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们在11月6日特朗普赢得大选当天预测,在明年1月特朗普正式上任之前,他可能会迎来中东地缘风险升级的血雨腥风。不出所料,根据美国金融分析机构零对冲11月9日援引伊朗国家媒体及黎巴嫩《迈亚丁报》的消息称,在特朗普周二赢得大选的第二天,真主党袭击了以色列的“特朗普高地”定居点。
在2019年第一任期间,这个小型犹太人定居点以特朗普的名字命名,以纪念他宣布美国承认以色列对戈兰高地的主权。以色列地区消息人士还称:“周三,真主党针对戈兰高地发动火箭弹袭击,“特朗普高地”警报响起。袭击发生在选举结果公布后不久。”
分析认为,这表明,真主党似乎用对这一特殊地点的袭击,直接向特朗普的获胜泼冷水,进而警告特朗普,不要扩大在该地区的呼风唤雨。中东一场场血雨腥风的战火可能并不会因为特朗普重返白宫而迅速停止,甚至会愈演愈烈。而这背后也暗含着伊朗与以色列难解难分的多回合冲突,以及特朗普与伊朗之间的“历史恩怨“。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司法部于美东时间11月8日,指控一名伊朗男子涉嫌暗杀特朗普。对此,伊朗发言人周六在声明中回应表示,美国司法部的这一指控是以色列等势力的“令人厌恶的”阴谋,目的是“使美国和伊朗之间的关系复杂化”。而拜登在10月份时,曾指示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警告伊朗,美国将把任何针对特朗普生命的企图视为战争行为。
据悉,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伊朗高级将领苏莱曼尼遇刺身亡,伊朗认定特朗普等美国官员对此负责,誓言报复。纵观特朗普自2017年首个任期以来的理念,其面向全球多国的策略往往是围绕如何为美国赚更多钱的惯性思维,但仅仅针对伊朗采取了经济制裁加超级强硬的战略威胁。
尤其是特朗普2018年宣布美国退出伊核协议,间接为今天中东地缘紧张局势埋下定时炸弹。而就在今年10月1日伊朗袭击以色列后,特朗普更是强硬表态呼吁以色列可以袭击伊朗的核设施。这一大胆想法,甚至比拜登对以色列回击伊朗的行动有所限制的要求,要疯狂得多。
这也表明,特朗普与伊朗之间的纠葛几乎不能用谈判来解决的。因此,美国司法部此番指控伊朗男子的举动,被一些怀疑论者解读为该部正在试图向特朗普递投名状。以防止特朗普重返白宫后,可能进行的大清算。
也有分析认为,是拜登政府为特朗普入主白宫后,提前埋雷,试图激起特朗普对伊朗的愤怒。甚至还有观点认为,是以色列幕后的操纵,希望换取特朗普未来四年增加对以的援助,以更大力度对抗伊朗。
尽管自特朗普赢得大选以来的过去四天,伊朗与以色列之间的冲突表面上处于被搁置的状态,但是根据10月26日以色列对伊朗进行三轮袭击之后,伊朗方面誓言,美国和以色列对伊朗和抵抗阵线的所作所为,会遭到严厉的回应。这表明,一场更大的伊以之间你来我往的交火可能正在酝酿之中。应该说,伊朗支持的真主党在特朗普获胜的第二天,袭击特朗普高地,似乎就说明了问题。
华尔街日报周五的消息显示,消息人士透露,特朗普计划大幅增加对伊朗的制裁,并限制其石油销售。不过,美国国家安全专家史蒂文·库克 (Steven Cook) 强调,即使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伊朗遭到严重攻击和制裁,但特朗普仍然表现出高度的务实态度,在某些关键问题上退缩。
库克称,“特朗普当时对伊朗的态度相当温和。在伊朗曾扣押与美国有关的油轮、在波斯湾布雷、击落一架在国际空域飞行的美国无人机、轰炸美盟友沙特石油设施等特朗普有权使用军事力量给予回击的时候,并且得到国会支持的情况下,特朗普却选择不予回应。”
也有一种观点是,考虑到特朗普已经经历过的遇刺事件,尽管是否与伊朗有关还没有定论,但其对伊朗的态度或许会扭转第一任期的咄咄逼人。他对伊朗石油经济的制裁,根本原因是为美国的石油和天然气出口争取更多市场份额。
而今年大选过程中,特朗普的议题之一就是加速美国石油天然气的开采,降低美国油气成本的同时,加大能源的出口力度,减少贸易逆差。这也是其2018年他宣布美国已成为能源输出国,甚至原油产能超过俄罗斯与沙特,成为全球最大石油生产国后,目光再度锁定石油带来的巨额利润。
假设伊以冲突和中东地缘风险接下去失控,伊朗存在封锁其控制的霍尔木兹海峡的可能性,这样一来,包括全球最大石油出口国沙特在内的中东多个产油国的能源对外运输都将受阻,每天高达约2100万桶原油,相当于世界原油贸易量约21%受阻的情况下,国际油价会飙升。这将直接冲击全球多个石油进口国。
届时,如果美国的油气产能激增,其通过大西洋出口到欧洲将获得丰厚的利润。而美国国内还会因为其内部的自给自足,消费者或不受价格大幅上升的干扰。进而,美国的能源出口越多,越能够巩固“石油美元”的地位。
这相当于特朗普在能源领域的“一箭三雕”构想,更是其2018年退出伊核协议,并试图制造中东乱局的深层逻辑。只是由于2020年败选,其后续的计划落空了。从这一角度来说,中东乱,可能有利于特朗普的石油换美元计划。对此,英国广播公司11月8日分析称,特朗普无法保证会满足以色列内塔尼亚胡的所有要求。
卫报11月7日则援引美国前CIA局长莱昂·帕内塔预测,特朗普作为美国总统将给予以色列内塔尼亚胡一张中东地区的“空白支票”,这可能为以色列和伊朗之间的即将全面开战铺平道路。这将使中东地缘风险进一步加剧。
同时,特朗普竞选期间关于“如果哈里斯赢得大选,以色列或将消失”以及“拜登掌管白宫的过去三年多里,伊朗获得了至少1000亿美元的额外石油收入,美国让伊朗变得富有”这些言论,或仅仅只是其大选的噱头而已。
而接下去,中东地区千百年来原本就是难题的种种纷争能否会被叫停,或许原本就不在特朗普的能力范围之内。因为在特朗普的字典中美国的“优先”“生意”和“赚钱”似乎更加重要。
这也表明,无论谁入主白宫,其在中东地区策略的大前提一定是要对美国有利的。拜登过去关注的点是军工产品输出为美国换取的大量财富。而特朗普则认为,美国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像“金山”一样,再加上石油美元的优势,可以轻松获得财富。
也正是在这一背景下,有美媒预计,特朗普或将结束向亚洲和欧洲庞大市场出口新液化天然气的禁令,并撤销一项允许加利福尼亚和其他州实施更严格污染标准的豁免。匿名人士说,特朗普过渡团队的部分成员正在讨论将环境保护署总部迁出华盛顿。多方预计,特朗普明年1月重返白宫后,可能会即将二度退出巴黎气候协定,上演二进宫后的首个“退群”。
那么,特朗普雄心勃勃,或试图借助石油美元优势,并利用中东乱局,大发横财的”一箭三雕“计划能顺利实施并成功吗?至少目前来看,石油美元这一美国经济的优势正在减弱。
过去四年多以来,伊朗、俄罗斯、委内瑞拉等多个产油国,甚至石油美元的缔约国-沙特都开展了一系列去石油美元化的交易。最明显的案例是,沙特在去年3月公开接受了非洲的肯尼亚采用该国本币交易石油。
要知道,正是沙特在上世纪70年代与美国签订了用美元交易石油的协议,引发欧佩克(石油输出国组织)多国的效仿,才得以使”石油美元“和美元货币之王地位纵横全球经济半个世纪。而沙特财政大臣过去四年间,也不止一次表示,对用美元以外的货币出售石油持开放态度。
此外,针对美国国会持续讨论的一项旨在叫停沙特主导的欧佩克的国际石油定价权的反欧佩克法案(NOPEC),沙特相关部门也多次回击称,如果通过这一法案,沙特就会终结石油美元协议,美元是唯一核心选项目。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前官员波扎尔称,我们正在见证石油美元的落幕。
应该说,过去四年间,世界经济和货币领域发生的深刻变化,可能远超特朗普的想象,并让他措手不及。这些变化,将打乱他原本“一箭三雕”的计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