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外媒报道，2024年2月28日，美国14岁少年塞维尔因迷恋人工智能（AI）聊天机器人（给它起名“丹妮莉丝”）而自杀。塞维尔曾在日记里这样写过，他一天都不能离开“丹妮莉丝”，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它。在最后一次对话中，塞维尔说“我保证会回家找你。我非常爱你，丹妮。”机器人回复：“我也爱你。请尽快回家，我的爱人。”结束聊天之后，塞维尔使用父亲的大口径手枪，瞄准自己头部开枪自杀。
爱上虚拟的ta ，在恋爱模拟游戏里也很常见。在游戏里，你可以选择任何一款符合心理预期的男/女朋友角色，并与之交流对话、发展情节，甚至亲密互动。
她在等我
其实这种游戏并非新起之秀，十多年前就曾经在日韩等国风靡一时。2009年就有媒体报道称，日本一名男子深深迷恋上恋爱模拟游戏《Love Plus》中的女主角，并最终与这位虚拟游戏角色“结婚”。
对于玩家会“爱”上虚拟角色这件事，很多小伙伴深感疑惑：“原来恋爱不是一定要跟真人谈的吗？”“这和真人恋爱有什么区别呢？”
对此，成都市第四人民医院副主任医师、心理治疗师周游认为，从心理学角度来看，与虚拟角色“恋爱”更多是一种情感寄托，以及自我心理接纳的过程。
虚拟恋爱需求源自于
对归属感和亲密关系的渴望
心理学中有一个依恋理论，是指人类先天具有与他人建立亲近和支持关系的内在需求。这些需求源于个体内心深处对归属感和亲密关系的渴望，并借此获得生存与发展过程中所需的安全感与支撑。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可能因为忙碌工作、社交恐惧、喜欢独处等等各种原因，难以找到或维持真实的情感关系。而虚拟恋人就提供了一个安全、便捷、可控、无压力的情感交流对象。
尤其对于那些曾在真实社交中遭遇挫折或难以找到情感寄托的玩家来说，虚拟恋人不仅可以通过个性化的陪伴、倾听和反馈，使他（她）们能够在虚拟世界中体验到亲密关系和情感链接，缓解内心孤独，减轻心理压力，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其受损的自尊和自信。
虚拟恋爱是探索自我
满足“内在客体”的情感表达
在与虚拟恋人的互动中，玩家往往能够更加真实、自由地表达自我，探索内心深处的情感和需求。这种自我探索的过程其实是有助于促进个体的自我实现和认同的。
虚拟恋人作为一种技术产物，它可以满足玩家对于理想伴侣的绝大部分幻想和需求，因此可以视为玩家内在心理表象的延伸，也就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内在客体”。
在虚拟恋人角色中，玩家往往能找到与自己相似的特质或理想化的自我形象，并且可以塑造出自己喜欢的性格、身份和角色。例如，通过塑造和选择不同类型的虚拟恋人（如温柔型、幽默型等），玩家可以将自己的情感、欲望和理想投射到该角色。
与此同时，虚拟恋人作为无条件的倾听者和支持者，TA为个体提供了一个展现真实自我、获得外界认可的空间。通过这种虚拟恋爱关系的建立，玩家可以体验到不同的情感关系和互动模式，个体能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观、兴趣和生活目标。
虚拟恋爱可以弥补
部分缺失的社交
尽管虚拟恋人无法提供真实的身体接触和面对面的交流，但TA们仍然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玩家的社交需求。
通过在线聊天、语音通话等方式，玩家可以与虚拟恋人建立一种特殊的社交关系，从而缓解孤独感和社交焦虑。
同时，在虚拟恋爱游戏中，玩家可以通过与虚拟恋人的互动来构建自己的社交身份。
这种身份是玩家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求来塑造和展示的，可以完全独立于现实身份，也可以与现实身份相互融合。这种主动性和创造性有助于玩家更好地理解和接纳自己，提升社交能力的多样性和灵活性。
虚拟恋人其实是
另一个“理想的我”？
在虚拟恋爱游戏中，玩家可以按照主观意愿任意改造虚拟恋人，并通过塑造一个符合自己期望、他者期望、社会期望的“理想的我”，来弥补其在真实社会中的缺憾。
同时，虚拟恋人的即时反馈、积极回应和无条件的关注让玩家感到自己是被重视和珍惜的，让玩家可以体验到现实生活中无法获得的自我价值感和存在感。
正是这种任意塑造虚拟恋人的“权力”，让玩家有了更强的“自我控制感”。
游戏中，玩家与虚拟恋人的相处模式有一条明显的边界（比如玩家打开游戏才能互动等），相较于现实中恋爱中双方边界的融合与妥协，这种边界更加清晰明确。且这种边界是人为的，玩家可以根据需求随心地控制聊天的耗时、进度和涉及范围。这无疑会让玩家在这种虚拟人际交往中体会到掌控感，而这恰恰是他（她）们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得到的。
同时虚拟恋人能够根据玩家的个体偏好和需求进行高度个性化的定制。这种定制化的体验也让玩家感受到很强的自我控制感，从而满足了玩家对于自我中心的确认和强化。
划重点！
虚拟恋人不能代替真实社交关系
现实生活中的情感关系往往伴随着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而虚拟恋人则提供了一个相对简单、纯粹的情感交流环境。玩家可以通过与AI虚拟恋人的互动，得到情感上的慰藉和支持。
但是过度依赖虚拟关系也有可能导致玩家逃避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和挑战。
例如，当部分玩家在现实生活中遇到困难和挫折时，会倾向于通过虚拟恋人来寻求安慰和逃避。然而，这种行为虽然能在短期内带来心理上的舒适感，但长期而言却无法帮助个体正确合理地应对现实问题。
对于极少数沉迷于虚拟恋爱游戏、放弃真实社交的玩家，周游表示，虚拟恋人并不能完全替代真实的情感关系，人们仍然需要在现实生活中建立和维护健康、稳定的人际关系。
尊重、珍视
真实人际交往很重要
从本质上来说，虚拟恋爱游戏反映了人们在现实生活中对于情感、认知和社会需求的追求和满足。而虚拟恋人作为一种特殊的内在客体，提供了一个便捷、可控的情感寄托对象，并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玩家的逃避现实、自我认同和社交需求。
对此，周游表示，在体验虚拟恋爱游戏乐趣的同时，也需要保持虚拟与真实的界限，保持对真实人际交往的珍视和尊重，并最终寻找到现实生活中的支持和交流。
科普专家
周游
心理治疗师、副主任医师
成都市第四人民医院（成都市精神卫生中心）
擅长：各种焦虑、抑郁等各类情绪问题的诊断与治疗，及个人成长、情绪管理、儿童青少年情绪/心理问题、亲子关系等方面心理治疗。
坐诊时间：成都市第四人民医院营门口院区周二上午，段明君名医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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