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在11月23日发布的“半年度金融稳定报告”中亲自拉响了美国飙升的债务正在陷入危机,且是美国经济头号风险的警报。
美联储在今年8月至10月对二十多位金融业参与者和观察员进行的调查结果显示,对美国财政债务可持续性的担忧是被提及最多的风险。调查指出,增加国债发行可能会开始挤出私人投资,或在经济低迷时期限制政策应对措施。
特朗普可能极力反对高通胀,但到他在11月5日胜选时,报告表明,华尔街金融专业人士和经济学家们已经不再关注物价上涨,而是开始担心美国债务上升以及由此引发的经济衰退风险,且直接告诉美联储,这是当前美国金融稳定性面临的头号威胁。
我们注意到,在今年春季美联储发布的该项调查中,“持续通胀”和美联储紧缩的货币政策曾被视为最大威胁,但在本次调查中,这一风险已经跌至第六位,这在特朗普回归后,他们对美国债务飙升的担忧情绪料将会更严重。
这种担忧也反映在最近的美国债券市场行为中,例如,尽管美联储已两次将基准贷款利率共计下调75个基点,但作为美国最核心的资产,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却在过去两个月大幅上升了800个基点,被市场无情的抛售。
此外,美国国债期限溢价(衡量投资者持有较长期国债而非短期国债所需的补偿)的估计值也接近2010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利率波动性指标更是高于历史标准,部分原因是“对美国经济前景和相关货币政策路径的高度不确定性,以及对产出增长、通胀和美国国债供应等消息的高度敏感性。”
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微观经济数据中心在11月24日发布的《美国家庭债务和信贷季度报告》中还发现,美国人积累了世界历史上最大的家庭债务,截至2024年第三季度,家庭总债务增加了1470 亿美元,达到17.94万亿美元。
再加上美国联邦超过36万亿美元的未偿公共债务,使得美国整个社会目前都负债累累,各级联邦债务正在失控,企业债务也膨胀到荒谬的水平,美国人还一直在大肆借债,好像永远不会有任何后果,但不幸的是,大清算的时刻已经到来,这将是极其痛苦的,因为,美联储报告中强调的债务风险可能会成为特朗普第二个任期中的核心问题。
对此,特朗普宣布拟成立的“美国联邦效率部”在社媒平台X上警告称,“2023财年,美国联邦支出6.16万亿美元,但收入只有4.47万亿美元,上一次财政预算盈余还是在2001年,这种趋势必须扭转,我们必须平衡预算。”
随后,领导“美国联邦效率部”的美国亿万富翁马斯克转发并留言称,“美国目前正以超快的速度奔向破产”,马斯克在上个月预测他可能会削减美国联邦预算至少2万亿美元,至少将废除美国联邦近77%的机构。
紧接着,马斯克在11月24日再次发表观点称,“联邦超支是美国通胀的根源”,“疯狂的美国联邦支出正在使美国陷入破产”。
马斯克表示,“你们的钱被浪费了,联邦效率部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将让他们不再纠缠你们,不再掏空你们的钱包”。
按曾经成功预测过美国次贷危机的华尔街预言家彼得.希夫在11月24日更新发表的报告中的解释称,由于特朗普一直奉行低利率美元政策,这表明美联储降息只是开始,紧随其后的将是投下量化宽松引爆美国债务危机和大通胀的“深水炸弹”,向市场投放洪水猛兽般的流动性以试图延缓经济衰退,这样就会促成更大的国家债务赤字和更高的通胀率。
紧接着,日本第一大券商野村在11月24日更新发表报告明确警告称,一旦美国爆发债务危机,出现破产,特朗普归位后的最大后果可能就是将会下令美国拒绝或暂停偿还债务及相关款项,并得到国会的支持,以转嫁美国债务赤字和可能重新攀升的通胀风险。
而这也是“特朗普经济学”等同于低利率的逻辑之一,那么作为日本第一大券商的野村为何会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发布这样一份报告呢?
这背后体现正是美债利息支出压力爆表和美国经济衰退已经迫在眉睫,洪水猛兽般的万亿新美债拍卖汹涌以及美国财政入不敷出、借新还旧的窘境正在加剧。
事实上,早在10月1日,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已经在田纳西州纳什维尔举行的全美商业经济协会会议上发言时警告称,目前最让他担忧的是长期以来的美国债务和赤字水平高企,“我们真的需要着手解决不可持续的赤字问题,希望赤字问题是下一届美联储主席的头等大事”。
正如下图所示,在美国纽约市西43街竖立着一面美国国债时钟,上面实时更新着联邦债务总额数据,11月24日,在一个像飞机仪表盘一样的显示器上,提醒着过往行人美国联邦债务赤字总额已经捅破36万亿美元大关,该钟以秒为单位实时递增美国的未偿欠款数量,如果行人在那里停顿几分钟,那就是增长几十万美元。
雪上加霜的是,仅2024财年,美债发行规模就超过23.2万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其中短期限债券就占比超过80%,这也使得每单位新增的美债偿债成本和违约风险大幅飙升,而导致债务和赤字增加的不利因素之一就是美联储为对抗通胀进行数次加息导致的高利率,以及不断增加的非民用支出。
国会预算办公室(CBO)在11月24日发表的报告中预计赤字将继续上升,到2034年将达到2.8万亿美元,CBO还预计债务将从当前接近GDP的122%上升到2034年的132%,报告指出,2024财年,美国国债利息成本飙升了29%,首次超过1万亿美元,达到1.133万亿,这在美国的主权信用评级或将因减债力度不够而再被降级进而引发美国融资成本变昂贵的背景下更加明确。
紧接着,彼得.希夫进一步称,现在美国财政部无论如何兜售美债和美联储采取何种降息策略,都不太可能以实质性方式解决美国国债所面临的问题,更让最初在低利率环境下,美国财政部借入的债务将越来越多地以更高的利率展期。
目前,美国的举债上限额度资金将在12月20日底再次用尽,如果国会不采取通过预算或所谓的举债额度持续决议,让联邦机构暂时继续运作的行动,那么,美国联邦将陷入关门危机。
按计划国会将在2025年1月2日重启谈判,但新当选议员要到明年一月后才宣誓就职,叠加特朗普还未到就职日(1月20日),所以,国会的谈判僵局料将会再次激烈上演,随着美国未能及时解除债务上限问题,将可能会严重打击美国主权债务市场的信心。
对此,美国众议院议长迈克·约翰逊在11月24日表示,希望国会尽快采取临时措施,避免关门,并允许他们在特朗普明年1月上台后才通过完整的预算。
对美国金融市场来说,更坏的情况还不止于此,高盛在11月24日监测到的数据显示,目前,美国主权债务的五年期信用违约掉期CDS价格已经升至48个基点以上,自9月以来已经上涨了18%,达到去年6月以来的最高水平,且美国联邦债务的信用利差正在扩大,这表明美国主权信用违约风险飙升。
这表明最近一段时间美债收益率上涨的部分原因是华尔街交易员对美国国债违约和美国金融市场迫在眉睫风险的对冲,这与美联储的降息周期形成反差,市场定价的借贷成本并没有相应下降,这将直接影响到数十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的重新定价,这表明美联储正在失去了对美国国债借贷成本的控制。
这也进一步印证不管美联储接下去如何选择降息节奏,美国金融市场已经处在被大清算的前夜,最糟糕的时刻即将到来。
很明显,美国如此庞大且仍在飙升的债务赤字增加了美国最终无法偿还债务的风险,然而,美国人并没有打算真正来还清这些债务,这也是野村警告美国或将暂停偿还债务的逻辑之一。
紧接着,据美国金融研究机构零对冲在11月24日的跟进报道中称,考虑到现在面临的诸如利率降低、地区局势紧张和美国违约风险增加等诸多创纪录不确定性的背景下,日本可能将会再次重手抛售美债以干预日元。
这在日元连跌三周,再次逼近156关口的背景下将变得更加确定,作为参考,日本上次回应日元暴跌干预市场时,日元一度跌至161.95。
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在11月18日发表12月利率决策会议前的最后一次重要演讲,他重申了对货币政策保持“数据依赖”的立场,表示下一次政策调整的“实际时机将继续取决于未来经济活动、物价及金融状况的发展”。
日本统计部门在11月22日最新公布数据显示,日本10月核心CPI同比 2.3%,预期 2.2%,前值 2.4%,与此同时,反馈通胀预期前景的日本11月服务业PMI也开始上涨,初值50.2,前值 49.7,这预示着日本央行的货币紧缩政策又来到一个新起点。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首相石破茂的经济主张中一直反对 "超常规货币宽松政策 ",使得日本的公共财政和日本金融业财政状况陷入困境,石破茂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支持当前日本央行的加息政策,还说按照常识,日元兑换美元应该在110-140之间。
对此,摩根大通在11月24日发表的报告中警告称2025年日本央行可能会在比预期更早的时间加息,持续抛售美债以捍卫日元,更表明日本通过加息对美元珍珠港的袭击并非是一次性的,而是持续转向收割美国的开始。
因此,日本这只突然起飞的金融黑天鹅仍将可能会持续地为历史性的美国国债崩盘和美国即将首次出现历史性的债务违约做出贡献,这也表明在日本央行加息预期趋紧的背景下,尚未结束的日元套利交易平仓潮会提前到来,日本将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向收割美国。
这表明美国国债料将再次被这个美国最大的债主国日本所削弱,数据显示,自美联储2022年3月启动加息周期以来,日本已经重手抛售了高达2600亿美元的美债,在所有美债债权人中抛售力度最大,对美国债券市场造成震动,这表明日本正在为美国将出现历史性的债务违约做出贡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