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既/且”，而不是“非此即彼”！“藤校”最新演讲谁最震撼？

首先，请允许我再说一次，热烈欢迎你们来到普林斯顿大学。我很高兴向今天聚集在这里的各位表示欢迎，你们即将开始普林斯顿之旅。每个新学年的前几周让我们所有人都充满活力，对于刚到校园的新生来说尤其令人难忘。我保证，本周的景象、交谈、惊喜、惊奇的时刻或新建立的友谊将会让你们在几十年后仍记忆犹新。

我们将在今天晚些时候采访李飞飞，在今年的预读中，她回忆起了自25年前毕业以来，始终留在她心中的普林斯顿印象。她谈到了将绿色草坪切成多边形碎片的浅色水泥小路，以及布满数百年历史痕迹的棕色砖墙。她指的很可能就是我们现在聚集的 NASA 大厅前面的这片草坪。李教授还说普林斯顿大学的图书馆深深地吸引了她。因为这些藏书让她感到自己正处于某种超凡脱俗的事物之中。

我喜欢这种“超凡脱俗”的说法，因为我认为表达了对这个地方以及这里的教育的深刻见解。你们可能知道，普林斯顿大学因其对文科教育的高度重视而闻名。

文科教育的一个目的是让你体会超越的感觉。我想解释一下“文科”这个词。显然，许多人没有理解它的含义。一位民意调查员曾告诉我，大学应该停止谈论文科。

他说，人们认为自由主义意味着左翼，而艺术是不切实际的。因此，将这两个术语结合起来是一场灾难。他个人赞成文科教育，但大学需要重新定义它。

重塑文科教育。我们该怎么称呼它？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面向未来的领导力教育。这听起来令人兴奋、实用且前沿，不是吗？

文科教育的目的是不仅为你提供第一份工作所需的知识或技能，还能让你应对尚未有人想象过的问题和挑战。李教授的职业生涯就是一个例子。她的本科学习体现了我们对普林斯顿文科教育的广度的期望，这一概念涵盖了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工程学和人文学科。李博士在普林斯顿大学主修物理学，同时还选修了艺术史课程。她提出关于人类思维如何对图像进行分类的新颖问题，从而成为计算机科学领域的领军人物，这些问题是从艺术、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等领域汲取灵感。现在， 她正在研究以人为本的人工智能的伦理问题，这些问题在 25 年前她毕业时没有人会想到。然而，我不愿意将文科教育简化为领导力或职业成功所作的准备。

无论你们的目标有多高远，普林斯顿希望你们学习艺术史、物理学和许多其他学科，原因不仅在于它们对你的职业价值。我的朋友、普林斯顿大学新任院长迈克尔·戈登 (Michael Gordon)和前任院长吉尔·多兰一样，是文科教育的热情倡导者。多兰院长偶尔会谈到公民教育（citizenship)。或许这是重塑文科教育的更好方法。

公民教育的优点在于与文科的本义紧密契合。自由派所指的自由是指“自由”本身这个词，而不是指左翼政治。这里所说的“艺术” 指的是学科或研究， 而不是我们今天所理解的创造性艺术，尽管创造性艺术是文科教育的一部分。因此，文科意味着适合任何人接受的教育。因此，公民教育是对原始理念的适当更新或翻译。

公民教育一词阐明了我们推崇文科教育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我们希望它能使你们充分参与到公共和私人生活的各个方面。例如，要在人工智能时代成为一个全面发展的公民，因此人工智能工程师必须理解人类文化， 伦理学家必须了解人工智能技术。

我相信戈登院长和多兰院长都同意这一点，即使是公民教育的想法还尚且过于狭隘，太过工具化，无法完全涵盖我们所说的文科教育。教育不只是为了成功或拥有公民身份，它本身也具有价值。

文科教育包含这样一种理念：学习和研究是让人类精神得以升华的方式之一。我们希望你们能感受到发现的快感，沉醉于创意之中，沉浸在思考中。

我们希望，在书籍、实验、艺术品和方程式之中，像李飞飞一样感受到自己正处于某种超越的存在之中。我们希望这些时刻和经历能给你们带来快乐，激发你们对学习终生的热爱。

欢迎来自除南极洲以外每个大陆的你们。欢迎来自联邦各州——以及华盛顿特区、波多黎各和美属维尔京群岛的你们。

像我一样，你们中有五十七位来自林肯之地。并且你们中有两位名叫“Alan”。你们中有一位非常特别的同学是夏季奥运会选手。感谢你在巴黎让哈佛感到骄傲。你们这一届有1650名成员。这个数字包含了许多——关于接下来几年对你们来说可能意味着什么的无数想法——无数的身份、意识形态和兴趣——激情与追求。身处这样的环境中——这样一个社区中——意味着拥有权利和责任。

聚集在此的人们有权自由表达意见——有权异议和抗议。但他们也有责任考虑到每一个人——以及这次聚会的意义。我们聚集在此是为了欢迎你们。每个人都应该离开时感受到自己得到了我们社区的认可和接纳。

在哈佛，我们还代表什么？

我们代表通过知识和智慧的增长，不仅通过学术和课外活动，而且通过日常互动，通过分歧和争论，通过冲突与和解。你你们从彼此身上学到的东西至少和从哈佛其他任何人身上学到的东西一样多——而且你从困难的紧张时刻学到的东西比从轻松的理解时刻学到的东西更多。

准备好捍卫你的观点。准备好表达那些不同于你自己的观点。最重要的是，准备好改变你的想法。

我们代表从尽可能广泛和多样化的才能池中寻求、支持和维持卓越。这是大学的魅力所在。它吸引和支持具有不同经验和视角的有趣且雄心勃勃的个人，这些人通过共同生活在一个社区中相互挑战。我们承认并庆祝这种美丽——以及多元主义的美丽——我们愿意接触那些不属于我们自己的信仰，保持好奇心和尊重，尽管我们往往会同时被各种事物吸引。

想必你们不会感到惊讶，这项工作不能仅靠手机完成。想想当你看到那三个小气泡显示某人在打字时你会做多少假设——然后当这三个小气泡停止冒泡时你会做出更多假设。想想当你发现你走进了自己挖掘的兔子洞时，你需要花多少时间去解开这些假设。现在没有时间做这些事了。在这里你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让我提个建议。在本周结束之前，安排一个与你不熟悉的人在室外见面，提前选好地点，并且——这部分很重要——把手机留在房间里，当你相互了解的时候。十五分钟就足够了。

学会专注于另一个人，真诚慷慨地倾听，培养同情心和同理心：这不是智力优越的指标——它们是人性的品质。如果你想在哈佛大学完成预期的任务，两者都不可或缺。打开你的思维，你的世界就会扩大。打开你的心扉，你会交到一生的朋友。

我还一直保持着与入学第一周认识的人的联系。自从1973年我搬进克拉弗利宿舍以来，哈佛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哈佛人的一个特点一直让我印象深刻，并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

我们代表卓越。我们拥抱“既/且”而不是“非此即彼”。

我说的什么意思？在这里，你经常会遇到一些人，他们不接受只能把一件事做得很好的观念。你可以既是数学家又是竞技自行车手，既可以是民俗学家又可以是记者，可以既是工程师又是优美的舞者。众多的组合和排列常常带来意想不到的巨大成功——证明了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可以实现什么。

今天你们将听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来帮助你们实现自己对“既/且”的理解的。我们希望你们第一次面对眼前广阔的机会之景时，能够对这些可能性感到惊叹。我们希望你们在关注多个兴趣领域和追求多个目标时感到支持。我们希望你们在追随直觉和冒险时感到自信——同样在你们更了解自己以及什么带给你们快乐和满足感时改变方向时也感到自信。

你们的时间宝贵。如果你投资于那些能激发你最好的一面的人和情境，你将成为更好的自己——而在这里的岁月将是十分值得的。

同学们，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你们可能会惊叹于这座校园的美丽，正如我当年一样。这里的建筑和景观极为独特，宏伟瑰丽的景象常常让人产生置身于《哈利·波特》电影片场的错觉。这些耶鲁的地标将成为你们未来几年的家园，将永远与你们在这里所创造的回忆所联结。

你们所接受的教育将不仅局限于课堂的方寸之间，更将延伸至耶鲁独具特色的博物馆和图书馆等更多标志性场所，包括我身后的斯特林纪念图书馆。等到你们毕业离开这里时，你们将与耶鲁的每一个角落建立起个人的情感联结。你们也将会带着这些情感，以校友的身份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耶鲁，重访你们最爱的那些地方。

对我来说，耶鲁大学美术馆（Yale University Art Gallery）便是我心中永存牵挂的地方。所以今天，我将带大家一起“走进”那里，虽然不是亲临其中。我邀请大家打开手中的典礼安排单，上面印制了一幅爱德华·霍普（Edward Hopper）的《自助餐厅里的阳光》（Sunlight in a Cafeteria），这幅画就陈列在耶鲁大学美术馆美国展区。

霍普的画作总是能够强烈地捕捉到现代性的本质，这也是我被他的作品所吸引的原因。在这幅画中，两个人坐在纽约的一家咖啡馆。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刺眼的晨光以陡峭的角度投射入室内。尽管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但却仿佛相隔千里，他们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鲜明的色彩、阳光所创设的锐利斜线以及画面中诡异的静谧似乎带来了一丝不适感，让我们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孤独与疏离。

也许，你们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会像我一样想起自己生活中的某次经历。我记得自己曾在进入食堂或是参加聚会时，总是会感到孤独，尽管那里人来人往。或许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事实上，我们知道许多大学生有时会感到孤独，毕竟，大家在这里可能还不太熟识身边的其他人。

回到这幅画上，霍普在作品中所描绘的现代孤独其实是捕捉了二十世纪中期的纽约。当时大多数美国人离开了自己的小镇社区，搬到了城市中生活。而就在霍普于50年代末完成这幅画的几个月后，心理学界首次提出了对现代孤独问题的关注。在接下来的半个世纪里，社会联系不断破裂和解绑，以至于如今你们这一代被称为“孤独的一代”。

美国医务总监（Surgeon General）、耶鲁管理学院和医学院’03届校友维韦克·穆尔西（Vivek Murthy）在今年的耶鲁本科学院毕业班级日庆典上向我们发出了警示：社会联系的中断对我们的健康与福祉构成了令人担忧的风险，甚至“会增加患上抑郁与焦虑的可能性”。

在校园中，心理健康是同学们所面临的最紧迫的挑战。在现代社会之中，我们常常通过技术与社交媒体来建立“联系”，但“点赞”和“转发”无法替代真实的互动。对社会来说，孤独和隔离往往会成为分裂、甚至是极端主义滋生和蔓延的沃土。

早在1951年，曾任教于耶鲁大学并获得过耶鲁大学荣誉学位的哲学家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曾在其著作《极权主义的起源》（The Origins of Totalitarianism）一书中详细阐述了这种风险：

“在非极权主义的世界里，是什么促成了极权主义的盛行？是孤独，是那种边缘体验的孤独，如今已在20世纪成为了越来越多人的日常感受。”

今天亦是如此，随着全球各地冲突的加剧，我们看到了这一现象的延续。所以，当你们即将开启人生的新篇章时，请记住——

“社区是孤独、分裂和孤立的解药——而耶鲁就是你的社区。”

你们拥有一个难得的机会去融入这个共享社区，一个与大多数美国大学截然不同的社区结构。

比如，在耶鲁的住宿学院中，你们将与来自不同背景、持不同观点的同龄人一起生活和交流；在学校的食堂和公共休息室中，你们也可以在缘分的际遇中碰撞出有趣的对话，并收获长久的友谊。

而耶鲁的保留传统——以伯克利学院（Berkeley College）的ThunderBrunch、格雷斯霍珀学院（Grace Hopper College）的九月晚会（September Soiree）和蒂莫西·德怀特学院（Timothy Dwight College）的Chubb Lecture来说，这些活动都能够很好地加强社区之间的联系，也是我们的住宿学院体系之所以被认为是耶鲁大学本科生所经历的最辉煌的体验之一。

各个学院的建筑都希望能创造让人们聚集在一起的空间，所以，试着主动与教室里的同学或是在食堂里独自坐着的陌生人开启一段对话，我保证对方会非常高兴你这样做。

在结识其他同学的同时，也不要忘记耶鲁教职员、校友们还有所有纽黑文友邻们——他们共同构成了这个丰富的社区。

你们可以通过Dwight Hall来认识他们，这是校园内唯一一个由学生全权运营的非营利性志愿者组织，有三分之二的本科生都参与其中的服务活动。

尽管与一位获得了诺贝尔奖或普利策奖的教授接触似乎有些令人生畏，但你们应该抓住机会，因为他们也迫切地想与学生交流和互动。

同时，我也非常鼓励你们去寻找那些与你们意见相左的人，并与他们建立联系，因为耶鲁大学从不回避那些能够促成进步且常常充满活力的辩论。

当出现分歧时，学校也提供了许多表达观点的场所，比如Lewis院长所主持的“院长对话”（Dean’s Dialogue）系列活动；美国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大学生辩论社团——耶鲁政治联盟（Yale Political Union）；以及我非常建议大家在开学后去参与的、由大学生活部门（University Life）主持的“培养对话”（Cultivating Conversations）项目。

我邀请你们从我所提到的、还有其他各个层面上去思考在今天成为耶鲁人意味着什么，并在未来的四年中拥抱它们。正如Lewis院长在他的演讲中所提到的，没有社区，公民责任便无从谈起。

你们能够在这里培养的最重要的技能之一就是学会倾听，尤其是倾听那些与你们意见相左的观点。真诚地倾听——不仅是为了准备你的辩驳，而且是为了理解不同视角的观点。

正如霍普的画引发的思考——我们需要拉一把椅子坐到那位独自用餐的同学身边，且当那样做时，保持倾听和好奇。”

想想看，如果霍普的作品中，两个陌生人不是远离彼此，而是坐在一起热聊，这会带给我们多么不同的感受。

所以，2028届的新同学们，请花一点时间看看坐在你们周围的人，尽管其中的大多数人你们还并不认识。

但是，你们彼此之间有许多共同之处，其中包括了耶鲁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成为我们社区的一部分。你们能够从创新高的申请人数之中脱颖而出，从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你们能够为这个地方带来独特的价值。然而，你们各自的独特性自然也与他人的独特性有所不同，而正是出于这样的缘故，才造就了这所学校的丰富与多元。

因此，你们在这里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从彼此共通的人性出发，与同伴进行交流。带着一种相互理解的心态，认识到我们都是这个社区的一员。

事实上，你们应该铭记今年刚刚获得耶鲁大学荣誉学位的已退休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斯蒂芬·布雷耶（Stephen Breyer）的话：“倾听他人的发言，因为如果你们交谈得足够久，你会发现他们会说出一些你也同意的观点。然后你可以说，‘让我们一起为此努力吧’。”已故耶鲁历史学家George Pierson曾表示，“耶鲁是一个学者团体，更是一个充满友谊的社区。”

过去的24年里，康奈尔一直是我的家。在这里，我管理过研究实验室，领导过系部和兽医学院，并担任过大学教务长。今年，我荣幸且谦卑地以代理校长的身份向大家致意，并期待在未来的几个月里能在校园中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和新面孔。我的妻子卡罗琳和我一直在陪伴着新生们度过他们在康奈尔的第一天，与他们一起入住多诺兰大厅，并一同就餐。在未来几天和几周内，我也将参加校园内的许多活动，并希望能有机会见到尽可能多的你们。

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非常特殊社区的一部分——这个社区追溯到这所大学的创立之初，包含了自称康奈尔人的无数代学生、教职员工。无论我们在康奈尔的角色是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是康奈尔更大机构使命的一部分：发现、保存和传播知识；教育下一代全球公民；并促进广泛的探究文化。

作为康奈尔人，我们每个人都继承了作为这一使命和这一机构一部分所带来的特权和义务——康奈尔历史学家卡尔·贝克尔将其描述为一种“自由与责任”的传统。在这个美丽、富有创造力且包容的社区中，我们找到了追求兴趣、跟随好奇心并增进知识的自由。我们也接受了伴随这些自由而来的责任：以尊重并推进我们社区和共同学术使命的方式行事的责任。

在争议频发的时代，尤为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都理解和尊重作为康奈尔人所拥有的自由与责任：倾听并尊重彼此的观点，并建立一个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归属感的社区。下周初，你们将收到另一条信息，确认我们的社区标准，以确保每个人的权利得到充分尊重，并使我们社区的所有成员能够在一种同事间相互尊重的环境中追求个人和集体的目标。

我们社区的标准和期望对于我们研究与参与至关重要，对于装备我们的毕业生应对世界上最复杂挑战至关重要，并且对于保护我们的学术机构所依赖的文明社会和民主价值观至关重要。我与大家一起期待前方的工作，并继续确保康奈尔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学科中找到指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