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喝酒 打牌赢了二百五

文化   2024-10-16 20:43   湖南  

在一次聚会中,我见到了龙老师,师生见面把酒言欢。三句话不离本行,屠户话杀猪,教书先生话教书,我与龙老师在一起除了喝酒,还会谈写作。


那是谢教授请客,在天心阁附近会面,毛急火燥地挤公交,围着长沙城绕了大半圈,结果迟到了,有人大惊,你怎么才来啊,人家走路都到了。


后来发现,天心阁并不远,走路的确比坐公交车快。长沙人有品位有涵养,说话拐弯抹角,连开个公交车都得绕来绕去,让乡下人叹为观止,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逢人就炫耀二块钱可以坐好几十公里,坐得你不想坐。而咱们穷山沟沟里好贵,几里路也要七块八块的,屁股都没坐热就得下车。


城里好,大家都往城里跑,乡下人少了,营运车辆也跟着少了。今年春节,在家里困了两个多月,短途客运车停运了两个多月。原因是没人坐,油钱都赚不到,干脆不开。


有车人如鱼得水,没车人寸步难行。挤挤嚷嚷有点渴,把酒当茶喝,喝了一口又一口,行长见了大惊,小文,你不能只顾自己喝,要与龙老师干杯啊。我望着龙老师笑,暗想与行长在一起真好。


龙老师夸我小说写得好,问我有没有小说稿,娄底有份刊物叫《娄底文学》,他在组稿。我手上的稿子都是半成品,忙于生计,没有时间写。


其实,我的小说写得不够好,题材不新,构思不巧,语言散文化,拖拖拉拉,一点也不吸引人。


龙老师叫我写熟悉的人和事,别老写农村,因为我离开农村几十年了,对农村不太了解了,建议我写写电脑城的人和事。可我觉得电脑城没什么可写的,便一直没有动笔。


去年上春我离职去了东莞,便离开了电脑城,结果扁担未扎,两头失塌,走投无路时又折回了长沙。这才发现电脑城其实也蛮好的。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尽管失望很多,感动很少,多多少少有点东西会在心里留下印痕。印象深刻的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企业老板,而是那些低到尘埃里的人。


电脑城周边有一群揽货的民工,一人一辆四轮人力拖车与一辆二手载重单车,每天都来卖场里揽货,揽一件小货收二至五块钱,大货也只要二十来块钱,转送至十余公里外的货运站分发。空闲时帮人打打零工,卸卸车,搬搬仓库。经常忙到午夜十二点才收工,累是累点,可经济收入还可观。


这些搬运工来自五湖四海,有武汉的,有永州的,也贵州的,之前是货运站的搬运工、卖场的员工与店主的亲戚,混着混着就熟了,那些人品好的,头脑精明的,胆子大的就出来揽货了。


这些人晒得黑黢黢的,也没什么文化,但倍受人尊敬,人人都叫师傅,如有不逊之人,他们就不揽他的货。


起初,他们有三十余人,散落在电脑城周边,货运站也不是很远,骑着个单车往往返返拉货也搞得赢。后来货运站迁至一环二环外,载重单车就跑不赢了,揽货也就少了,经济收入自然也受到了影响,有些人干着干着就不见了,或者改行干别的事去了。只留下几个买了机动车的人,这些人不是亲戚便是老乡,互相帮衬着发货,还一起垄断市场价格。


前几天,我去了电脑城一趟,去原公司拿邮件,碰到了以前的郭师傅,他为我司发了上十年的货,前年开起了电脑公司。尽管生意很好,他依然舍不得丢下揽货发货的营生。


那天,他硬要拉我去喝酒,点了几个菜,开了两瓶白酒,喝得酩酊大醉。他昨晚打牌,赢了二千五,高兴。他喜欢打牌,而且经常输,一输便是几千,四块钱一件的货,不知要发多天了。累死累活,就这么白的输掉,不值。


他笑,帐不能这么去算。累死累活也要娱乐一下啵。他们几个除了打牌喝酒,的确没有什么娱乐方式。



在庸俗中穿行
刘小文 自由撰稿人。编过报刊杂志。 第五届“潇湘杯”诗歌组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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