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拉丁美洲文学丛书丨奥内蒂笔下的“圣玛利亚”

文化   2024-10-15 19:01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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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末,云南人民出版社与中国西班牙葡萄牙拉丁美洲文学研究会合作翻译出版“拉丁美洲文学丛书”(简称“丛书”),十几年间出版50余种,为拉美文学在华传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数十年过去,时移世易,但当年丛书出版说明的开篇句“拉丁美洲是一个举世公认的充满创造活力的大陆”,并未过时,反而不断被印证。博尔赫斯、加西亚·马尔克斯和其他“文学爆炸”代表作家的作品陆续被译为中文,“魔幻现实主义”对寻根文学及先锋小说的影响仍是相关研究者所乐道的话题。拉美文学的译介和接受不仅成为新时期中国文学研究中不可忽视的部分,时至今日仍为新一代的中国读者提供“去西方中心”的文学视野与镜鉴。

作家出版社与中国外国文学学会西班牙葡萄牙语文学研究分会合作,决定从2024年起翻译出版“新拉丁美洲文学丛书”(简称“新丛书”),感念前贤筚路蓝缕之功,继续秉持“全部从西班牙及葡萄牙文原文译出”的原则,以促进世界文化交流、繁荣中国文学建设为指归。新丛书旨在:(一)让当年丛书中多年未再版而确有再版价值的书目重现坊间;(二)译介丛书中已收录的作家成名作之外的其他代表性作品,展现经典作家更整全的面貌;(三)译介拉丁美洲西葡语文学在中文世界的遗珠之作。新丛书主要收录经典作家作品,此外另设子系列“新拉丁美洲文学丛书·当代”,顾名思义,收录具代表性、富影响力的当代拉美作家作品。


胡安·卡洛斯·奥内蒂著“圣玛利亚”系列长篇是作家出版社与中国外国文学学会西班牙葡萄牙语文学研究分会共同启动的“新拉丁美洲文学丛书”第一辑的前三册作品,来纪念奥内蒂逝世三十周年。

 序

圣玛利亚

巴尔加斯·略萨

圣玛利亚是座虚构的城镇,所以它的广度和景色总有种含糊感,就如同梦境一般。这座城镇位于拉普拉塔河沿岸某地,邻近一个“瑞士农民的移民区”,这个移民区并没有完全并入圣玛利亚,但那里的人习惯到圣玛利亚去买卖商品,他们长得与圣玛利亚人不同,一看就有外国血统。圣玛利亚在《短暂的生命》中第一次出现在奥内蒂的文学天地里,从那时起,那里就成了他的多部长短篇小说的故事发生地。还有几座离它不远的城镇,也是虚构出来的,例如位于河岸另一侧的拉万达,还有造船厂港,坐小艇往上游走半小时即可到达。回溯奥内蒂此前的作品可以发现,许多故事实际上也可以被归入到圣玛利亚系列故事中,因为那些故事的背景地蒙得维的亚和布宜诺斯艾利斯看上去都是这座虚构城镇的先声。

胡安·卡洛斯·奥内蒂

这是座外省小城,居民彼此相识,不过正像反复出现的角色之一迪亚斯·格雷医生——他开了间诊所,窗户正对广场——一样,他们都有着强烈而顽固的个人主义意识。在《短暂的生命》中,迪亚斯·格雷医生是唯一一个圣玛利亚人,因为无论埃莱娜·萨拉还是她的丈夫、英国人奥斯卡,都是外来人。

广场上有尊迪亚斯·格雷将军骑马的雕像,他是那位医生的祖先,对于那座城镇来说应当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因为城里随处可见他的名字:一条大道,一个公园,一个咖啡馆,甚至有条公路也叫迪亚斯·格雷。在奥内蒂后来的故事中,这位圣玛利亚的英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是在冲着读者们挤眉弄眼呢——“建城者”胡安·玛利亚·布劳森的雕像,它也就成了尊具有天父上帝般神性的雕像。

奥内蒂手绘圣玛利亚示意图

圣玛利亚旁边有条河,还有个叫恩杜罗的村子和“圣马丁区”。再往后我们会发现附近还有个造船厂港,是个依托赫雷米亚斯·佩特鲁斯的造船厂发展起来的港口,后来我们得知,它只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造船厂罢了。经常有乐队在广场上演奏,到了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情侣们和家人们总喜欢在那里散步。有家名唤“进步”的社会俱乐部,是有钱人的去处,还有家层次低一些的,叫作商业俱乐部。那座城镇里最流行的报纸是《自由报》,到处都是咖啡馆和饭店,圣玛利亚人喜欢在里面聊天,谈生意,耍心眼,喝咖啡和杜松子酒,例如贝尔纳酒馆、世界酒馆、巴维埃拉酒馆和贝尔格拉诺之家,至少有一家电影院,叫阿波罗,在那里会上演戏剧,甚至体育表演。城里有好几家药房,一个教堂,一个合作社,一个糖果店,还有“脏兮兮的光脚小伙”和“急匆匆的金发男人”。根据《哈科沃和另一个男人》里的奥尔西尼王子的说法,圣玛利亚“是南美洲的一个小村子,之所以有名字,是因为有人喜欢给所有建了些房屋的地方命名”。但是,在《造船厂》里,圣玛利亚发展了起来,有了酒吧和舞厅,能听到爵士乐,还能喝到黑人查理·西蒙斯调制并命名的菲士酒。那里还有一座监狱,老佩特鲁斯就被关了进去。不过,在《收尸人》里,拉尔森觉得圣玛利亚是座“老鼠的镇子”。在圣玛利亚系列小说的最后一部作品《我已不再重要时》(Cuando ya no importe)里,圣玛利亚已经更名为圣塔玛利亚,成了一座重要的城市,分为北、南、东三个部分,已经把瑞士移民区吞并了。

胡安·卡洛斯·奥内蒂在阅读

表面看上去圣玛利亚平淡乏味,毫无重要性可言,可它却有多变的特点,在每个故事里都会呈现出不同的维度和特征,有时变得快,有时变得慢:这也是它本身虚构性的表现之一。甚至在《短暂的生命》里,即便那座城镇被描绘得极具现实主义特征,但是在其中发生的事情却不像真实存在的城市布宜诺斯艾利斯一样有内在联系和延续性。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读到的情节是有完美意义的,从头到尾都明白无误:布劳森因赫尔特鲁迪斯的手术而产生的焦虑情绪,他与胡里奥·斯坦因和“妈咪”的见面,他与麦克雷欧的对话,等等。可是一到圣玛利亚,情况就变了。在这座城镇里发生的事情就像梦境一般,情节之间缺乏联系,没有按照时间顺序和特定逻辑发展。在圣玛利亚,有的只是插图、片段、只言片语,它们并列排开,但并没有严丝合缝的内在联系。它们所携带的这种非连续性特征是与那座城镇的非真实属性相匹配的,也与那里梦境般的氛围相匹配,就像我们在神游或入梦时脑海中飘过的一系列画面一样。这样一来,我们也就摆脱了真实生活中的那种常规化的时间模式,过去不再先于当下存在,当下也不再先于未来存在,因为我们生活在永恒的现时之中。因此,在圣玛利亚,我们凭经验而熟悉的时间被另一种时间取代了,这后一种时间并不总是向前发展,而是在不断循环、绕圈,衔着自己的尾巴。这是种非现实的魔幻时间。朦胧感是奥内蒂的文学世界里恒定存在的元素之一,有时会削弱他的故事的张力,不过在《短暂的生命》里却是种合理的存在:它在虚构(圣玛利亚)和现实(布宜诺斯艾利斯)之间划定了界限,那个虚构世界的创造者就生活在现实世界之中,后来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一个女人、一个朋友、一栋房屋、一本书甚至一种癖好能让我感受到幸福”而毅然逃往那虚构之地。

在讲述与自己的孤独相关的种种可怕事物时,布劳森撒了谎,就像探戈歌词里唱的那样,他的悲剧是可以用来起舞的。因为他有一个足以拯救他的癖好:幻想,构建并创造一个虚构的世界。他做得越发熟练了,在虚构和现实中来回穿梭,直到创造出了一座迷宫,在那座迷宫里,虚构的世界最终吞噬掉了现实的世界。很多人批评说《短暂的生命》的最后一章是十足的呓语,不仅没能给故事收尾,反倒让它显得更加古怪了起来:布劳森和埃内斯托从布宜诺斯艾利斯逃了出来,要逃去虚构的圣玛利亚避难,迪亚斯·格雷、拉戈斯、欧文和女小提琴家则要在狂欢节那天从圣玛利亚逃往布宜诺斯艾利斯,也就是从虚构的世界逃往现实的世界。这个结尾出人意料,让人惊叹,但却绝非独断妄为。它代表了虚构元素的神化,别忘了,整部小说一直在慢慢展示人们如何借助虚构来抵御不幸,而那些起替代作用的人生,那些海市蜃楼又是如何出现的,有时候,它们拥有足够强大的说服力,能够让人们心甘情愿投身其中,用它们来替代真实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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