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译文｜特朗普科技政策之争即将到来

文摘 2024-12-07 21:37 北京

文｜弗兰克·帕斯夸莱 (Frank Pasquale)，康奈尔大学教授

著有《黑箱社会：控制金钱和信息的数据法则》一书

过去三年，美国顶级科技监管者之一就是联邦贸易委员会 (FTC) 主席 Lina Khan。自 2017 年在《耶鲁法律评论》上发表引人注目的文章《亚马逊的反垄断悖论》以来，Khan 一直是反对集中企业权力和保护美国消费者的领军人物。她领导的联邦贸易委员会起诉亚马逊和其他大型科技公司存在垄断行为。它还大大加强了隐私执法力度，并即将制定全面的数据保护计划。

这些计划现在受到严重质疑。选举前几天，埃隆·马斯克发推文称，Khan “很快就会被解雇”。马斯克在特朗普圈拥有巨大影响力，他曾负责前任和未来总统的“竞选活动”，并向共和党竞选活动捐赠了至少 1.3 亿美元。这还不到他目前估计为 3000 亿美元的总财富的 0.05%——因此，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他可以在接下来的 19 次选举中花费相同的金额，同时仍能保留 99% 的财富。他可能会花得更多。马斯克还将他的 X 平台变成了特朗普中心，在其算法推送中增加保守派内容。

候任副总统 JD Vance 已经暗示，新政府可能会以欧洲废除关键的互联网监管为条件向北约提供资金，并声称“我们必须说，美国的权力是有附加条件的。”这对马斯克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这位特斯拉大亨正在多个方面与监管作斗争。

但我们也看到断层线正在形成：特朗普主义阵营中的一部分正在推行广泛放松管制的议程，对联邦贸易委员会和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等机构怀有敌意，而另一部分则将这些机构视为重要的治理工具。

在某种程度上，万斯和马斯克代表了共和党内部分歧的派系，揭示了他们相互冲突的优先事项。马斯克抨击Khan，而万斯则称赞她“非常聪明”。保守派智库美国指南针对万斯表示赞赏，并支持对关键行业的公共投资和工会组织。一位主要工会领袖受邀在共和党全国大会上发表讲话。与此同时，马斯克和许多正统共和党人一样，希望大幅削弱工会权力。

医疗技术政策也是一个紧张点。大型制药公司长期以来一直支持共和党的自由放任医疗保险政策，以此来最大化自己的利润。特朗普 1.0 时期则通过任命普遍受人尊敬的人物（如斯科特·戈特利布和亚历克斯·阿扎尔）来回报共和党。但现在，在罗伯特·F·肯尼迪 (Robert F. Kennedy Jr.) 竞选期间的支持下，特朗普对美国公共卫生政策的未来产生了怀疑。这会产生全球影响，因为美国的制药研究最终会治愈全球的疾病。

特朗普承诺肯尼迪将在他的政府中扮演重要角色，这吓坏了制药公司。尽管肯尼迪提出了许多被推翻的阴谋论，但特朗普还是与肯尼迪结盟。肯尼迪曾暗示，Wi-Fi 会导致癌症和“脑漏”；疫苗会导致自闭症；尤其是 COVID 疫苗是通过微芯片控制人的计划的一部分。如果特朗普提名肯尼迪担任政府中任何重要职位，预计参议院将出现一场史诗般的“任命之战”，包括亲制药共和党人的抵制。

当然，有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可以解决所有这些争议，万斯呼吁欧洲放松对美国大型科技公司的监管，就预示了这一方法。特朗普团队可能会制定一项对互联网平台、制药公司和其他技术密集型行业严厉的一般规则，然后对特别亲共和党的公司给予豁免（或不予执行）。美国行政法赋予总统及其任命者极大的自由裁量权，以决定何时执行特定法规，以及对谁执行。

评论人士已经在猜测，这种自由裁量权将成为特朗普提议的关税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些美国制造商可能会发现，对他们进口的零部件征收 10%、20% 或 60% 的关税将使他们的公司破产。他们将向商务部请求一些减免——特朗普 1.0 时期在他的第一届政府中向数百家公司提供了这样的减免。如果 2025 年征收关税，预计也会有类似的特殊请求——这一过程既有经济规划的机会，也有腐败的机会。

解决共和党自由放任主义和国家干预主义之间的矛盾的另一种方法是意识形态上的，而不是实质上的：让关键选民相信你在帮助他们，无论你的政策的实际效果如何。特朗普首先是一个艺人和讲故事的人，擅长培养不满和优越感。即使公共交通基础设施进一步崩溃，私有化太空旅行仍有望成为美国下一个伟大的前沿。即使减税削弱了政府通过科技研发补贴公民的能力，公民仍将得到更多更好的技术创新的承诺。就像罗纳德·里根的“美国的早晨”一样，特朗普对美国伟大的宣言可能就是他的选民所需要的一切。只要美好日子的承诺仍然光明，实质上的实现就可以无限期地推迟。

社会学家特蕾西·麦克米兰·科顿对这一现象提出了重要见解。根据她的选举分析，她发现许多选民“接受并融入了唐纳德·特朗普的愿景，即一个任何人都不必放弃任何东西就能获胜的美国”。按照特朗普的说法，外国公司是支付美国所有关税的摇钱树。对他的一些著名技术支持者来说，创新一旦摆脱政府监管的束缚，将为饥饿的人提供食物，为无家可归的人提供住所，并最终为所有人提供无限的富足和休闲。许多人都欣慰地想象一个人或一种方法——特朗普或技术——可以“让美国再次伟大”。特朗普的聚宝盆应该会安抚工会和工会破坏者、监管者和放松管制者、疫苗制造商和反疫苗阴谋论者。现在的问题是，相互竞争的企业、意识形态和地缘政治利益的严酷现实何时会打破这个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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