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4年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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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七月娃娃
清晨醒来，突然惦记云南建水街头的一碗草牙米线。缺了角的木桌子在街边窗下摆着，厨房里开始忙碌起来，瓦罐里的美食在翻滚着，烤着的豆腐在噼啪地响，老板娘熟练地在上面撒着孜然粉和辣椒粉，随即递给食客。
门口有坐在板凳上摘选草牙的大妈，头上绑着彩色的头巾，皮肤带着云南特有大地色彩，在脸盆上捡挑着细嫩的芽。在窗口喊一声要一碗草牙米线，再来一碟烤豆腐，便寻个最自在的位置坐下来，等着美食上桌。草牙的鲜味伴随着鲜艳的三角梅在风中摇曳。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惦记建水的草芽，而这期间一定是我吃了太多的肉食了。如果没有来过建水，很多人对草芽会比较陌生，这种据说只能在建水的水土中生长的植物，真的会让人一见钟情吗？答案是会的，因为目前我还没有遇到吐槽草芽不好吃的人。有一次跟好友初秋回到建水，住在朋友的客栈里，夜里睡不着，两人喝红酒嫌落寞，最后点了一盘凉拌草牙和烤豆腐送酒，一边赏月，一边吃得肆意。
草芽是一种水生植物，种植方法与种莲藕有点相似，当地人经常把它种植在水稻田里。因为在建水地区用量非常大，几乎家家户户和所有餐厅每天都在食用，而且现在也不断往外输出，所以草芽这种野生蔬菜在建水早已进入人工培植。跟莲藕一样，我们食用的草芽是它的根茎，建水县志记载：“草芽熟藕，味较甘美为邑中特产”，可见草芽在建水用作蔬菜的历史已经久远。
《十二道锋味》节目曾经来建水拍摄过节目，所以在建水老城会看到一些店家用《十二道锋味》来做招牌吸引客人，其实那些店家的味道不见得特别好，还不如名不见经传的巷口或转角的无名小店。不过食味这件事，每个人的见解都不一样，口味也不尽相同。谢霆锋在节目里曾经提到草芽，建水也就成了很多追味之人想要打卡的地方，连明星也忍不住称赞，传播的力量不可小觑。
你或许听说过云南十八怪，不知建水也有十八怪吧，其中一怪便是关于草芽的。草芽是根茎，以前算是一种野菜，因为在水中培植生长，所以就算采摘之后也要置于水中，直到烹饪时才能拿出来（有冰箱后一般置于冰箱里保存）。草芽一身白，长长的芽形似象牙，所以建水十八怪里有一怪叫：草芽当作象牙卖。我们拒绝象牙卖卖，但也由此可见草芽的珍贵，无法拒绝草芽的美味，而且草芽现在通过真空处理，运往各地销售已经不是问题。
以前我以为草芽离开建水就不能生存，后来在昆明也吃到了草芽我才顿悟，现在物流如此发达，在杭州能吃上草芽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回到杭州之后也抵不过对美味的思念，曾试过空运草牙，但拿到实物之后多半失望，即便冷链传输，那颜色也是带了黄，已经不再是清脆的模样，也就没有了用心烹饪的动力。只有建水街头那些刚从田里捞出来的还带着泥土味的草芽，才够滋味。
为什么只有在建水才能种植草芽呢？已经有很多人尝试把草芽移植到其他土地，但似乎没有太大的成功，哪怕是在云南红河州其他跟建水地理环境相似的地方，培植出来的口感还是不尽人意。建水海拔一千多米，四面环山，泸江穿梭而过，日照时间长。
气候、地理环境，营造了一个适合草芽生长的特有的环境。草芽对水质的要求也特别严格，而且也只有一些村庄才能种植，不知道是不是跟这里的井水有关系，就好像建水豆腐一定要取当地井水制作一样。也许种植的妙方早已经有，只是为了保持建水的特色，大伙儿都不愿意具体外透吧，这也没什么不好，即便真的能在外地种植出来，也一定是失却了原本味道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草芽的烹饪方法实在太多了，所以在建水吃到全草芽宴不足为奇。可以煮汤，可以清炒，可以凉拌，也可以作为米线的配菜。我最爱的自然是清炒了，对我来说这是一份清肠胃的美味素食。如果想吃点荤，草芽跟任何肉搭配都可以，跟云南火腿尤其般配。刚采摘的草芽还可以生吃，爽甜清脆的味道，是怎么也吃不厌的，而且草芽富含氨基酸和维生素，多吃补充纤维和营养。草芽也全身是宝，草芽根含淀粉，可酿酒，叶片可编席，花粉入药有止血、活血消瘀的功效，还可以驱蚊。
建水人把草芽称为“象牙”，可见草芽的珍贵，一盘清炒的草芽价格可不比一盘卤猪脚便宜。如果你点一份草芽砂锅米线，主角却是加了酸菜和卤肉的米线，最多给你几片草芽点缀其中，让你在不满足之下，自然而然又点了一份清炒草芽才过瘾。食货总是不够生意人精明。
草芽只属于建水，这就是天地万物的奇妙之处，大自然赐予这片土地这么美味的食物，我们还是不要辜负了它，就让它在自己喜爱的土壤里延续生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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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写作者，原创视频博主
【出版作品】
《念我旧时光——在越南的光影中旅行》
《生活，总会给你答案》
《中国时光之美——诗意二十四节气》
《女性旅行安全超实用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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