引得身侧的伊势七绪一阵严厉的咳嗽。
“当年和蒂雅·赫丽贝尔对决的人是我。”在正式会议场合上，日番谷冬狮郎的不苟言笑恰到好处，“我是最了解她能力的人。双方休战之后，十番队也接下了和虚夜宫的外交工作。不论从正反哪个角度看，我认为自己是最佳的人选。”
“总队长，我也自愿报名。”朽木露琪亚举起手说，“您知道，我去过虚圈，熟悉那里的环境。而且一旦有个万一，我有信心可以和黑崎一护配合作战。”
“——嘿，那这么说的话，我也要去。”
日番谷冬狮郎难得地吓了一跳，接着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自己身侧说话的同僚。
用“更疯的疯子”形容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还是有些委屈了他。仅凭他超过两米的身高、狰狞的面庞、伤痕累累的身躯，就足以使世上绝大多数敌手心生惧意了。对于追求极致战斗快感的斗士而言，“剑八”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耀，这位继承了此名号的现任，极有可能就是尸魂界前无古人的最强“剑八”。他勇往直前，不知畏惧为何物，以“激烈的厮杀”为人生终极追求。他战斗时厉鬼般的模样和强大的灵压使自己人都避之不及，自前任副队长草鹿八千流“失踪”以后，整个瀞灵廷都对一件事心知肚明：从死神到鬼道众，没有任何人能劝止拔剑后的更木剑八。就连被剑八称为“最想砍一砍的对象”的朽木白哉，也只是在思考后简单而谨慎地说“我不一定会赢”。剑八对战斗以外的事情漠不关心，对队内部下也疏于管教，但所有人都知道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唯有对战斗满怀激情与渴望的人，才有资格跟在更木剑八的身后。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更木剑八说，“我很想和那女人互相捅两刀试试看呢。”
“唉……”平子真子发出了京乐此时最想发出的叹息。他用手捂住额头，抬起头对着天花板，“一堆队长跑到虚圈去是要干什么？武力威胁？不宣而战？拜托各位搞搞清楚，我们和虚夜宫只是‘停战’，不是‘同盟’。简单点说，就是‘维持现状’罢了。”
“请你说下去，平子队长。”京乐用鼓励的声音说。
“真是够麻烦的……五十多只杂兵级别的虚，对我们队长级来说，来五千只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平子真子垂下扶额的手，依旧瞪着天花板说，“但是，在证明虚夜宫和这事有关之前，我们还是只能在‘维持现状’的原则下办事。如果这些虚和赫丽贝尔无关呢？嗯？换位思考想想吧，要是护廷十三番队没做任何坏事，却被三四五六个‘十刃’级别的破面冲进来兴师问罪，我们会怎么想？”
“我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打算……”日番谷冬狮郎解释道。
“即使如此，去三个队长也够咄咄逼人的了。”平子真子的语气温和了些，“日番谷队长，我的意思是，一护那边可以先不管，我们尸魂界方面最多只能有‘一个’队长出面。尤其是那边的更木队长绝对不能去。”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更木剑八蹙起眉头，粗声粗气地问。
“没什么意思。而且这次出访的目的是‘外交’，不是‘作战’，更木队长你即使去了，也没有干架的机会。”
眼见更木剑八因为无架可打而对此事变得毫无兴趣，京乐春水向平子真子笑了笑，接着问：“那，依平子队长的看法呢？”
“我、拳西、楼十郎、莉莎，”平子真子用手指挨个儿点过去，“我们几个会‘虚化’的都不能去。在这方面，精通‘虚化’的黑崎一护本身在立场上就够暧昧了，我们四个中任何一人代表尸魂界去的话，只会让对方怀疑我方动机不纯。
“朽木队长和更木队长的情况是一样的，这两位在虚圈乃是具了名的强者，只要一踏足虚圈的地面，就会被对方视作威慑吧。
“涅队长和虎彻队长要忙着对虚的追捕和研究，分身乏术，这次就算了。七番队有内廷护卫的重责在肩，射场队长去做这种外交使节也不合适。
“而总队长你是老大，那就不必说了。”
平子真子环顾整个会议室：
“最后是日番谷队长：正如你所说，你当年和赫丽贝尔在伪造的空座町上空展开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托你的福，使炎热的战场凉爽了不少——但你去同样不合适。十番队接下的外交工作大多是由副队长乱菊小姐执行的，对于虚夜宫如今的主人而言，你更多还是持一个‘老对手’而非‘外交官’的身份。外交无小事，审慎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日番谷冬狮郎无话可说。两个曾经敌对的势力之间，“交涉”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个复杂的话题。灭却师之战后，双方都努力不想越过那条不可视的微妙底线——对于从虚圈跑到现世捕食的虚，瀞灵廷照旧派出死神清剿，虚夜宫则对此视而不见。反之，瀞灵廷也不会因单独出现在现世的虚而对虚夜宫大动干戈。关于这一点，在过去七八年间有无数佐证：原田击退基里安级别的大虚，护廷十三番队却没有对此向虚夜宫发起任何外交对话，其中的醍醐味不足为外人道，自有其高深的道理。
京乐春水再次摩挲起了下巴上的胡须：
“如此说来，这个任务只有落在朽木代理队长肩上最为适合了。”
春日的分裂
凉宫春日应援团供稿人
特别鸣谢 | 尔辈不能究究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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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编辑 | 比尔不喝牛奶
图文审核 | 应援团加热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