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婴戏 多子多福——明中期五彩婴戏图碗赏析
▲本文作者 邹文清
（如是雅集主理人、明清瓷器自由撰稿人、国家注册拍卖师）
明代中期一般指正统至正德时期。正统、景泰、天顺三朝因官窑瓷器不见落款而被称作陶瓷史上的“空白期”，也是景德镇明代民窑瓷器发展的第一次高峰，为造诣极高的成化瓷器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成化时期民窑也深受官窑严谨作风的影响，制作精细，画意高超。
▲图1 明 五彩高士骑马图碗 大英博物馆藏（编号PDF.760）
大英博物馆藏有“大明年造”款五彩高士骑马图碗，在耿宝昌先生所著《明清瓷器鉴定》一书中，将此碗“视为成化五彩品种的典型代表”。成窑五彩器物较为罕见，且未见官窑款识。成化五彩主要以红绿彩为主调，配以黄彩，并且用红彩勾线。由于红绿彩饱和度都不高，所以色彩搭配显得沉稳和谐。人物发髻、眉眼等局部，用墨彩点缀。成化五彩器物的绘画风格注重布局，线条虽然整体粗重，却疏朗有致，留足空间。
▲图2 明中期五彩婴戏图碗 如是雅集藏
若以前述五彩高士骑马图碗为成化五彩标准器，如是雅集藏明中期五彩婴戏图碗在器型、釉面、用彩、绘画风格方面与之有较高相似之处，亦可视为明成化五彩瓷器。
对这两只碗进行细节对比可发现：
1、二者器型一致，均为圈足撇口，口沿有唇。
2、二者釉层均为为呈现温润质感的白釉，有别于成化青花瓷微微泛青的釉色。
3、二者均以红绿彩为主色调，红彩勾线，黄彩在局部出现，人物的头发、眼睛等部位以墨彩绘画。相较之下，高士骑马碗的彩料保存较为完好，发色也更加饱满。
4、二者装饰性图案类似。二者足墙外侧均有一周菱形红彩图案，口沿内外侧都有红彩双弦纹装饰，且云纹图案亦十分相似。成化时期的弹簧云舒展圆柔，粗重的红彩勾外轮廓，中间添绿彩，或间部分黄彩，细红彩勾勒内线。
5、人物绘画风格：
* 成化时期瓷器绘画风格受文人画的影响，画风潇洒自如，流行“一笔点画”的绘画风格，人物及道具，多以一笔完成。笔法娴熟，行云流水，神态意境极为生动。
* 婴戏图碗碗心人物与高士骑马图碗绿衣人物，所绘的五官表情、头饰等绘画风格非常神似。
* 人物脸部轮廓，都有“鼓腮”的特征，儿童与骑马人物均有此特点。
* 成化时期瓷器人物纹饰有“成化一件衣”之说，人物衣着都是由表无里的一色单衣，用一个颜色平涂，好像只穿一件衣服的感觉。
因此，此件五彩婴戏图碗，可推论为明成化时期作品。将器型、色彩、绘画、纹饰等与大英博物馆藏品对照，两件器物或出自同一窑厂。
▲图3 五彩婴戏图碗纹饰细节图
明成化五彩婴戏图碗赏析：
明代婴戏题材瓷器在成化时期开始广为流行，直至嘉靖、万历时期达到高峰。此件器物以红绿彩为主色调，绘画技法主要采用勾勒平涂。绘画内容为四个儿童正在玩“传胪加冠”的主题游戏，明代殿试由鸣赞官宣布登第进士名次的典礼上，唱出二、三甲第一名的名字为叫做传胪。
画面中，一个红衣儿童左手拎锣，右手执锤，敲锣嬉戏。一个绿衣儿童张开双臂，摆好姿势，表情傲娇，充满挑逗，类似传统功夫动作。一个黄衣儿童骑着木马玩具，半回头拍着马屁股，似在喃喃自语“驾～”。另一个绿衣儿童，手执红手绢，似是正在纠结丢在哪个小朋友的后面。四个儿童生动活泼，面面相对，两两呼应。如今看来，仍可谓治愈感十足。
▲图4 五彩婴戏图碗圈足细节图
此碗釉面白润如玉。底足为圈足，露胎处胎质较细腻，有较多的褐色斑点，修足规整，近似于泥鳅背。足墙内侧及碗底均施釉，碗底心呈乳突状。由于年代久远，部分彩呈哑光质感，品相基本保存完好。
成化时期官窑、民窑器皆有落本朝款识之例，此件婴戏碗虽无落款，但通过与大英博物馆藏明成化高士骑马图碗对比，可将二者定为同一时期作品。成化五彩瓷器至今甚为罕见，似乎并未大规模烧造，笔者推论此件器物或为王公贵族级别定制瓷，具有学术研究价值，弥足珍罕。
文章参阅
1、《明清瓷器鉴定》，耿宝昌著，紫禁城出版社，第99页。
2、大英博物馆藏 明成化五彩高士骑马图碗，编号：PDF.760
3、玫茵堂藏 明成化青花庭院婴戏图大碗，《玫茵堂藏中国陶瓷》，康蕊君，伦敦，1994-2010，卷四，编号：1671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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