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生活给了我一地鸡毛
文｜李清浅
今年下半年，我开始零零散散地参加一些志愿者服务。
主要是去黄河慈善厨房那边给流浪者发餐，我还带小又去过一次。
发餐日是周二和周四，六点半在五星街教堂集合，之后去华商报老楼、卧龙寺和北大街地铁口发餐。那里会有一些流浪者等着领餐。
周二和周四的盒饭还有包子，是两家爱心企业捐的，他们都是长期捐赠。
黄河慈善厨房每年冬天，还有走街活动。
晚上八点，兵分四路，开着车满大街寻找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把棉被和军大衣一类的御寒物送到浪流者手里，活动结束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
黄河慈善厨房的创办人托尼说过，如果有人深冬还露宿街头，那么他们就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我印象中这活动今年举行了两次，我都错过了，有一次好像是老秦要开会，赶不回来，我得在家看孩子。第二次我报上名了，结果绵绵生病了，发烧，我只好又和人家打招呼说不能参加活动了。
前几天看到周六有年终庆典，到时街友们会来参加活动，搞个小联欢会，需要的志愿者比较多。
我和老秦说想去，只是时间比较长，大概从下午一点半开始，晚上九点才能结束。
老秦说没问题，你想去就去。
结果报名后，厨房那边突然通知，临时改成周日了。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周日上午小又有课，下午绵绵有课，平时都是老秦送小又上课，我送小绵上课。
我和老秦说：你送小绵？
他说行吧。
厨房那边一位领队问我家里有没有不锈钢的水壶，可以煮姜汁可乐的。
我说有，还是双12才买的新壶。
于是那天下午，我带着我的水壶去了厨房。
我们主要任务除了布置会场，就是给用餐者也就是街友端茶倒水上各种吃的。
除了饺子，还有蛋糕、汤圆、茶叶蛋、香蕉、橘子、花生瓜子糖等吃的。
饺子是管饱的，姜汁可乐也随便喝，只要一个眼神，志愿者马上给倒茶或可乐。
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让这些街友们过个年。
朋友知道我去当志愿者，开玩笑地和我：有啥好吃的不？给我带点儿。
我说不好意思，只有街友能吃，我们是去服务的。
现场还有一些节目，还有街友会主动上台表演。
那天我是很开心的，但大概是因为，我提供了帮助，我有能力有精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以前我看到过有人睡在暖气井盖上，从来也没有伸出过援手，没有去帮助的意识。
当然，恻隐之心还是有的，我会想到：他们怎么生活？怎么吃饭？又为什么会流浪？
现在不一样了，我会想着，怎么帮他们一下。
那天早上送完孩子，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坐在一家还没开门的饭店门口。
大冬天的，一只脚上有鞋，另一个脚上没有。我几乎马上确定，他是街友。
送完娃回来，发现他还埋头坐那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了他的身边。
到了家我开始吃孩子们早上剩的早餐。
那只大冷天光着的脚丫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如果他没有光着脚，我绝不会那么难受。
终于坐不住了，我拿了一双老秦的新袜子，和一双老秦不太穿的鞋子，还有酸奶面包等食物，去找那个流浪者。
到了发现他已经不在那儿了，我心想我到家也没多久他就出来了，他光着一只脚，应当也不会走太远吧。
于是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坐在一个角落，还是埋着头，我说了好几声你好，他才抬起头看我。
我把袜子和鞋子给他，又把早餐递给他。
他好像智力有问题，听不懂我说话，也不会说话。
我给领队发了个消息，问要怎么办？
她告诉我，你可以告诉他我们在哪儿发餐，问他需不需要棉被。
可是他好像听不懂。
我说要不打个电话给民政部门？
领队说，他会走路，你打了电话，恐怕他也不会在那等着。
我到底还是离开了，他穿上了我给他的袜子和鞋子，拎着我给的早餐，慢慢地往前走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儿，去做什么。
相比于他，那些智力正常，知道去哪儿领餐的志愿者好幸福。
有勇气去问，你需要帮助吗，这对我来说，是一件事。
新的一年，愿我们都有帮助人的能力和心意，祝大家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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