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棵樹,看守故鄉。

文化   2024-10-04 15:00   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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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图 | 喜马拉雅北坡的鱼




留一棵樹,看守故鄉。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王维见到故友最想知道,故乡那棵寒梅是否已经开花,而鲁迅一直记得,童年天堂百草园,那棵高大的皂荚树,还有曾经爬上花坛去折花的腊梅,去寻蝉蜕的桂花树。

离家久了,对故乡的牵挂,也变得具象起来,树是我们对故乡的共同记忆,它们的年轮上刻着,我们的童年往事,岁月变迁,所谓的乡愁,除了屋顶的袅袅炊烟,小河的潺潺流水。

最深最浓的还是——

那棵守候故乡的树。

圖 | 喜马拉雅北坡的鱼



人与树从来都是相依相偎的,朱熹说:桑、梓二木,古者五亩之宅,树之墙下,以遗子孙,给蚕食,具器用者也……

桑树可养蚕,果可食用酿酒,枝条可制器具,梓树生长迅速,可以做炭薪,种子还能用来制蜡点灯。

古时,因桑树梓树,与人们的生活关系最密切,所以古人喜欢在房前屋后遍植桑梓。

圖片 | 橘涂初四

《诗经·小雅》:维桑与梓,毕恭敬止。由于桑树和梓树是父母先辈所植,因此要心怀敬意。久而久之,桑梓也成了故乡的代名词。西晋文学家陆机在《思亲赋》中说:悲桑梓之悠旷,愧丞尝之弗营。南朝诗人谢灵运在《孝感赋》中亦有句云:恋丘坟而萦心,忧桑梓而零泪。
除了桑梓,或许每个人的故乡记忆里,都有那么一棵树。它们在村口,在溪边,在小桥旁,在庭前屋后,在奶奶家的院中。可后来,它们就在你心里,在你一次次归乡的梦中。

圖片 | 橘涂初四


旧时堂,漆已黄,一地落叶炊烟凉。作家黄河浪最忆念故乡那两棵大榕树,还有那铺在树下的石板条。夏日,石板条是农人们的宝座和凉床。中午,亚热带强烈的阳光令屋内如焚、土地冒烟,惟有这两棵高大的榕树撑开遮天巨伞,抗拒迫人的酷热,洒落一地阴凉,让晒得黝黑的农人们在这里透一口气。

圖片 | 微风吹淡的蓝

傍晚,人们在一天辛劳后,喜欢坐在石板上,享受习习晚风。人们漫无边际地讲三国、说水浒,从远近奇闻谈到农作物的长势和收成。兴起时,还有人拉起胡琴,用粗犷的喉咙唱几段充满原野风味的小曲,在苦涩的日子里寻一点短暂的安慰和满足。

那苍苍的榕树,究竟有怎样的魔力,把全村的人召集到膝下?不是动听的言语,也不是诱惑的微笑,只是默默地张开温柔的怀抱,在风雨中遮挡,在炎热中阴凉,它总是静静地庇护着劳苦而淳朴的人们。

几十年眨眼过去,躺在石板条上的日子不会回来了。人仿佛刚刚从一场梦中醒转,身上还留有榕树叶的清凉。而当年的小伙伴,都已长大。有的把生命之船划到遥远的异乡,却仍然怀念着故土的榕树。有的还坐在树下的石板上,讲着那世世代代讲不完的故事。


院子里的树,曾是人们家庭的核心,见证着生活的悲喜,贾平凹在《祭父》中感慨道,守坐在灵堂的草铺里,陪父亲度过最后一个长夜,人生的短促和悲苦,大义上我全明白
面对着父亲我却无法超脱。
满院的泥泞里人来往作乱,响器班在吹吹打打,透过灯光我呆呆地望着那一棵梨树,梨树是父亲亲手栽的,往年果实累累。
今年竟独独一个梨子在树顶,仿佛梨树也感知了人的悲伤,它同样把苦涩挂在枝头,但多年以后它仍结着。
我们无法言说的乡愁

圖片 | 谁最中国


也许每个人都曾被,一棵树的温柔所宽慰,曾有多少年轻人来到树下,摩挲着树身,在心中暗暗许下对未来的承诺,那些逝去的岁月里,有太多平凡的瞬间,有太多简单的幸福,视自由为生命的三毛,曾写下这样的诗句:

如果有来生
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
没有悲伤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空中飞扬
一半散落阴凉
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圖片 | 微风吹淡的蓝


年轻人都去了远方,老树下,再少有成群打闹的孩子,只剩下村里的老人,依旧拿着蒲扇摇晃着,一坐就是一下午,轰隆隆轰隆隆,老房子慢慢消失不见,最后,挖掘机开了过来。
停在村里的大树前,挖不得呀 挖不得呀,老人们惊恐地说,可谁又能阻碍的了呢,于是每回家一次,树就减少一次,仿佛这些树长在我的心里,就像小时候的梦想,蓬蓬勃勃、茂茂盛盛。
但经历现实后,已是残花败柳,对于故乡,我渺小如一粒树种,可没有树,我再也找不了到故乡。

圖片 | 谁最中国

对树来说,果实是它至高无上的骄傲,对于村庄来说,远走他乡的游子,是无时无刻的思念,树和人的静与动,是故乡的两个极致。

树会眺望着远方漂泊的人,人也在回望故乡的树,理不清道不尽的乡愁,却在那相互凝望的瞬间,流下了热泪,愿故乡的每一棵树,都能安然站在原地,等待离人的归来。

留一棵树

守望故乡

圖片 | 影像视觉


         

编辑丨谁最中国

-特别鸣谢摄影师-

微博@喜玛拉雅北坡的鱼@橘涂初四 

@微风吹淡的蓝、@影像视觉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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