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为了寻找历史上关于石牌的记录,看了一些古籍,从荆门、钟祥两地志书以及其它地的志书中,还有一些历史文献里,陆陆续续看到了一些关于石牌人、石牌事的记录,这些记录,其实就是石牌历史的一部分,是应该被载入本地志书中的。
同时,在查看一些古人的诗文集时,我发现,有些关于钟祥、荆门的诗文并没有收录进钟祥、荆门两地的志书中,这是两地志书的缺憾。在这些遗憾中,叹惜与惊喜并存,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写石牌的诗文,这实在是一大收获。本文先给大家分享沙滩文化第三代传人黎兆勋的两篇写石牌的诗文。
沙滩指的是贵州省遵义县新舟镇沙滩村,从明末至清朝后期,沙滩出现了以郑珍、莫友芝、黎兆勋、黎庶昌为代表的一大批文化名人,其学术成就影响深远,被称为“沙滩文化”。其中沙滩文化第三代传人为郑珍、莫友芝、黎兆勋三人。郑珍、莫有芝均到过当时的荆门州,并留下了诗文,而黎兆勋的诗集中则有很多写钟祥包括石牌的诗文,这实在是石牌的荣耀,对石牌的历史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黎兆勋,1804—1864,贵州遵义人,著名词家、诗人。黎兆勋与郑珍、莫友芝为好友,三人感情深厚,礼部尚书潘祖荫称三人为“黔之通人”,郑、莫二人并称为“西南巨儒”,黎与莫共同纂辑《黔诗纪略》,此书被称为收录明清黔诗的集大成者。黎兆勋写了千数百首诗,后经过严格删削,只留下了四百余首,即诗集《侍雪堂诗钞》。另有词集《葑烟亭词》。
1856年冬,黎兆勋因功被选授鹤峰州判,在赴任途中见到时为湖北巡抚的胡林翼,胡林翼对黎兆勋早就熟悉了解,“以兄才士又黎平故吏也”(见《侍雪堂诗钞》中《从兄伯庸黎府君行状》),因此把他留了下来,于是黎兆勋就在湖北承宣布政使司任藩照磨,后又兼任盐库大使。到武昌后,胡林翼安排黎兆勋去安陆府。据《侍雪堂诗钞》中黎庶昌《从兄伯庸先生墓表》中言:“至楚檄署藩照磨兼盐库大使。同治元年调补随州州判”。据《侍雪堂诗钞》中龚昌运序中言:“钟祥,太守治所也。黎君以藩署参军奉檄来司,馈饷捐输事”。即在此六七年时间里,黎兆勋一直在武昌、钟祥,后还有新堤即洪湖之间往返,帮助朝廷和胡林翼筹集军饷。在此期间,黎兆勋写了很多诗文,在诗集《侍雪堂诗钞》中,有幸存有两首明确写于石牌的诗。
其一为《石牌镇感事》:
晓出献王城,汉水鳞鳞黄。
早行惮朔风,眼缬生清霜。
此都古郊郢,近悉斯民伤。
江光与云影,南北相低昂。
涣漫狮子口,千夫筑堤防。
横流本无定,旷野尘沙荒。
吾徒窃微禄,揽辔增慨慷。
愿假华山石,壁立汉水旁。
更需泰宗雪,千尺埋遗蝗。
朅来牛马走,自识须鬓苍。
平生实多难,不复怜行藏。
惟忧岁华晚,独滞天一方。
妻子且勿惜,自惜生颓光。
百年长若此,尘鞅愁人肠。
其二为《崇果寺七铜佛歌》:
化人城远象教繁,九州四海朝世尊。
铜山施舍铸宝相,金身丈六婆罗门。
眼前铜佛卧风雨,谁欤造此供只园?
法王香火二百载,浩刹钟鼓晨昏喧。
宫观珍珑阅人世,兵燹烧爇存烬痕。
顽然七佛了无识,击掊不碎颀颀蹲。
迩来数载半苔蚀,掀公于淖无人援。
当年炉炭发愿力,历劫为洗祥金冤。
彼法度人本无相,金刚不坏徒妄言。
泥丸木偶已多事,寿以金石毋乃烦。
带甲百万歉兵饷,扰扰盗贼窥屏藩。
县官索赋走原野,关吏括税搜鸡豚。
法身如如苦铜臭,幻化试以钱神论。
我为吾人作佛事,水衡赤仄宏财源。
一如来现一阿堵,百千成亿身长存。
毋论供养由帝力,誓以普济苏黎元。
委形无用为世用,佛心本自忘风幡。
过去未来谁不朽?茶毘鬼已鲲鹏骞。
西方火化有遗俗,渣滓勿种烦恼根。
据贵阳学院文化传媒学院教授向有强先生的《<侍雪堂诗钞>编年校注》一书,可知此两首诗写于咸丰八年即1858年。向先生的书中对黎兆勋的生平有详细介绍,对其诗也有详细校注,我就不在此文中再多言。
这是我在查阅众多明清时期的诗文集时,第一次看到明确写石牌的诗,着实令我惊喜。在后续的查阅中,看到了更多的诗文,这些诗文,有大量写钟祥、荆门的诗,除去《钟祥县志》、《荆门州志》/《荆门直隶州志》上有收录一些,还有部分并未见于两地志书,这些诗,是这些官员、诗人经过钟祥、荆门的见证,记录了两地的地理地名、人文风情等,实在是两地珍贵的历史资料。而其中部分写石牌的诗,对于石牌来说更是弥足珍贵,因为石牌目前最早的本地志书也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并没有收录这些诗文,实在是有必要把这些古人的诗统一收集整理,作为石牌志书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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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牌之十一:关于《石牌镇志》上对于“荆西道石凤台修府学”的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