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一小偷入狱后竟不吃米饭，警察觉得诧异，查明后直接改判死刑
文化
2024-10-31 11:50
江西
早年流传着一个段子，说是有个倒霉男子，在外地餐馆吃饺子不蘸酱油引发了误会，被逮进了监狱。可是2012年8月的上海，类似滑稽的一幕真就上演了：“我......胃吃伤了，牙又不好，吃米不消化只能吃面。”正在大声叱问着的是一位刑警，小心翼翼回话的是上个月刚刚落网的一个名叫“卫求”的中年扒手。本以为这番说辞能够搪塞过去，没成想老刑警听罢脸上由笑转怒，站起身来猛地一拍桌子：“你不叫卫求！根本不是偷东西这么简单，你犯的罪恐怕要枪毙！”说着将一张A4打印纸丢在“卫求”面前。话音未落，这个“卫求”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后悔椅上，两眼无神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纸张，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哼哼道：“招了，不逃了。”区区一个扒手，为何被严加审问？不吃米饭难道也是一种罪过？所谓“枪毙”，是警察叔叔在吓唬他，还是这个蟊贼不一般，身上还真背负着人命官司？![]()
事情要从上个月3号晚上，发生在火车站附近花坛的一桩失窃案说起。有个从福建泉州远道而来的老板姓刘，和生意伙伴谈妥了一桩生意，因为距离第二天上午的发车时间还早，就去KTV参加应酬。白的啤的灌下去，喝得迷迷瞪瞪的，等到散席已经是深夜了。本想着去酒店订个房间休息休息，结果出门迎风倒，不知道怎么的就趴在花坛边的长椅上睡着了。再睁开眼，身旁围着几个环卫大妈，原来自己是被人家摇醒的。刘老板这才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黑色皮夹被掰坏了丢在一旁，里面的钱包和几张支票不翼而飞了！再一看左手手腕，金表也丢了！最无语的事情是，自己的黑色西裤口袋被人翻到了外面，不但手机被掏了去，就连裤腰上一条价值上万的皮带也不见了。大妈们指了指刘老板的臀部，上面一个大脚印清晰可辨。刘老板尴尬万分，顺着大妈手指的方向，提溜着裤子踉踉跄跄地往派出所跑去。![]()
据刘老板称，这一趟遭遇偷窃，损失起码20万。警方没有丝毫懈怠，当即调取案发地周围监控，几天后就锁定了一个常在火车站附近扒窃的团伙，并将该团伙数名成员控制起来。月底，经过审讯，其中四人承认了犯罪事实：正是他们夜间在火车站附近游荡，遇见了醉酒酣睡的刘老板，将他身上的钱财洗劫一空。平时小偷小摸，关上几天也就出去了，可是这一回他们哥几个干了票大的，算盗窃还是算抢劫暂无定论，但涉案金额如此巨大，恐怕没个几年是出不去了。在羁押的日子里，四个扒手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中年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根据办案经验，在盗窃团伙当中，年纪大又壮实的，一般都是团伙中的骨干，既然是骨干，那么必定进局子的经验相当丰富。可是提审一番，这个自称叫做“卫求”的男人，竟然也只不过是团伙中的外围小弟。相比于另外三个在警方这儿混了个脸熟的小年轻，他反而是在上海“初进宫”，是个扒手界的新人！或许是办案多年培养出来的直觉，所内许多刑警初见“卫求”，就觉得这个男人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虽然语气平和唯唯诺诺，但这种老实人姿态似乎在刻意地掩盖着什么。刑警们不约而同都认为“卫求”身上可能还牵涉着其他的案件，而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更让警方的这种怀疑大大地加深了。“卫求”被捕以后，自称自己是湖南某县某村人，年纪轻轻就出外流浪了，一路走一路偷，偷到上海加入了这个团伙，栽了。由于“卫求”声称身份证被自己卖了换酒喝，警方暂时也只能按照他的供述登记这些基本信息。![]()
可是每当吃饭的时候，细心的警方发现，这个自称湖南人的“卫求”，总是吃面和馒头，除非当天没有，才会吃一点米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湖南鱼米之乡，“卫求”如果是湖南人，怎么会不吃米饭呢？莫非他交代的身份信息有假？当时还没有现在这样发达的大数据联网，等到警方用“卫求”这个名字比对湖南该地人口信息数据时，果然查无此人。自此，“卫求”伪造身份信息的行为，坐实了警方对他的怀疑。在进一步的审讯当中，警方让“卫求”描述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问一些关键性的问题。几天以后，再十分自然地又问了一遍。几个循环下来，“卫求”前后描述开始对不上，露出的马脚越来越多。警方胸有成竹，断定“卫求”可能涉及比盗窃更加严重的案件，于是选派了一位老刑警出马审问“卫求”。![]()
老刑警只用了几句话和一张纸，就让“卫求”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或许是在逃多年担惊受怕，又或许是继续对抗无望，他索性选择了坦白招供自己犯下的一切罪行。原来，“卫求”落网以后，警方收缴的赃物中，有一张银行卡。银行卡并非受害者刘老板所有，于是警方派人去银行，查得持卡人名叫“牛彭永”，男，当年刚满18岁。年龄和照片显然都和“卫求”对不上。但顺着“牛彭永”往上一查，发现他爹竟是在逃通缉犯！当老刑警将这张银行卡的开户信息单据甩到“卫求”面前时，这个光吃面食不吃米饭的“湖南人”终于承认，自己就是牛彭永的父亲——杀人潜逃17年的陕西农民牛抗斌。![]()
如果没有那一起杀人案，牛抗斌或许依然还是个朴实地道的陕西农民，端着大碗蹲在自己的土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可是一切美好都被自己的那一挥锄的冲动给生生击碎了。警方押送牛抗斌回到陕西老家的时候，邻居冯老汉见到他虽然情绪激动，但却没有多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反而老泪纵横，似是比牛抗斌还要悔恨。原来，冯老汉老伴前些年去世了，自己已经鳏居多年，是村里的五保户，唯一的儿子正是被牛抗斌打死的。在贫苦的年代，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在农村对土地寸土必争的执念，往往成为了矛盾激化的根源，冯牛两家便是如此，他们本是邻居，最终却因为土地争端而血溅麦田。1995年秋，冯老汉和牛老汉因为田地的分界线模糊不清而争吵起来，两个脾气都像犟驴，谁也不肯退让半分。听到争吵声，冯老汉的独子着急的冲过来，将牛老汉推搡到一旁。牛老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牛抗斌当时刚刚娶妻生子，听闻老父亲被欺负了，和弟弟赶来帮忙。本来两个老汉吵架都没动手，结果青壮参与进来，立刻变成了一场械斗。牛抗斌血气上涌，瞅着机会躲过了小冯挥来的重拳，转身将锄头一抡，便将他击倒了。等到小冯倒地，当事双方连同围观的村民都吓呆了：牛抗斌的锄尖不偏不倚凿进了小冯的右脑太阳穴中，红的白的淌了出来十分瘆人。冯老汉趴地上抱着独子大哭，忽而爬起准备用手中的镰刀杀掉吓傻了的牛家父子三人，万幸是被村民隔开。天黑以后警车开入村里，只有牛老汉跟警察上了车，他的两个儿子都逃了。弟弟逃了没几个月就被抓了，虽然参与了殴斗，但并非主犯，判了几年后来提前出狱了。而导致冯老汉独子死亡的牛抗斌，则全国各地亡命天涯，一逃就是17年。![]()
看到杀害自己独子的牛抗斌落网，冯老汉盲目疮痍只剩下泣血的悔恨：“我那年就不该和你老汉吵架，不吵架娃娃们就不会打起来......”。牛抗斌面对泣不成声的冯老汉，久久默然无语。他没脸见家人，也没脸见乡亲，更没有脸在家乡的土地多待一分一秒，指认了当年的现场之后，牛抗斌要求警方立刻带他离开。在警车上，办案人员宽慰牛抗斌：“回去老实等待法院宣判，当年这个事情，错误也不完全在你。像你这样的过失杀人，法院应该是会判你死缓的。之前我们说你的罪该枪毙，其实是吓唬你的，不是真的。”警方本意是想给牛抗斌吃颗定心丸，放下杂念准备服刑改造，争取早日出狱重获新生。没成想牛抗斌突然抬起头，瞪大了血红的双眼，狠狠地骂道：牛抗斌突然情绪失控，一路上把押送的警察吓得够呛。不过发作了一会儿之后，牛抗斌也垂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当警车停下，又回到羁押地时，牛抗斌主动交代了他牵涉的又一起命案。1998年是牛抗斌潜逃的第三个年头。这些年里，因为风声太紧，他根本不敢偷偷回陕西看看日思夜想的老婆孩子，反而离陕西越来越远。这一年夏天，牛抗斌在河南郑州一处城中村落脚。城中村鱼龙混杂，治安条件恶劣，牛抗斌在这里加入了流氓团伙。势单力孤的时候便去偷窃，如果看见猎物落单，则干脆动手抢劫。因为业务能力强，身体壮实为人爽利，颇得一帮狐朋狗友的追随。![]()
六月的一个夜晚，牛抗斌和两个同伙在大排档吃喝，一对年轻的夫妻有说有笑地走过。笑声惹恼了牛抗斌，他甩出了一个啤酒瓶砸在小夫妻身后。酒瓶突然的爆裂声，吓得女子花容失色，惊声尖叫起来。然而牛抗斌的远远不止戏弄这么简单，借着酒劲儿，三个人偷偷尾随而来，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儿，在男子拔出钥匙正在开门的时候，三个人捂住他们的口鼻，一拥而入。三人找来绳索传单，将男子捆得严严实实，随后亮出利刃，逼迫女子将家中值钱的东西尽数交出。其实多看两眼也就知道了，这是城中村的一处捡漏的平房出租屋，两个年轻的夫妻也就是附近打工的，想从他们身上榨取钱财，显然是打错了算盘。女子说，工资都被她存入银行了，家里抽屉和身上钱包总共只有一两百元。发觉三人怒火正旺，她赶忙将自己的金项链和银手镯取下，希望三人能够放过夫妻二人。没成想，三个恶魔眼中的怒火烧着烧着竟燃成了熊熊欲火，牛抗斌带头将女子衣裙扯碎，剥了个精光。不顾女子的激烈防抗，率先对女子实施了暴力侵犯，万籁俱寂的深夜，这几平米的小屋木床上，赫然上演着一幕人间惨剧。天色将晓，三头禽兽的欲火终于退去，杀心又起。在最后一次发泄中，他们将女子扼毙，又不顾男子的挣扎，将他割喉，随后三人扬长而去。![]()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同厂打工的男子姐姐，发现夫妻俩一整天都没来上班，特意赶来才发现了令人震怖的命案现场。在警方赶来之前，这里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有胆子大的甚至把头探进屋去。当现场被封锁后，整个城中村都在传说这年轻夫妻惨遭轮番凌虐的凄惨死状。由于这里没有安装任何监控，人员构成复杂流动量大，且案发在深夜时分，案件侦破难度极高。十多年下来，就这样成了一桩迟迟未破的悬案。有了牛抗斌的主动招供，另外两个同案犯很快落网。经办牛抗斌案件的警察们这才发现，他们低估了牛抗斌。怪不得第一眼就看他眼神犀利，阅人无数的老刑警原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曾想牛抗斌还真是歹毒。他背负的第一条人命是他失手杀害的，倘若细究前因后果，人们甚至可能对他报以几分同情。可是第二条第三条人命，就全都是牛抗斌的主动作恶了。长期的潜逃，让他没有正当的工作，更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朝不保夕的逃犯生活，泯灭了牛抗斌的良知。当年轻小夫妻的打情骂俏声传入他耳中的时候，他越是满心羡慕，就越是嫉恨非常。背负人命，躲躲藏藏，从陕西到郑州到山东到上海，期间他和家里取得了联系，当然也隐瞒了自己这一路上的犯罪事实。当刘老板得知盗走他财物的蟊贼竟然是杀人越货的亡命徒时，不禁大呼万幸，留得一条性命。![]()
被抓前两年，牛抗斌用儿子的身份办了银行卡供自己使用，为非作歹得来的不义之财，都存在这张卡里。“别家都给孩子攒钱买房子娶媳妇了，我也想多给孩子存一点。”沉默半晌，牛抗斌还是叹息道：“就是我这钱不干净。”他为什么要主动招认警方没有查出来的案子呢？没有人知晓为什么，或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厌倦了逃亡生涯？亦或是回乡时的那番见闻，对他的内心产生了某种触动。牛抗斌最终被人民法院以杀人罪、强奸罪、抢劫罪和盗窃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为他的恶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记得上学时老师说过一个“蝴蝶效应”：南美洲的一只蝴蝶振动翅膀，就可能引发北美洲的一场风暴。那我们是否可以说，是冯老汉与牛老汉的一场争吵，使得牛抗斌从本分的农民成为了杀害小冯、郑州夫妻的人间恶魔呢？这样说当然是有失偏颇的。人不能预知未来，更不能回到过去，在坏事起于微末之时出手干预。正是这种事后的无奈，才让人们更能体会冯老汉的痛悔：“我不该和你家老汉吵那个架。”
今日人物志
愿所到之处皆为热土，所遇之人皆有善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